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我也被骗过,听着沈飞连一个作业本都买不起的悲惨故事,不禁心软给了他N次一个作业本的钱。可后来听沈飞的室友无意提起沈飞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一千二,当时穷人脆弱的心理顿时全线崩溃。毕竟那个时候,在每顿饭只需要五块钱的时候,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才六百。沈飞那个四处喊穷的贱人可整整比我多出了一倍。
而后,就算沈飞一双大眼能盯我盯得深情的可以掐出水来,笑容能比上六月明朗的阳光将我活活融化而死,想起那比我高出一倍的生活费,那情不自禁伸向校服兜的罪恶右手都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宁死不屈的给活活的扭转了回来。
陈班展露他暴戾而不耐烦的雷霆脾气,是在高一。
初来乍到,为了给我们这些新生菜鸟留些好印象,陈班在沈飞误打误撞撕开表面和谐的状态之前一直是微笑示人,对于偶尔迟到的倒霉学生,也只是温和的以平心静气缓和呼吸的理由让他在教室外面静静的站一节课。除此之外,并未有任何肢体动作。
初生牛犊不怕虎,沈飞最大的错误就是估计错了陈班的脾气和他不该疯癫的对象。在这个明文规定不能体罚学生不得任意打骂肆意攻击对学生来说本该美好的时代,却总会冒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或者说是天高皇帝远,即使我们学校号称纪律严明的国家级普通示范高中,但也是省市关注不到的犄角旮旯。
喜欢犯罪的人都特别喜欢研究法律,英语教师的办公室里陈班的办公桌旁,足足贴了三张不得体罚学生的明文规定。在无数进办公室挨揍挨骂的人看来,绿底红字,委屈的一众挨耳光的少年都泪眼汪汪。
对于有家长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在陈班的手下挨了蚀骨销魂的一巴掌后郁郁寡欢愤怒难当不惜打来电话质疑,陈班曾在全班面前目光深沉的看着那个被打的同学,似笑非笑的用一句话来生动表达了他对这个班的态度:“你们是我的学生,归我管,如果犯了错,我就会动手。如果有哪个不服,可以还手,只要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当时那个同学的脸五彩缤纷,陈班眼里冷酷而威胁的意味让班上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开玩笑,打得过他?首先,陈班人高马大,体格壮硕,早晚在学校外风雨不落的晨跑可都是有目共睹。退一步,你打过他了,倒下一个陈班,站起来的是千千万万个学校教导处的老师。退一万步,你打过陈班,闯过敌人的重重封锁,那么恭喜你,凭你骇人听闻震慑群众的力量和初中文凭,你可以去搬砖了。
沈飞挨的耳光,和陈班的两个特征紧密的联接在了一起。
在新入学学习尚未繁忙的时候,班主任的一切都成为班里的好奇对象。比如他的头发,比如他的家庭,比如他的性格。
陈班对我们做自我介绍时,用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写下陈中海三个大字。不可否认,陈班的字长得倒还是比较帅气,金戈铁马慷慨正义。但是中海这两个字无限引人遐想,于是我身旁的沈飞就低声嘀咕了一句:“地中海?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