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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附录(5)

乾隆四十有一年皇上崇奖忠贞命锡明代殉节诸臣谥典廷议生平大节卓然可称而又艰难自靖百折不回应专谥者二十六人而以东阳督师少傅武英殿大学士张公国维保障岩疆支撑余烬心坚抱义力矢全忠请谥忠敏制曰可遂命有司崇祀其后裔愿于祠墓镌立碑石者听公族孙遂于冲素祠侧别建祠亭恭悬御制诗文以昭圣天子扶植纲常之旷典而属璐为记谨按公由番禺令行取刑科当庄烈帝即立之初劾罢杨所修田景新二人既乃陈时政五事所谓英察宜敛将顺宜戒上下宣洽者皆切直言人所不敢言逮以佥都御史巡抚应天等十府流寇猖獗督兵剿杀公方壮年须发顿白继请割安庆池州太平别设巡抚以监军史可法囗之而独抚吴捍海浚渠着吴中水利议三十卷其后总督河漕削平巨盗劳绩并着庄烈帝既殉社稷南都相继失公谒鲁王于台州请监国移驻绍兴兼太子太傅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督师江上连复富阳于潜师溃走东阳投池殉节此明史所载东林列传则称大兵破义乌公嘅然曰身为大臣谊在必死乞全老母而已兵抵七里寺又曰误天下者文山迭山也具衣冠作绝命词有精灵常傍孝陵坟之句投池死子亦殉茌所言公事较史为详东林传已载四库全书益信公忠孝大节日月争光而惜乎子之不得从祀也璐幼游东阳瞻拜托塘故第绰楔依然而遗老无传仅有述李夫人朝后事知公起家寒素励节为完人及读告身石刻则董文敏所书制词称其衔枚迅击泐铭皖伯之封净涤流氛耸辔条侯之今缵遗绪于圯桥箕裘可续订新盟于岘涧带砺斯存葢纪实也时史公先在扬州殉节今亦赐谥忠正以此见公荐贤为国之效而于死事百数十年之后得蒙圣朝表章褒恤春秋俎豆顽廉懦立岂独东阳人士闻风而兴起也哉璐与公孙承熀耀祖游前官吏垣分叨后进久企芳徽谨濡笔而陈其大畧云

书张忠敏公碑后

楼上层

皇上神圣文武衡古虽累黍必析前明督师少傅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张公专谥忠敏建祠于婺之东阳有旨哉有旨哉公东阳人也天启二年进士起家番禺令擢给事中进应天巡抚河道总督统军治河功炳史册迨南都亡请鲁王监国师溃还守东阳知势不支遂以死殉其生平起孤寒备厯艰苦卒成勋绩着天下谓是葢圣天子之所褒嘉用风励臣节属在桑梓敢勿敬诸当公之抚应天也规画水利图议农政俱勒有成书时陶庵黄淳耀以嘉定诸生应采风令纳文卷公览而异之擢第一已果以在籍进士允蹈大节是时天下盗起十三家盘踞河南北朝廷谋破格冀得文武材用济劻勷公材其幕客顾麟士草奏将荐于朝顾妻止之曰此何时而欲以仕宦颢乎不问有无用即有用才乌乎施遂不行荐同邑吴其震楼斯翼其震其师斯翼其友也复以他事辞不行行者为沈眉生寿民抵京即劾杨嗣昌父子误国放归家迨江上师溃寿民从公至东阳公以节死寿民徘徊金华武义间山栖水沿与渔樵往还卒于婺曰魂而有知吾尚从张公游也公熟兵法盗起时以戡乱在武尝夜燕诸将于采石曰是故常开平扼江地也国用是肇迹起览星斗衋然者久之曰所愿与诸君僇力捍盗使不假喘喙所昧是者有如白水即座上作铙歌诗以赠南都寸土实公完故疆贻之庄烈帝尝遣内侍视祖陵江南还报帝问以南都孰可用曰南都可用者张国维史可法二人而已葢是时公为巡抚史为监军御史云迨进兵部为大司马庄烈帝十七年任本兵十有五人皆不克卒事故公亦旋废其废也筑遂初斋于白云洞已复于邸第后凿一池用宋江万里故义榜揭曰止庵示若事土则有死而已比还守时史所谓赴园池死者赴止庵池死也方公屯西兴是为江上檄催宁绍台三郡租复谒借神祠鼎铸器曰国维食国禄神享国牲醴亦食国禄今有事愿暂假以用事定倍还祠不敢欺也已而溃以监国命至邑城邑之庠士率迎之西门公出示各官论事帖曰所望故里当尚有人其为我譬示议或合或否曰不可为矣遂步入里门欲用东阳兵不果则疏诀鲁监国于海顷之太夫人室坐见公冠带告太夫人别太夫人问何往即不见而报者已告公于止庵池殉节死矣其未死前一夕公召谓其二子曰我殉国二子将何为一子应少缓即取所得番禺砚掷之不中中柱至今柱尚留掷砚迹深入木寸许其后一子从公死节一子祀公老于家公之配曰夫人李氏夫人闻家人有不如公所为则请起太夫人用国法出一人斩之乃已公父曰希武庠士也贫甚至不能自生人忽之尝数数称此儿非常人当出为世用已而果然始服其灼见公尝读书七里寺客至无所得酒则出笥键以赍而忘其錀主人曰不得錀键乌乎施别取酒还寺寺有智月僧者每覩公月夜出山门有二灯随之行曰此必西圣而将现作宰官身者已藉藉谓公必大张氏门矣已复读书囗〈山奥〉里李氏有奇公之为人者曰此不多得人恨我无一女字之遂劝其兄婚以侄不欲其人曰乌有如此聓而长碌碌者乎即嫁吾当为具装故公之夫人为李氏夫人 【 层】 公之邑人也读戴鸿胪撰碑记谨拜手而书其后公字其四讳国维或曰公葢字玉笥号张之

