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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工政十三直隸水利上(4)

子牙河之上游。又一為滏陽河。亦名滏水。源出磁州神山。東北流經邯鄲縣東三里。會渚沁二水。元史郭守敬傳。守敬面陳水利四事。其四磁州東北滏漳二水合流處。引水由滏陽邯鄲洛州永年。下經雞澤。合入灃河。可灌田三千餘頃。明外史河渠志。滏陽河舊在任縣新店村東北。源出磁州。經永年曲周平鄉至穆家口。會百泉等河北流。明永樂間。漳河決而與合。二水每並為患。至景泰間。又合漳衝曲周諸縣。沿河之地。皆築隄備之。成化間舊河淤衝新店西南為新河。合沙洛等河入穆家口。亦築隄備之。一統志。舊滏河在雞澤縣西。自永年通水閘北流經此。又北達平鄉縣。入甯晉泊。舊道紆曲不能容。常決為民患。 本朝康熙七年。知縣姜照。挑濬新河以導其流。自馮鄭村至亭自頭長二里許。六方等村。永無水害。按滏陽河舊合漳流。故多衝溢。今漳水東徙。經魏縣元域。抵館陶入。不與滏合。滏水獨行。貫甯晉泊而出。至衡水縣界。滹沱河出焦罔合流。徑冀州武強獻縣河間青縣大城入淀。名子牙河。其支流自完固口徑杜林鎮。抵青縣之鮑家嘴。入南運河。近已淤淺。唯子牙一支為巨津焉。自甯晉泊以上。滏水所經州縣。多引流種稻。沿河閘座甚多。而磁州之民欲專水利。以致下流稻田多廢。爭訟累歲不休。雍正四年。怡賢親王奏請將磁州改歸廣平府。則滏陽一河全由直隸統轄。均水息爭。自是而廣平以下。均沾河潤。各州縣營田。多至二千餘頃。從前斥鹵。盡為稻鄉矣。按滏河隄岸。例係瀕河村莊修築。工多力寡。難免潰決。應照千里長隄之例。將該州縣所有隄工丈尺查明。按通邑里甲攤派均修。永著為令。工少人多。自成鞏固矣。出泊以下。水勢倍增。會以滹沱湍悍之流。所有民堰。難資捍禦。雍正八年。衡水隄決。溢流直犯青縣。可為寒心。應將臧家橋以下。直至衡冀一帶民堰。令地方官查估動帑增修。工竣。仍照千里長隄例。令民間年年修補。

京南上游匯水者為二泊。一曰甯晉泊。甯晉泊一名胡盧河。在甯晉縣東南。自隆平縣流入。又東北入冀州界。洨河冶河沙河泲河槐河午河李陽河七里河滏陽河咸入焉。即北泊也。自滹沱河南徙。由賈口而入。淤塞滏河故道三十餘里。水無所洩。遂衝決洨口營上等村而東注。水口河身。亦多淺隘。雍正三年。滹沱東徙。不復入泊。四年。怡賢親王奏請開穵。自黃兒營至營上村一路。展寬濬深。泊水始得暢洩焉。大陸泊即大陸澤。一名廣阿澤。在任縣。土人謂之張家泊。百泉牛尾野灃沙洛劉累程二寨聖水順水蔡馬柳林等河。咸入焉。即南泊也。北有穆家口河。洩之於北泊。東有雞爪張滋等五溝。洩之於滏河。縣志。弘治時。溷水洶洚。九河舉發。衝決隄防。下流隆平縣淤窒壅塞者四十餘里。隆平鉅鹿。均被其害。而任縣居多。嘉靖六年。發正定順德二府夫役同浚之。自穆家口至羊毛圪四十里。深廣各丈餘。水得其性。隆鉅復膏壤。而任之水患亦息。 本朝順治十八年重濬。日久堙塞。而五溝亦淤其三。衹有雞爪張滋。不絕如縷。有所受而無所洩。伏秋漲溢。為瀕澤居民田廬害。

