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雨高兴地点头:“你去的地方我都要去。以后在银行干活了,真有外地的同行来交流,不用吃什么宾馆套餐了,直接领这地方来。”
“这里?”陈毅男笑了:“你还真敢想?让银行老总一级的人来这里吃?只怕他们看一眼都没胃口了。”
“怎么会?世界上最美味的食品都不起眼。”
“那是吃货的自我安慰。”陈毅男说:“法国大餐、意大利美食,哪一样不是堂而皇之的餐厅食品?应该在那里吃才有身份。你去没去过美食城?投资的都是大款,但有几个大款在那里吃?民俗民俗,就是给市民准备的,不是给高管准备的。”
“哼,那就怨不得他们没口福了。”沈梦雨说:“鲍鱼如何?鱼刺怎么样?够高端了吧?我也吃过,吃了一次,就再也不吃了。那算什么美味?应该算辅助食品,全都是营销的功劳,吃那些东西才是不会吃,还是傻帽。”
“是吗?鱼刺什么味道?”
“没味道。”沈梦雨说。
“不会吧?你该不会吃的是假冒的吧?”
“还不会?”沈梦雨不屑地说:“鱼刺要是有味道,还用得着用高汤熬制吗?之所以有味道,全都是那些高汤、调料的功劳,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吃鱼刺?直接喝高汤不就成了?这些东西,打死我,我都不会再吃了。”
陈毅男没想到这样高端的食物竟然会是这样。
两人的一顿晚餐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完。沈梦雨走出店铺,身上的暖意已经足够抵御外面的大风天气,她在地上蹦了蹦:“还行,能蹦起来,还没吃胖。”
看着她如此天真烂漫的样子,陈毅男也被感染了。
两人会到住处,有些兴奋的沈梦雨缠着陈毅男,问武汉的角落地带的那些美食的特色。然后带着憧憬的神色说:“真想马上就吃到。”
“不用那么急切。”陈毅男说:“美食这东西,要有念想才吃得有味。不然,就是失望大于希望。”
第二天,两人起床,收拾好房间,踩着点出门。先到了招商银行,拿了三套职业装,然后又在光谷逛了一圈,品尝了特色小吃,然后才回家。
沈梦雨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职业装,然后走到陈毅男的房间:“看看,合身吗?”
“当然合身了。”陈毅男稍稍打量了一下,招行的职业装是暗红色,虽然颜色不怎么打眼,但样式合身,再加上沈梦雨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在身上,倒也别有一番情调:“你这是管理者穿的,等到华子明回来,你就穿这这身衣服去接他,保准吓他一跳,怎么也想不到他走的时候你还是大学里的试用人员,怎么回来后就成为银行的高管了。”
沈梦雨笑了起来:“好主意,我就看看他什么神情。”
到了星期一,沈梦雨先出门,她和陈毅男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由于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所以她的心情格外地兴奋,恨不得一步就到单位,尝试着过一种新的生活。
来到单位,沈梦雨先去人事部门报道,然后被人事部门的官员领到银行的投资部门,交给了投资部门一位姓张的主任,从今天起,沈梦雨就是主任助理了。
主任为沈梦雨安排了办公桌,又给她指示了更衣室在哪。沈梦雨在更衣室换上工作服,显得越发干练了。
主任对她说:“你的情况,人事部的王经理已经跟我说了,我这里有四个助理……”主任把沈梦雨介绍给另外几个人,然后继续说:“我知道你擅长经济分析,这真是我们这缺少的。工作上的具体事务,我们以后细谈。今天你先熟悉银行的整个工作流程。小李,你先带小沈到下面理财室去,让她熟悉一下理财事务,这几个月,我们要审核理财项目,为春节理财产品的推销做准备。”
小李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笑着走到沈梦雨跟前:“你好,跟我走吧。今天,我也要在理财师那里收集资料。”
两人一起走出门,在走廊上,小李问沈梦雨:“你多大了?”
“26。”沈梦雨说:“你呢?”
