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动怒。”唐禹如开口,声音似一阵春日的清风缓缓吹入心扉,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说话的少年,眼中惊叹闪过。
并不是说少年的容貌多么出众,只是那一身气质如竹如兰,总是冥冥中吸引着人的眼球。大家纷纷猜测少年是为何人,来自何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出言打断盛怒之下的刘灵溪。
刘灵溪一双眼也在看着唐禹如,满脸的怒气在看到她的那一霎那凝了凝。被少年的气质所迷,她心中的怒气竟也消了不少,翊哥哥虽也气质无双,但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通常都是尊贵无双,冷峻逼人,即使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即使她父亲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她,她也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柔。仿佛她与其他的人都一样,不值得得到他一丝丝关注,独他一人一身风华屹立于世,尊荣无匹,任何凡人都近不了他的身畔。可即使他冷淡若斯,她还是不自主为他痴为他狂,将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全部赶走,即使落下妒妇骂名,她都不在乎。
她相信翊哥哥心里是有她的,即使他从未表示过什么,可是当她在全天下人面前宣告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时,他也并未说什么不是吗?
至于那个和亲公主,迟早会与她的国家一起被践踏在翊哥哥的铁蹄之下,她将会成为翊哥哥惟一的妻。
她始终坚信这点,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挡了她的路。
想到这,她原本刚有点儿和缓的神色又开始阴冷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打断自己的少年。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的气质与翊哥哥如此相似,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阻碍自己的人,若是他识相地跪地求饶,滚出京城,她说不定还会看在他与翊哥哥气质相近的份上绕他一命!
很显然,刘灵溪小姐已经忘记刚才被人打趴下的事了,在她眼里,像唐禹如这样的“刁民”怎么敢和她做对,她一直这样想,当然,所有人也是这样子对她的,众人的吹捧和惧怕已然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并不是什么权贵出身,只是军营里一个小小副将的女儿。
唐禹如嘴角含笑,面对刘灵溪的眼神不躲不闪,任她打量。
看吧看吧,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不是很好看呀?
她缓缓走近刘灵溪,走到了漱儿身边,在刘灵溪看不见的角度,立即脸色一变用眼神瞪了瞪漱儿,伸手将他手中沾了毒药的银针按了下去。
漱儿嘟嘟嘴,一脸的不忿,但是在看到唐禹如脸色的时候,还是将银针收了回去,眼睛不甘地瞟了刘灵溪一样,似乎对就这样放过刘灵溪没把她大卸八块十分不爽。
刘灵溪对着刚才发生的危险浑然不知,看到两人瞪来瞪去,只当唐禹如是漱儿的朋友,正在责怪漱儿不知好歹冒犯了她。她心里顿时一阵得意,嘴角轻蔑一笑,对着唐禹如二人冷哼一声,“哼!你们这群人竟敢冒犯我,别妄想着我会轻易放过你们!”然后把脸一抬,十分自信地等着看唐禹如惊慌失措的样子
唐禹如听了刘灵溪的话,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真不知道这刘灵溪是哪儿来的自信,这么确定他们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她笑了一声,“气大伤身,既然这位姑娘已将事情解释清楚,小姐何不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凭你也配!”刘灵溪冷笑一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管我的闲事,我告诉你们,我一根手指就可以像蚂蚁碾碎你们!”
少年没有表现出预料中的惊慌失措,这使得刘灵溪十分不悦,她的眼神瞟了眼一直呆立在一旁郑柒,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用她一贯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着唐禹如冷笑嘲讽道,“小子,你该不会是这贱人的姘头,才这么着急地想要为她出气,果然是平民小户出身的女子,行为如此下贱,整天想着怎么勾引男人。”
前半句刘灵溪虽然是对着唐禹如说的,但在说后半句时她却是暗讽不屑地看着郑柒,她说完,郑柒一张脸立刻涨得通红,眼光不自主地担忧地看向唐禹如,不只是因为刘灵溪话中对自己的羞辱,让注重名声,视清白为生命的她难以忍受,也是怕这个仗义出手的少年因为自己而染上了污名。
唐禹如还是笑,瞪大眼睛满脸疑惑地对着刘灵溪问,“小姐这么清楚**荡妇的事情,莫非小姐自己亲身体验过?”
座中有人听了唐禹如的话“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亲身体验,不就是暗示刘灵溪自己就是一个**荡妇吗?
偏偏说出这话的唐禹如还一脸无辜,看着周围笑的人,脸上满是不解,对着身旁的怜儿轻轻问道,“怜儿,大家为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看这位小姐嘴里动不动就贱人啊,荡妇的,还以为她很了解这些事情呢?”
说是很轻声,其实大到所有人都能听到,周围的人听了唐禹如的话,心里一阵赞同,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刘灵溪,眼神中各种表情都有,不屑的,嘲讽的,基本上都是不怀好意的。
可不是,这位刘小姐脾气暴躁,说话也十分粗俗,动不动就将那些污言秽语挂在嘴边,哪像一个大家小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比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还不如,果然不是正统的权贵出身,登不了大雅之堂。想到这,眼神更加卖力地凌迟着刘灵溪,平时被打压地太狠,今天终于有点嘲笑刘灵溪,他们可不想放过,再说了,就只是用眼睛看看,他们可什么都没做。
刘灵溪脸色一僵,竟然敢羞辱她是**荡妇,这人好大的狗胆!为什么这个少年不怕她,在京城中,她一贯横行霸道,就连一些地位低的世家公子小姐见了她都要行李问安,没想到这个少年竟敢三番五次地冒犯她!实在是找死!他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对!她肯定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他绝对不敢这么大胆,等她一亮明身份,她定要这个伶牙俐齿的少年和那个贱人给她跪地求饶,当牛做马,任她羞辱,方解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