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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戶政十二農政中(3)

余非僅與爾民言利也。余甚憫襄之婦女。無以專其執業。而壹其心志也。婦人無事。以蠶織為事。士庶人之妻。親蠶以衣其夫。餘力足以自食而心始貞。比者余行效野。見貧民婦女。操耰鋤雜耕耦。心竊異之。謂詩言饁不言耕也。乃未幾而婦訟其夫矣。未幾而夫訟其婦矣。襄多婦女拐逃搶嫁買休賣休之案婦人不再斬。斬衰為其夫服今襄之戒雞鳴。矢舟者。亦有人。其不止於再醮者。比比然也。娶者不以為非。嫁者不以為恥。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豈其心之殊人哉。夫亦無業之可專。無志之可壹。而力不足以自食也。不桑故也。周禮。宅不毛者出里布。毛。桑麻之屬。典婦功之職。專授女工之事。秋獻功。辨其苦良。謂婦女不親絲枲。則耽於逸樂。而淫邪易生。閭師。不蠶者不帛。與不耕者祭無盛同罰。謂不親其事。即不得用其物。抑之使不得齊於儕人之禮。恥之也。聖王之所以設官分職。不惜委曲繁重而為民謀者。誠以農桑者養民之生。即以正民之心也。凡人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淫。淫則惡心生。勞者多富。逸者多貧。富則禮義之心生。貧則姦盜之心生。無恒產因無恒心。而放辟邪侈。無不為矣。今襄之明禮義者。不必盡出於富。而其為盜賊姦邪者。及抵于法。無不諉咎于貧。推其致貧之由。則恒產恒心。勞逸之論。間不容寸。管子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揚子曰。男子畝。女子桑。習其耳目而定其心思。嫻其道藝而世其家業。無非以道率民。其尤深於家塾黨庠之為教乎。知農桑之利如彼。不農不桑之害如此。自古迄今。曾無二理。襄之民亦何憚而不為也。

種桑詩說

周凱

余自荊之遠安。購小桑八百餘株。種之大隄之上。皆柔桑也。移栽未善。活者十之七。訪之老農。得栽種法。及攷襄陽本有桑。葉尖小而缺。有刺性堅。不宜蠶。居民以桑為界。取其易生。長即伐之。即飼蠶得繭。僅堪為帛。售諸豫人。以為綿綢。其桑荊桑類也。按農書。荊桑薄而尖。枝榦條葉堅勁。魯桑圓厚多津。枝幹條葉豐腴。荊桑心實。可為樹能久遠。當以魯桑枝接之。則久遠而又盛茂也。農書又載壓條法。齊民要術及氾勝之書。載種葚法。余浙人。浙重蠶桑。解種桑法。不能家喻戶曉。商之諸牧令。又非文告所能悉。因思士為四民之首。耕讀相兼者多。士為之倡。民必從之。遂託之吟詠。分十二題。各繫四十言。幸襄之能文者廣為傳述之。一曰種葚。齊民要術收葚之黑者翦去兩頭惟取中間一截其子堅粟則枝條強茂而葉肥厚將種之時先以柴灰掩揉次日水淘去輕秕不實者曝令稍乾種乃易生氾勝之曰五月取葚著水中濯灑取子陰乾之肥田十畝荒久不耕者善好耕治之以大麥與葚各三升三合和種之鋤令稀疏麥熟時穫之桑生正與麥高下平即以利鐮歷地刈之曝令燥放火焚之桑至來春生一畝可食三箔蠶此吾鄉種條桑法也一曰壓條。八九月間擇桑枝之柔大者攀至地壓以土即生根就生根處截斷移栽他處一枝可壓數枝惟壓條者不必接枝一曰接枝。葚之所生其葉多薄俟幹大如指翦取大葉桑枝條接之自茂盛如襄人接果木之法一曰移栽。柔如指臂大小皆可移栽種樹書云下埋龜甲盛茂不蛀或用大麥亦可先掘地成坎貯以水攪成泥漿務令濃厚然後移桑栽之根令舒暢上用土培厚築使堅實可不必日日澆灌名坐漿種法襄人植果木亦如之一曰壅灌。冬月就桑根掘坎實以糞加土壅之五六月旱宜灌水一曰采摘。采桑宜擿葉不可攀折枝條一曰去初桑。初發葉為初桑倘飼蠶有餘當翦去之否則明春無力次發為二桑不須去一曰伐遠條。桑條之遠出而細長者宜伐去俟明春另長嫩條否恐成雞桑豳風取彼斧斨以伐遠揚是也亦宜相度其勢可為壓條用一曰禁再採。初桑葉肥嫩可飼蠶二桑葉澀飼蠶作絲僅可為弦周禮禁原蠶蠶與馬同象再蠶恐妨馬一曰收霜葉。葉經霜而落可治疾兼以餵羊甚肥一曰剔枯皮。桑老而枯或中空葉黃蠶不食先剔其皮可以為紙世所謂桑皮紙是也然後伐其木為器用一日兼種柘。柘亦可以飼蠶繭色黃襄之民果從余種桑矣。三年而桑茂。十年而桑大茂。而余又慮其飼蠶之未善也。附飼蠶法。按蠶經。蠶之性喜靜而惡喧。故宜靜室。喜煖而惡濕。故宜板室。室靜可避人聲之喧。室板可辟地氣之蒸鬱。尤宜密以避風。火以助煖。又蠶書。飼蠶弗以雨露濕葉。禮祭義。三宮夫人桑於公桑。風戾以食之。是也。淮南子曰。蠶食而不飲。二十七日而化。夫竭二十七日之力而得繭。何其工之省且易乎。蠶具以箔以簇。竹葦所為。聞襄之事蠶者。以席置諸地。廠其屋不加火。宜咎蠶之難養也。余將延浙之善蠶者。以教爾蠶。然桑未茂。其事有待。姑就余家人所素習者。分為十二詠。附種桑之末以示之。其成絲而後。為織不一。爾襄民當自求之也。且勿之載。