张忠敏公逸事

楼上层

己酉十月鸿胪寺少卿戴公璐由其父兵部员外郎文灯尝教谕东阳好于张氏因以书述皇上修胜国殉节诸臣录钦谥大司马张公忠敏制词褒赠于是忠敏之族孙洪治赍粮道走四千里至都录所降制并赠诗将还建公祠少卿为撰碑层撰碑后庚戌秋层与同邑进士赵睿荣同住京师洪治拟南旋进士曰公完人也忆杨介维辑其家所藏胜国殉节十五人手书曰十五完人帖帖跋于嘉禾朱检讨彝尊公在其间赫然以大义炳汉顾自以碑后书尚畧不备公故实明年旅绍兴之鲤鱼桥同邑孝廉何豫其曾祖母则忠敏甥也甥尝以公生平数数谍何氏耳故何氏之子孙其知公特详时并会郡邸副车陈家騄者郡之萧山县人也家去长河近是忠敏屯守故地其言曰鲁王僻在台州南都亡公与孙熊钱郑等合议迎王于台驻跸绍兴于六月朔监国加公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督师江上江上世所为长河者也顷之唐王诏自闽中至监国不悦欲还台公疏奏唐王曰国当大变凡高皇帝子孙皆宜同心并力事定则监国退守藩服礼制昭然且浙东涣矣鸠集惟艰万一唇亡齿寒悔将何及已而越亡闽亦不守夫戈非有回日之期石岂有补天之日撞搪号呼徒自颠陨然而天下之信苦衷者每必曰鲁阳女娲当崇正朝公以兵部尚书柄天下枢任用已旋以诬陷狱南都立召理戎政用已旋不协告归至区区浙东翼监国保境公岂不预分一死哉丙戌夏四月方国安拔营还绍兴江上师溃公犹议抽兵分守王之仁曰吾二人心血尽付东流惟一死耳公自为计监国南公追扈至黄石岩国安已断所过桥公不得前国安知绍兴不守议献监国降会守者病监国得脱遂入海行至舟山传命命公相机图恢复公还过东阳或劝公且避公叹曰误天下者文山迭山也分一死久矣会大兵至七里寺遂赴水死年五十有二公生而岸异何孝廉曰公生时邻见公家火光起又其族梦上祖谓曰必大吾门待有张国维者生以故张氏族见生有颖而秀者必以公名名然名之辄死至公得是名不死公父赠太傅讳希武者心器之儿时挈登吴宁台谒始祖忠愍公像旋谒西岭冲素公像即勉以出处大节是时政令乖舛岁饥天下流民多邑仓谷被劫官方事捕掠太傅曰愿勿徒扰若无所取偿当躬输实仓家遂落比病卧呼谓公曰祖所谓大张氏门者我意葢有在可衣冠来吾决之公如言以进太傅曰观汝为人当绰可不朽愿勿忘忠孝二字箴遂卒当崇祯时公既官兵部于时浙东苦地丁钱与漕米分两税而米又必户长自输京道路艰阻吏缘为奸悉不循故法两食焉民不堪命公闻之曰固吾乡也国方急军饷然浙东多山非舟车所通不如以米折钱并两税为一且民数近官则狎官官数近民则狎民两不便也即便然吏方苦无事有则食之独何复吐口因奏之上而一之人为公立碑张冲素祠外其巡抚应天也尝教民治草棉曰草棉之乂于江淮自宋南渡始然厥利滋大以衣人几遍天下人自不肯以一老农知示民艺如我法天下当有以不寒告者而苏松之民遂惊以为神立神祠岁祀公之成进士任番禺令也谒乡先生大司马许公宏纲旦入刺晚出见迎谓公曰公能是即不我请以之官足已天下岂尚有不可为之事乎公不审所以曰自旦至晚阅时久人言必躁而公不躁必以为饥且疲而公不以为饥且疲夫不躁则能忍事不以为饥且疲则能任事公但往异日当为天下福层年十八从郭鲁庵先生于长衢之西园亲观于所为双柏曰柏公幼时手植各相去丈许迨死节后两柏树根结连如虬龙然欲飞去至今长衢人为爱护之不敢或芟刈葢树犹如此而况于人乎维公诚完人矣哉