雍正四年。怡賢親王奉命查勘。委員開穆家口河。長四十里。挑河之土。即以夾築長隄。導澤水而注之北泊。其雞爪等溝。亦加疏滌。於是水患既除。水利亦興。邢家灣南邊家莊北。引流種稻。營田數百頃焉。按南北二泊。正定廣平順德三府之水會也。西帶重山二十餘河之水。建瓴而下。每遇伏秋之際。千巖飛雨。萬壑懸流。若無二泊為之翕受而節宣之。其奔衝橫溢為何如哉。故南之有南北二泊。猶北之有東西兩淀。皆治水者所當加之意也。滹水嘗入北泊。塞河口。而環泊州縣。受漲溢之害者多年。漳河合滏溷入南泊。而穆家雞爪等河塞。遂致中滿旁溢。任隆之民坐受其浸。今幸滹漳遠徙。賢王施疏瀹之功。州郡享平成之利。此千載一時也。然二水之故瀆尚存。濁流之遷徙靡定。既可以不袪而去。詎難於不引而來。且前明之世。有障滹沱而歸甯晉以為故道者矣。有請濬穆家口。仍俾漳滏會流者矣。或暫免一方之害。或微規目前之利。而不知統計全局之利害。其貽患不僅在一時也。又按入泊諸水。自洨灃百泉牛尾聖水等河。恒流不竭外。其餘春夏每多枯涸。然前人載之圖誌。設有橋座者。以為攝水歸泊之道也。雨集山漲。由此派分縷析。而注之大泊之中。田間無宿潦焉。其用大矣。有司不知浚治戒視。聽民佔耕。一旦山水暴來。則奔騰四野。為田疇害。雍正四年。怡賢親王奏明委員查勘。酌量疏通。五年。復檄行各地方官隨宜濬治。毋得聽其堙塞。而有司具文視之。不知奉行。八年秋。雨多水溢。環泊十餘州縣。皆罹其災。既過之後。官民晏然。又復不以為事。昔陸隴其為靈壽令。令民挖濬衛河。其始頗有怨言。以為開無水之河。徒勞民力。隴其不顧。卒成之。已而霪雨水大至。賴此河宣洩。遂以有秋。至今民猶懷之。此賢達之遠見也。

怡賢親王挑濬四河。於通州武清地方開挖鳳河。於香河寶坻地方開挖窩頭鮑邱二河。於良鄉涿州固安霸州地方。開挖牛河。收攝野潦。俾有所歸。按鳳河牛河。皆因其淤塞而挑之者也。窩頭鮑邱二河。原無恒流。上受通州三河雨潦之水。泛溢而下。下流淤塞斷續。無路消洩。香河首受其浸。而寶坻地形如釜。一遭淹沒。經年不涸。為害尤劇。雍正四年。怡賢親王親歷相度。奏請疏通窩頭河自百家灣起。鮑邱河自魚樁起。分道挑挖。或循舊流。或取直逕。遶縣之南北。皆會於王補莊。其八門城出口。河身淺窄紆曲。乃自林亭口別開直河一道。至尹家莊寬江入薊運河。寬深暢利。數年以來。香寶田疇。高下皆稔。無汜溢之患矣。此外古河故瀆所在多有。與鳳河近者。有古龍河。與南運河近者。有古漳河。阜城交河之境。有古清河。與滏河近者。有滹沱故道。深冀等州衡武等縣皆有之。又武強縣有龍治河。衡水縣有古鹽河。棗強縣有黃瀘河。清豐南樂等縣有馬頰朱龍二河。其他不及悉載。此等古河雖無來源。皆堪行水。而沿河小民貪圖微利。往往占耕為業。或地處下流。曲防攔截。以致脈絡不通。一旦雨水聚匯。則橫溢而出。共受其浸。夫王政之大者。莫如盡力溝洫。直隸沃野千里。川流百道。而霖雨偶多。則平陸行舟。此無溝洫之故也。賢王開疏四河以著明效。因以風示有位。欲其則傚奉行。凡各屬所有古瀆舊港。因勢乘便。酌量開通。其過溝洫遠矣。近泊者導之入泊。近河者導之入河。近淀者導之入淀。委曲貫通。流而不窒。則潦水各有所歸。何至瀰漫為害。留心民瘼者幸加之意焉。

畿東河渠通論幾輔通志

京東諸水不於天津歸海。故自別為一局。其經流之大者莫如灤。餘若石河湯河洋河潮河清水河陡河皆獨行赴海。其他枝津別派。附巨川而朝宗者。數十百道。詳已見於山川矣。不復具列。取其曾經修濬。有關民生利病者。著於篇。

薊運河一名潮河。乃沙河沽河泃河淋河黃頒諸水之會流也。自三河縣流入寶坻縣東北三岔口。與泃河及薊州之沽河會流。曰運糧河。一名白龍港。又東南至寶坻東九十里。名豐臺河。亦名懷襄河。共南流過梁城所蘆臺。抵北塘口入海。又考薊運河。源出遷安縣三臺營。會遵化諸山泉之水。俗名沙河。逕遵化州城南。西南流至張七各莊。折向西流。逕水門口。湯泉自西北來入之。又西南入薊州東界。林河合興龍口之水自北來會焉。又西南至南河莊。薊州北山諸泉水來入之。逕城南五里橋。迤邐西南流逕上倉。折向南流至下倉。折向西流至嘴頭村。泃河合周村黃頒等河自西北來會之。至白龍港入寶坻縣界。淤泥河自西南來入之。折向東南流。逕新安鎮之小河口。小泉河合藍泉水自北來入之。逕曹家口頭。折而南至于家口頭。迤西南流至大沽莊。復折而東南至王家莊。又折而西逕長亭店。復折而南徑八門城。迤東南流至盛家莊。還鄉河北支自東北來會。又東南至江潢口。還鄉河南支自東北來入之。逕梁城所北。分流環城。仍合于城南。又東南逕蘆台軍糧城。會天津新河入海。統按薊運河源高派繁。河形曲折。每汛發漲溢。潰決堤岸。淹沒田廬。而寶坻地勢最下。受害尤劇。雍正四年。怡賢親王奏請築堤。起自三河縣之料馬莊。迄於寶坻縣之江潢口。長一百八十餘里。屹然高厚。居民以為保障焉。又以堤內地窪。西北村莊雨潦停積。每妨耕稼。於魯沽莊建涵洞一。長亭莊建涵洞一。又於張頭窩建涵洞一。潮汐通流。民間得以汲飲。兼資灌溉。雨水過多。則洩而出之。從此寶坻永離昏墊。比年豐稔。稱畿東樂國矣。