附瀤遠縣志蠶織說略

欲民之厚生。必先有恒業。懷邑水患頻仍。十室空九。而窮簷之民。謀生之計百出。長淮肥渦之產。民業寄焉。水濱蒲蘆可織席。夾岸細柳可編筐筥。地宜麻者可索綯。其婦女或葺麥為笠。豈盡游惰哉。顧不蠶織與不稼穡等。今吾懷之民。僉曰。皆欲蠶而乏桑。皆欲織而無木棉。奈何夫河北白壤與桑宜。河東赤泥與木棉宜。用椹種桑。及種木棉之法。皆可按籍而得。或就江浙父老而諮之。良法具在。況吾邑風土。頗近齊豫。而蠶織之利。不僅江浙。齊豫所出綿繭土綢之屬。通大商賈。大布白之美。尤彰彰者。豈吾懷獨不如齊豫哉。互相講習。以廣民業。亦此時之急務也。

請種橡育蠶狀道光五年

貴州按察使宋如林

查黔省山多田少。土瘠民貧。生齒日繁。除遵義一府農蠶並行。生計較裕。其餘各郡。耕種而外。別無利生之業。惟黎平一郡。漆與茶亦間有之。亦不過數邑。惟遵義之紬。廣行他省。詢其由來。皆云從前亦無是繭。自乾隆中郡守陳君。係山東歷城人。見此地有青棡樹。即山東之槲櫟樹。其葉可飼山蠶。惜民間徒供薪樵之用。乃捐俸遣人至山東買取繭種。雇覓蠶師。廣為教導。期年有成。至今利賴。蠶子甫出。置之於樹。即能自食其葉。及至成蠶。即能依枝作繭。取繭繰絲。俱不費力。惟絲麤不能織為綾緞。僅可織紬。與山東繭紬相仿。現在遵義繭紬。早已興販他省。可見其利甚溥。惟是創始之年。收買橡子。及收買蠶繭。令民遠資本。收買樹育。亦勢有所不能。茲公同商議。由藩司籌備經費。詳請給發委員。赴遵義定番一帶。先行收買橡子。散之各府廳州縣。令該管衙門。就近分給居民。不許經書役之手。以免滋擾。並諭各處教諭訓導官。廣為勸諭。於不堪播種五穀之地。及時種植。二三年後。橡已成樹。即可收買蠶繭。照依散給橡子之法辦理。民不出資。而實獲其利。似與民生稍有裨益。是否有當。伏候查核批示遵行。