张子题辞

钱谦益

东阳张子其四盛年取高第才名藉茎于浙河西东乃张子益修然自好帘阁篝灯读书穷巷若忘乎其所有事者间出对客抠衣拳手退然如不胜衣微窥其志气葢不徒求贤于世之君子而足也张子于文章才气横溢涵肆演迤如秋水时至百川灌河使尺幅抉拾之士眇然如河伯之望洋乃其人顾静退闲止如此苏子瞻常举韩文公以昌其诗一语问王定国而以为昌诗如膏画不如昌其气与志张子之文其气昌矣以其人观之殆可谓昌其志者也昔子瞻兄弟俱以贤科中第子由留长安而子瞻遗之诗曰遥知读易西窗下车马敲门定不噟今之君子知此志者或鲜矣张子殆可以语此

玉笥剩稿题后

陈树蓍

少读玉笥先生文气象雄伟议论精确谓与王唐睢薛辈并驾齐驱至其名著于谏议策建于疆场则事功彪炳又迈诸公而过之无何王师日溃国是日非先生知时事不可为慨然就义虽宋之文丞相楚之屈大夫无以异也岁辛未余于役东阳欲求先生遗稿适邑庠卢生衍仁偕先生从侄孙承熀谒余公廨兼袖出先生遗诗数十篇懃懃恳恳其三复于不遑将毋之什居多嗟乎诗本性情三百篇而下暨晋唐诸名家卓卓可传者悉皆至性之缠绵悱恻发为和平愉悦之音至事变多故奋笔疾书精诚豁露炳然足以贯金石而泣鬼神然则先生之不能终事慈帏亦迫于时势之无可如何诗篇具在千古如新又岂特与王唐睢薛辈较制艺于一时垂事功于竹帛而已哉易曰苦节贞凶悔吝亡先生之谓矣爰缀数语于简末云