還鄉河即浭水。亦名環香河。源出遷安縣。水勢甚駛。入豐潤之東北界。又西逕五峰頭。至韓家頭。迤邐西南流至窪答村。折而南逕東馬莊。又折而西徑豐潤城北。迤邐西南流至張官屯。入玉田縣之東南界。又西南至蠻子營。沙流河自北來入之。逕鴉鴻橋。至運河頭。復折而南。自此河身頓狹。斗折蛇行。至趙官屯。分為二股。一西南流逕橡子莊牛見頭。至盛家莊。入薊運河。一南流逕九丈窩豐臺鎮。至江潢口。入薊運河。凡水皆自西而東。此水獨西。故俗謂之還鄉河。明初。用遮洋船從直沽出海。轉餉薊州。天順二年。開直沽河。歲久復湮。嘉靖四十五年。詔濬豐潤縣還鄉河。轉運太平等寨軍餉。於北齊莊張官屯鴉鴻橋。特設三閘以瀦水焉。按還鄉河源非甚鉅。但近自北山而下。夏秋雨集。諸山水潦一時迸注。而鴉鴻橋以下河窄流紆。不能驟洩。則溢出為田疇害。東決則淹豐潤。西決則淹玉田。雍正四年。怡賢親王奏於劉欽莊王木匠莊河流甚曲之處。各開直河一道。與舊河兩處分洩。沿河堤岸逐加修築。其橡子莊牛見頭一帶出口河身。亦濬疏寬深。沿河沮洳之場。皆成膏壤矣。

塌河淀一名大河淀。即北運河之筐兒港。藉以蓄洩者也。舊隸武清縣。今改隸天津縣。在城東北四十里。淀上無來源。下通潮汐。以陳家溝賈家沽二河為出納焉。南北廣十五六里。東西長二十餘里。東南有小河一道。出西堤頭。逕城兒上。入七里海。

七里海即北運河之青龍灣。藉以蓄洩者也。在寶坻縣東南一百三十里。汪洋如海。為縣巨浸。亦無源之水。地形窪下。聚潦歸焉。海之西北為後海。後海之西北為鯽魚。又北為香油。海東南為曲里海。雨多水匯。則極目無涯。旱乾之年。諸皆涸。唯七里海尚有甯車沽一道。下通北塘。潮汐往來。水常不竭。然亦盈盈淺瀨而已。沽道既狹。舟楫販易之所不至。瀕海居民。採蒿子為糧。雍正四年。怡賢親王查歷至此。惻然憫之。五年。委員開挖甯車沽河。起自淮魚。達於北塘口。長四十里。拓濬深通。估帆來往。小民生計。賴以紓焉。

按荒政要覽有言。古之立國者。必有山林川澤之利。川主流。澤主聚。川則從源達之。澤則從委蓄之。川流淤阻。其害易見。人皆知濬治者。萬頃之湖。千畝之蕩。鮮知究心。甚有豪強阻塞。規覓小利。不知澤不得川不行。川不得澤不止。二者相為體用。易卦坎為水。坎則澤之象也。為上流之壑。為下流之源。全繫乎澤。澤廢。是無川也。況國有大澤。澇可為容。旱可為蓄。必究晰於此。而水利之說可徐講矣。畿輔之內。大澤有六。曰大陸澤。曰甯晉泊。曰西淀。曰東淀。曰塌河淀。曰七里海。皆以止川流而蓄聚潦焉。二泊兩淀。源深流長。其容蓄之功易見。唯塌河淀與七里海。既無大源。每多涸竭。附近居民往往占耕為業。報墾升科。而地方有司不察其為淀與海也。亦聽其阻塞。或反以開荒增賦為已最。近年以來。筐兒港壩口拓寬。滾水浸多。塌河淀周圍田地。率以水佔除糧。計畝受價矣。然此等本皆積淀。淤涸成田。當日若不聽報墾。豈不省此償補耶。今七里海年來涸減。浦漵變為萊蕪。聞亦有報糧認業者。寶坻地本卑窪。唯近城二三十里為高壤。故縣以坻名。雨水過多。全恃七里海為容蓄。不致氾溢成災。若乘其減涸。逐漸認耕。規小利而廢大澤。所害多矣。況青龍灣壩河滾水。以此為壑。一遇水多之歲。田復成海。又為之除糧給價。豈不虛糜 國帑乎。留心地方者。當知澤之為利。凡淀泊涸出之地。毋得聽民認墾。不可不通行而厲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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