通飭黔省種橡育蠶檄

貴州按察使宋如林

照得衣食為民生之本。農桑視物土之宜。地無餘利。人無餘力。斯民氣可以漸舒。黔省跬步皆山。田土磽薄。恒多苦貧。十三郡州。惟遵義務蠶功。亦惟遵義稱富厚。是蠶絲之利。不可不講也。各屬種橡養蠶。已經飭行在案。查橡子即青棡子。種各不同。應用真青棡子。其葉方宜飼蠶。如水青棡。只供染房之用。不可收買。買獲之後。埋藏不能如法。即易生蟲。種之亦難發生。其種植處。亦須相度其地。應於不能樹藝五穀之處。排列埋種。人力易於經管。至橡子雖產於遵義者多。然路途費重。收買維艱。聞上游一帶。皆有橡子。居民不知育蠶之法。收獲轉售。殊為可惜。且事在創始。人皆畏難。若但多張告示。諭令栽種。禁止斬伐。差赴四鄉。督責巡查。以為認真。未日後之成效。但見目前之紛擾。是未得橡樹之利。先受橡樹之累。民將畏避之不暇。其何能踴躍從事。以興此美利耶。總之此事不惟不可視為具文。並不可視為公務。府廳州縣。於因公下鄉之便。接見士民。詳細曉諭。俾知其事非難。其利甚厚。售絲之利。倍于售繭。故云利無算。橡本無稅。蠶亦無稅。故云永不稅。民雖至愚。未必無領略其旨者。能領略則肯試行。試行獲利。則皆信從。轉輾傳播。漸次推廣。不必董率而自知栽培。不必禁令而自知愛護。地利可收。民生可裕。全賴司民牧者。善為之勸導耳。查遵義府屬。初亦不知養蠶。前守陳公。遣人至山東購買繭種。廣為教導。至今利賴。陳守能以山東之利行之遵義。現任各官不能以遵義之利行之諸郡。當仁不讓見義必為者當不至此。合再札飭。仰各該府廳州縣。務須實力奉行。實心勸諭。必使民間知其利而樂為。不得迂緩置之。亦不得滋擾閭閻。其有無賴之徒。盜伐他人樹木者。有犯必懲。毋以細事置不理問。以期良法美意。得以遍行。實有厚望焉。

勸種橡養蠶示道光五年

貴州按察使宋如林

照得本司等任以來。訪察黔省地固瘠薄。民多拮据。推原其故。由于素不講求養生之道。則地利不能盡收。而民情又耽安逸。無怪乎日給不暇者多矣。查遵義府屬。自乾隆年間。前府陳守。來守是郡。知有橡樹。即青棡樹。可以飼蠶。有蠶即可取絲。有絲即可織紬。隨覓橡子。教民樹藝。並教以養蠶取絲之法。故至今日。遵義蠶紬。盛行於世。利甚溥也。他處間有種植青棡樹。惟取以燒炭。並不養蠶。且樹亦無多。若將不宜五穀之山地。一律種橡養蠶。則民間男婦。皆有恒業。其中獲利。不獨遵義一府矣。查種育之法。其樹有二。一名青棡。葉薄。一名槲櫟。葉厚。其子俱房生。實如小棗。植法。於秋末冬初收子。不令近火。冬月將子窖於土內。常澆水滋潤。逢春發芽。無論地之肥瘠。均可種植。三年即可養蠶。春季葉經蠶食。次年仍養春蠶。或養秋蠶亦可。須隔一季。四五年後可伐其本。新芽叢發。又可養蠶。其春秋二季養蠶。及取絲之法。各有不同。一得其法。殊不為難。端在地方官首為之勸諭也。此時種樹飼蠶。大率皆知。更非從前陳守之創始者可比。惟收買橡子。必須價本。如令民間自備資斧。遠處收覓。亦勢有所難。茲本司籌辦經費。委員前赴遵義定番一帶。採買橡子。收貯在省。各府廳州縣。酌量多寡。赴省領回。散之民間。勸諭居民。無論山頭地角。廣為種植。二三年後。即可成樹。俟至可以養蠶之日。由地方官查明申報。仍由省收買蠶繭。散之民間。令其蓄養于樹。凡收買橡子蠶繭。無須民間資本。不過自食其力而已。至種橡育蠶之法。現在刊刻條款。先發各府廳州縣。隨同橡子。分給居民。及將來散給蠶繭。均交各學教官。率同鄉約地保分散。絲毫不經胥吏之手。以期實惠及民。自成繭之日。務宜繰絲售賣。售絲之利倍於售繭也。為此諭仰闔省軍民人等知悉。爾等於耕作之外。更宜盡力蠶絲。俟橡子及條發到。該管衙門。即向教官及鄉地處請領。如法照辦。凡書役人等不許經手。以副本司籌裕民食之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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