重刊金刚经疏芥序

林鹗

二氏之学禅为后起以佛非华产心传偏远得神僧翻译始有经故自经而华语华始僧于是经义杂出加以讲论语录屋屋床床以语言文字传即以语言文字晦矣心性一也明之见之则佛存之养之则儒物我一也清净慈悲则佛仁义忠恕则儒名僧多由我教入逃儒入佛而奴儒病夸道学多由彼教人逃佛入儒而辟佛病憍至于辨析愈微旁歧愈出其病则同果圣僧也真儒也一以贯之涣然冰释也或问华阳睡和尚如何是空曰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如何是戒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何是悟曰见利思义见色思礼如何是清净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旨哉言乎然则反身而诚定也安土敦仁殀寿不贰自在也坐忘也圣道禅关如是如是金刚经之有疏芥也自婺东张司马始也司马明季儒也立朝不阿牧民有遗爱尝以屈狱逮遇僧指坐悟七日在狱默注金刚经疏芥以是脱难复故官后明亡卒授命完大节则卓然不朽人也今其贤裔重刊是书偶为校字遂诏予序予曰金刚经法华之义疏耳后人分章注之几于晦矣疏芥出而原清流正经义复显以此功德脱难也固宜虽然蒙不谓是也公生平忠孝廉节为修持代民请命为福德终之生死泹盘万善圆满以此儒即以此佛则其注经脱狱如文信国之遇道人因缘偶尔解悟不在是也必以疏芥见公仍着相矣若夫贤裔尊手泽即以公儒而佛故予之得读公书即以贤裔尊手泽故则亦般若因缘也公有知当亦曰如是如是

新建表忠台碑跋

吴廷康

东阳张忠敏公讳国维后唐吴宁令忠愍公之后裔也伟烈丰功永垂竹帛其间以桐城被寇公为解围者亦史不绝书余生长桐城望悬山斗心切羹墙幸自羁宦永康以来三至东阳得登大司马第敬摹遗像族孙学江与其事告余以府后方塘为殉节处创建表忠台而有志未逮余随度基址定指南以共襄盛举鸠工庀材昆仲乐任之夫张氏以塘托生源流万禩公乃以塘靖节砥柱千秋且其台与忠愍公之吴宁台后先辉映世济忠贞其足壮河山而光日月有裨于名教者大矣时道光癸卯十有一月也后学某敬书并题

靖忠塘铭辞

吴廷康

托塘肇迹始自后唐官清岭峭乃祖发祥忠贞世笃秀毓东阳张公忠敏专谥旌扬公殉节处靖忠名塘塘之尚象内直外方塘印日月忠魄辉煌塘陨星斗忠操冰霜塘生苹藻忠德馨香塘铭金石忠气绵长塘且清兮皎洁忠肠塘何幸也永寿忠良在昔世杰托孤覆航潮奔胥怒江海汪洋我公赴义迪前人光王孙远渡澎湃飞艎戎行还守风雨苍茫盟心白水词赋三章越数百载宛在中央神灵不朽万世流芳后学某并书

太傅遗文题后

国鼎

窃惟文以载道故凡立言而不能建大义叙彝伦正民极经国制者皆不足谓之文也何者以其无与于道也吾兄止庵太傅以天挺人豪扬厯仕途绰着声誉所谓入则周召出则方虎其允蹈之而无忝者欤乃议者以为君忧臣辱国亡臣死分也义也虽然谈何容易每见学士大夫平日抗手论天下事何处更有豪杰一遇丝发利害辄逡巡畏缩反眼若不相识无他嗜欲乱其中而是非夺其外也夫惟立身正故审义当审义当故信道笃可以慷慨而报君父之仇亦可以从容而靖臣子之节理有固然无二致也今读其遗文丰腴而不流于丛冘正直而不病于骄亢雄峭而不失于粗厉沈切而不涉于苛细以言乎入告无依回以任情无尝试以要君其书之所云嘉谟孔彰者欤以言乎勤民罔拂人以从欲弗违道以干誉其诗之所云恺悌君子欤其度务于民也有利必兴有弊必革其为民请命也逸于人虽劳不惮利于人虽害不惧屹屹乎柔不茹而刚不吐即古之韩范殆无以过是则大义赖以建彝伦赖以叙民极赖以正国制赖以经岂徒摛扬丽藻夸鬬宏富哉兹辑家乘先录其要者以示族人行将校镌全集公诸海内使人知吾兄学问为有本而仰答于君父者固如此其不谬也呜呼地之河岳天之星辰与吾兄之精灵同呼吸而薄青冥则吾兄之文章亦与之亘天地以不朽矣

剩稿题后

承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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