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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在下姓水

看着民夫从附近不远的山里运回来的石灰石,尤其是,这第一炉生石灰就要开窑,铁锅正在高兴,另外一条消息又让他紧张起来。尚义亲自跑到工场区告诉他,今天早上,秃教化突然给老营总管沙腊班说,自己可以久留此地,但是总舵他们的大船必须回去,否则朝廷会派兵舰过来查看情况的。这消息虽然不知真假,但是根据沙腊班总管的说法,应该是惯例,否则,这条运兵船不也成了被流放的对象了,什么犯人又有如此高规格待遇。

一下子失去了第一炉生石灰成功出炉的兴致,铁锅拔腿朝老营走去,后面的尚义加紧跟上,累的可是气喘吁吁,直呼殿下等我。

与铁锅此时心情不同,大营内侧的校场上,数队青壮年兵丁,几十名男女少年正在进行着紧张训练。以为可以吃饱肚子,而且还可以得到保护,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岛上的土着也好,混血儿也好,尤其是流放或者偷偷进入岛上谋生的平民,都慢慢接受了这个新的城堡一般的军营的存在,加上付氏父女等人的宣传工作,方圆百里慕名而来的老少的确不少。为了安抚这些人,铁锅皇子下令,在老营东北一个谷地当中,专门建设了一座村寨,接纳过来投靠的百姓,有利用前世的有限农业知识,教导他们从事农业生产。

夏末秋初季节,那就种植秋作物,比如高粱了,大豆了,还有据说那烤地瓜是秋后收获的作物,应该也是夏末秋初种植的吧。没有种子?马上派出几个精明的当地人,在几名乔装打扮的士卒配合下,利用从渔民那里借来的渔船,冒险到了对面几十公里之外的半岛上,联系商户,让他们想办法提供。

对方不给?咱们不是有钱吗!还有,暴风雨之夜送来的那只大商船,可是满载的上等货物,其中的武器装备不能卖,粮食也不舍得卖掉,人口增长快,需要量是自然就多,但是布匹,尤其是丝绸和陶器可是大元帝国本土之外任何地方都喜欢的东西,那些奸商听说西面的荒岛上有这些好东西,那还不争先恐后,冒险前来。一周不到的时间里,先后有十几批商队就光临西部海岸,为老营带来了大量植物、蔬菜,甚至茶叶、瓜果树木种子。铁锅灵机一动,亲自出马接洽了几个半岛地区,秋流地区,大陆地区过来的商队,跟他们进行秘密协商,让他们想办法搞点大家伙,结果只有大陆的两支商队很有气魄的答应下来。

“唉,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今天都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明天又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喂,瞎哼唧什么呢?”看着在秋千上荡悠着,嘴里哼哼着不知啥调调的铁锅悠然自得的样子,糖葫芦悄悄靠过来,一下子拍了铁锅一巴掌,铁锅一下子蹦起来,面目狰狞的朝着糖葫芦扑去,吓得小姑娘哇呀叫着,向着院门方向飞奔而去,结果悲剧发生了,只听嗵一下子,接着是一男一女二重唱:“啊”一声惨呼,糖葫芦和胖墩迎面相撞,两人都是摔倒地上,疼得雌牙咧嘴,互相指责起来,顾不得跟院子里笑得前仰后合的铁锅殿下理论。

“喂,莲儿,鼻子出血了,快点跟我到东边院子里敷点药膏止血!”听到动静,跑出来观看的伯牙吾乖巧的说道。听说有人受伤,铁锅殿下停止了大笑,急忙向前探视,结果自然遭到了糖葫芦的冷哼加白眼,铁锅也不在意,指着胖墩说道:“你小子,总是毛毛躁躁,却也没有任何警惕性,竟然让一个弱女子给撞得仰面朝天!”