“我比你小一岁。”小李说:“我是去年这个时候来的,负责处理相关经济数据,以后,我是你上家了。”
沈梦雨点点头。两人边走边聊,到了下面的理财室,小李把沈梦雨介绍给大家,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陈毅男带着一种轻松的心情走进了期货公司,在前台遇到了熊琴,他把这两天金乡大蒜的情况告诉了她:“行情启动了,你今天可以关注大蒜的走势了。”
“这种看图的事,是你做的。”熊琴说:“不过,期货的反应不会这么快的,除非今天有救灾新闻。”
陈毅男点点头:“不错,山东这场雪下得够大,农作物受损是肯定的,大蒜埋藏浅,估计要重新播种其他作物。这样一来,大蒜减产是肯定的,再加上今年农民种的少,明年供应肯定赶不上趟了。”
陈毅男走进工作室,打开电脑,开始收看新闻视频。
不一会,黄瑞鸣来了,他看见陈毅男在看新闻,问到:“重大新闻有了吗?”
“有。”陈毅男说:“山东已经通报了灾情,点了金乡的名,要开展生产自救了。说农民已经在为抢播做准备,要种耐寒、收效快的蔬菜了。这样一来,原来就是种了大蒜的,也有相当一部分要重新来了。”
黄瑞鸣点头:“那今天就继续看多大蒜。”
过了不久,老赵也来了,他和黄瑞鸣谈了几句行情,就和他一起去找其他合作者商议,为下一步在期货市场上造势做准备。陈毅男还是专注地看着新闻。
熊琴表情轻松地走了进来:“你老板呢?”
“去商议如何造势了。”
熊琴挨着陈毅男坐下:“造势?做多?”
“当然做多了。”陈毅男说:“期货、实物都在手,所有品种都集中了,市场上资源短缺,这个时候不做多,做什么?估计大蒜市场马上就看不懂了。你还要大蒜吗?我那里还有一袋,不然,涨价了你就吃不起了。”
“切,你怎么知道我吃不起?”熊琴说:“就是十块钱一斤,我也要吃!那是什么感觉?”
“暴发户的感觉。”陈毅男说:“大蒜以前就是白送,估计今年开始,就会打破这个惯例,需要掏钱吃大蒜了。真要这样,到时我就带着大蒜出去吃饭,要是收钱,我就自己掏出来,当零食吃。这创意如何?”
熊琴笑了:“那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沾一身的蒜味。”
陈毅男点开有关大蒜的信息,计算着每年大蒜能做什么用途,然后根据产量和这次收购的总量以及对明年大蒜的产量进行了分析,最后对熊琴说:“看,大致的缺口出来了,如果出口增加,明年大蒜行情涨是肯定的,说不准真的比肉还贵。”
熊琴砸舌:“老天,我还真佩服这个老赵,他怎么就想到了炒大蒜这玩意呢?要是换成我,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东西能赚钱。”
当穿着一身职业装的沈梦雨出现在华子明面前,华子明有些吃惊:“你这是……”
“想不到吧?”沈梦雨笑着说:“我上班了,现在是招商银行一个部门的主任助理,负责财经分析工作。”
“什么时候的事?”华子明问。
“嗯……大半个月了。”沈梦雨把自己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见到女友在这么一段时间内经受了这么大的变故,华子明心疼地埋怨道:“起码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工作呀。”
“你要争分夺秒处理你的工作,怎么能分心?”沈梦雨挽着他的胳膊说:“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你可以安心做你的事了。”
华子明满怀歉意地说:“都怪我现在没能力安排好你的生活。原来以为这段时间会很快就过去的,没想到我……”
“行了。”沈梦雨说:“在学校我也待够了,这样挺好的。又是金融单位,符合我期望值,待遇也不错,说不定将来我成为金融人士,对你的发展也有利。”
“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华子明伸出胳膊,搂着女友的肩膀:“一切都会在明年有结果。到时……”
两人亲密地说着话,向车站外走去。
当晚上沈梦雨回到住处时,陈毅男还在电脑前忙活着。沈梦雨走进他的房间:“奸商,还在算计你的大蒜涨多少钱吗?”
“当然了,这里可是我全部的身家。”陈毅男连头都没有回:“怎么样?我的大师兄个看见你这身打扮,是高兴还是难过?”
“算你说对了,没见他怎么高兴。”沈梦雨坐在陈毅男身边:“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自尊?觉得女人应该靠男人活着?”
“你又想岔了。”陈毅男说:“你要是本地人,或者什么小地方的人,那华子明不会这么——怎么说呢?不会这么自责。但你是他从苏州那么好的地方带来的,又顶着你父母的压力,要素没让你过好,他怎么去见你父母?这才叫男人!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