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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指导

林澈在简单熟悉了一下工作室之后,就回到学校了,期间没有见到季云让她觉得有些失望,但她知道来日方长。林澈把自己和唐宇城交锋的经过和唐忆详细地阐述了一遍,一再和她确认他哥哥是不是个记仇的人。唐忆被问得烦了,反问道:“林澈,你看看我就该知道我们家的基因,我们都不是什么计较的人,更何况你是我闺蜜,我哥能把你怎样。”

林澈这才闭上了嘴,到了晚上果然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通知她下周一准时开始上班,但工作的地点却不在设计部,而是在管理仓库的布料。这让林澈很不理解,她是想跟着设计部一起学习工作的,可不是为了当什么仓库管理员的。

林澈在仓库呆了一个星期,简直是无聊到爆炸,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唐宇城给发配到边疆了。在小冉编程的时候,她在仓库,在依依跑新闻的时候,她还在仓库,当唐忆筹备影展的时候,她依旧在仓库。林澈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学的物流管理了,天天登记着货物的进出。可是一个仓库管理员也没有能见到总经理的机会,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期待能被人想起有这么一个存在的实习生。

林澈在唐宇城公司实习的事浅延也知道,唐氏集团在服装行业是绝对的领先者,林澈能在那里工作他也比较放心,虽说两家关系不错,但唐宇城公私分明。不想林澈自己误打误撞地进了贝茵工作室,那她的工作就不需要再操心了。

在浅延接林澈下班吃饭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抱怨起自己这些天的工作是多么地枯燥和无聊。林澈狠狠地叉下一块肉,好像那就是唐宇城:“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晾着我啊?”浅延喝了口水,摇了摇头:“唐宇城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和你置气。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什么道理啊?”“自然是哪里有你能学习的东西啊!你知道实习生都是在工作中学习的吗?你想在工作室站稳脚跟,肯定要在每一个环节都能把握好。”浅延虽然不懂唐宇城的主要目的,但大致意思还是能理解的。

既然浅延都这么说了,那么林澈自然也能顺着这个意思,去推测唐宇城的目的了,在仓库能学到什么呢?仓库都有什么?布料啊!各种各样的布料收发与领用,还有货源地。林澈恍然大悟,放下叉子,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是啊,我知道了。”浅延有些恍惚,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怎么了?”“我知道我在那里是可以学到什么了。”林澈咬着叉子,觉得唐宇城这人还真是有一套。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林澈再也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工作,而是每天都忙到下班都没有走,她开始熟悉这里的每一种布料的质感与作用,以及每种布料的领用情况,还有高定产品的布料采购地。她甚至像在学校上课一样,准备了一个笔记本,每天都在本子上涂涂改改。贝茵的工作仓库真的很万能。很多只在课本上见过的布料都能在这里看到实物,并且能在这里取用一些样品做实验。

这天也过了下班的时候了,林澈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仓库里整理今天的笔记,却不想唐宇城破天荒地来这个边疆地带来视察了。林澈一抬头乍一见这么一张放大的俊脸,愣了愣,问:“您是来视察工作?”唐宇城开始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忍打扰,他也看了林澈的笔记,字虽然不好看,但笔记很完整。“毕竟你是这个公司唯一一个被我特招进来的,你要是做得不好,可不就是丢我的脸吗?”林澈合上本子,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仰头看他:“那现在呢?你感觉失望了吗?”

“还不错,至少你知道我不是在公报私仇?”唐宇城也不夸她,还戳破了她最开始的小心思,这让林澈为自己最初的抱怨觉得有些惭愧。“我怎么敢对您有意见。”她小声地替自己辩解。

唐宇城也没有接林澈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环顾了一下仓库,林澈只有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自己这个顶级上司为什么突然跑来仓库视察工作。唐宇城也不多说话,偶尔伸出手摸摸某个布料,他问:“你说为什么我们的高定西服要用意大利采购的布料?”

突然地发问让林澈毫无准备,但一想到这可能是考核,马上开始运转自己的大脑:“是因为他们对羊毛的质量把控和比例吗?我觉得布料的比例构成很重要,特别是西服,要把控好裁剪时的线条感。”

唐宇城轻轻嗯了一声,又示意她继续往下说:“继续。”“再者我觉得是工艺和心态吧。因为作为高定的产品,价格昂贵,且不大众化,自然布料价格也就水涨船高,如果不能坚持一种对待工艺的本心,大量生产,那么布料的质量也会大打折扣。”唐宇城点了点头,也不再往前走,靠在一边:“是啊,做我们这一行的,做高定是一种行业的象征,但大众和流行也是不能忽视的市场,这两种总是那么矛盾。”

林澈小心地揣度着他的心思:“所以唐总是打算在贝茵的旗下发展一个二线品牌吗?”

唐宇城听到之后眼睛亮了亮,也有人和他想法一致,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认为会拉低贝茵的门槛,他反问:“你觉得这样能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可行的,会有更多的人能穿上我们公司的衣服。我们可以占领更多的市场份额,高定只是市场很小的一部分,而中国人口那么多,中产阶级才是消费的主要动力,现在中国的这片市场还很广泛。况且我们设的是二线品牌,也不用担心老客户的不满,又能吸引一批新客户,我们可以把一些新的年轻的设计师放在这个二线品牌里,根据市场销量的反应来进行筛选,那么贝茵也可以拥有更好的新鲜血液。”一下子讲了这么多,林澈这才开始打量起唐宇城的神色,见他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才松了一口气。

唐宇城一直听得很仔细,并且一个计划在他的心里慢慢地成形了:“好吧,你已经在仓库毕业了,明天可以来设计部跟着季云学习吧。”说完就开始往外面走,林澈一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的表现是让这个大老板满意了吗?跟在后面:“唐总,你是说真的是吗?”

唐宇城回到前台,敲了敲桌子:“现在给你5分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老板考虑带你去吃顿好的。”惊喜一个接着一个,林澈不敢拖延时间,马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所以东西扫进包包里,就站在了唐宇城面前。习惯了女孩子的拖延,一下子看到林澈这么快,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快?”

“不能让您等太久啊。”林澈生怕唐宇城下一刻就会反悔,到嘴的美食没有就该亏大了,所以就速战速决。她问:“可以走了吗?”唐宇城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好笑,一顿饭而已,他还能跑了不成。

直到到了饭桌上,唐宇城才知道,女生有这么能吃的,看着对面的人风卷残云,他竟然也觉得比平时更有食欲了。唐宇城吃好之后,就开始看着她扫荡剩下的食物,林澈被人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不喜欢看人浪费粮食。”觉得这个理由没有什么信服力,她又补充:“我在仓库的时候,跑上跑下,消耗量特别大,所以。”

唐宇城点头:“嗯,了解。”他问:“你是怎么想着学设计又选修金融的?”“我大一的时候经常跟着浅延一起蹭课,听多了也觉得有意思,就选修了。”唐宇城擦了擦自己的手:“浅延是你男朋友吧。他很不错,放弃了去斯坦福商学院的机会,也能有这样的成就,听说他后来和斯丹福的教授美每天都通过视频学习。”话只说到这里。

林澈却不能不想太多,那时候林澈明明说过他可以不用为了自己放弃这些,浅延说着无所谓,但还是渴望最高等学府的学习机会。这样让她觉得自己亏欠良多,至于之后和唐宇城的对话总让她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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