“唉,奶奶的,真够倒霉的,老子今天可是连续碰壁,都快发疯了!”胖墩燕帖木儿揉着屁股说。

“怎么回事?”看到对方确实委屈的样子,铁锅一本正经问道。

“唉,别提了。这大清早的,和沙师傅过招,结果被狠狠虐了一顿;午饭前到船上检查暗哨,一个不慎跌落跳板之下,差点没淹死。好歹咱命大,死死抓住了一截缆绳,被人给救了上来。这不,天还没黑呢,又被一个野婆娘给撞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铁锅再次大笑起来,直到美女翻译过来报告,又有商队过来洽谈生意,这才笑眯眯走出了“司令部”。

这一次过来的可是一队比较大规模的客户,只看船队规模,铁锅就感觉对方实力不凡,所以马上向新近扩修的码头走去。后面尚义、付圣珠等几个重要助理疾步跟上,他们已经适应了自己主子的行事习惯:但凡感兴趣的事物,或者说心情好的时候,这步子也就格外轻快,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么。别看自己主子身材还没完全长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可是别有风范,按照付延年佥事(助理官)的说法:殿下真不愧为人中龙凤,言行之间亲和自然,既有军人的霸气,又不失文人之儒雅大气,按理说一般人没有几十年修养是不可能有如此风范的,年纪轻轻的殿下竟然如此让人钦敬,可见其不是平凡人物。

一艘小船恰好从离码头最近的一艘大商船后面驶了出来,四名身体壮硕的水手整齐划一,很快将小船提高了速度,转眼间接近了临时码头。船头上,一名五十岁开外,一袭青布衫,面相和气,身体挺拔,稳稳站在那里,任凭小船颠簸,几乎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奇男子似乎早就注意到了铁锅殿下,心下一阵悸动,由衷赞曰:“好少年!”

“不简单!”几乎与此同时,铁锅殿下发自内心的说道。

很快,小船贴近码头,壮年人脚下轻点船头,一个潇洒地一鹤冲天,稳稳落在了铁锅几步开外的码头上,微笑着伸出了一双与瘦削身体不同的,很是粗造的大手。铁锅殿下一惊之后,迅速迎上去,伸出自己的小巧而白嫩的“芊芊玉手”,脸上也带上了笑容,客套着:“欢迎水上漂掌柜光临,请!”

两双极不对称的手掌握在了一起,只是稍微接触之下,那位被称作水上漂掌柜的壮年汉子突然微微变色,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是,就自己南派铁砂掌正宗传人的他,一双铁掌可是在泉州海陆方圆数百里没人能挫其锋。万万想不到,自己稍微试探之下,这个看上去不足二十岁,文弱有余,粗狂不足的青年,竟然面不改色,而且还将自己的劲道化为无形,这下子怎不让他诧异甚至震惊。

“掌柜的请!”铁锅殿下依旧面不改色,自然潇洒的松开了被对方握住的手掌,客气的说。

“公子请!”水上漂掌柜也是洒脱之人,迅速恢复正常面貌,随着铁锅殿下向不远处的一排石屋走去,一双锐利的眼睛可是没闲着,警惕着四外各种地形和周边人物。

“就你们三个?你们家成年人怎么不出来?”一直坐到会客室,水上漂掌柜也没见一个大男人出现,好奇且略带不满地问道。

“怎么,掌柜的认为我们三个不够资格和您做交易?”铁锅殿下端坐在主位上,依旧笑眯眯说道。

对方一愣,机灵且见多识广的脑袋瓜迅速转了两圈,再次仔细打量铁锅殿下一番,这才拍着脑袋壳说道:“哎呀,看我这糊涂脑袋,那几个小子回去之后只是说这边需要大家伙,可没说接货的是什么人,看来您就是那位下单子的大老板了!”

“大老板倒是不敢当,只是在下还不清楚水掌柜的到底带来了什么货色!”铁锅殿下不理会对方的太极手段,单刀直入的反问道。

“好说!”水掌柜面色一整,神气凛然的说道:“我们水家倒是有不少大家伙,只是近些年南方不太平,我们自己也需要自保,因此这一趟带过来的东西,与上一次谈妥的物件是有些出入。不过嘛,只要你们有诚意,以后的机会好多的是呢!”

铁锅心中多少有些失望,面上依旧很热情,刚要提出来到船上看看,对方盯着他问道:“冒昧问下小兄弟,你怎么知晓在下姓水?”

“啊,呵呵呵呵,水掌柜可是多心了,您的船上有独门标记呢。”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铁锅开门见山说道:“前些日子过来的客商是不少,但是多数是乘坐的渔船之类的商船,只有一家大船别致,而且隐藏着大家伙,在下就多关注了几眼,印象自然就深刻,这解释水掌柜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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