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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工政四河防三(4)

辨惑第十二

埜張氏問於陳子曰。近來河防致患之由。大率以黃水倒灌入淮也。淮既不能出清口。勢必東溢。盡淹高寶諸州縣。黃水分洩入南運河。則出海之勢自弱。於是沙停水滯。而上流傍決之患遂作矣。此患之不息。而費以不貲也。以愚計之。莫若竟塞清口。使黃流直注於海。再將淮水順其性而南入於江。俾黃淮分流。則永無倒灌。而諸患之原可弭。至漕船北運。必由清口以出。則漕艘可造南北兩班。南班之船。運至於淮。即由六壩盤交北班。北班另造小樣之船。於黃河受載。運送通州。省每歲河工之費。以為增造漕船。則兩班分運之需。亦不甚遠。而淮泗水患可息。民得安居。豈非澹災之策乎。陳子曰。近代淮黃亦曾分流矣。元時運道。漕船由江入淮。由淮順流出廟灣海口。從海道北運。是淮原未嘗與黃合流入海。而元時河患仍未息也。迨明初平江伯陳瑄始增修高堰。開清口。導淮入黃。漕艘溯黃流。浮汶衛諸水而北上。是時防閑得其道。不獨河無氾濫。而漕亦克濟。是元分淮黃而患仍作。明合淮黃而功亦奏。由此觀之。水患不息。豈僅因淮黃之相通哉。況黃水自中州而來。至彭城以下。河流愈濁。及將入於海。又日有兩潮逆其流。若無清淮從而滌之。則海口尤易於淤。平江伯引淮入河。同趨於海。正欲滌海口之淤也。譬之人食稠糜。必易於哽咽。若以清茗。有不利喉而下者乎。

下河議興。靳大司馬疏請築長隄二道。障各減壩之水。直達於海。議者譟然。以築隄於地面。架水而行。非水由地中之意。且河形既高。則田反在其下。被淹之田。瀦積之波。安能歸於隄內以瀉入於海耶。聞其說者。皆不能無疑於長隄之策也。埜張氏以問於陳子。陳子曰。夫下河高寶興泰七州縣之被淹也。淹於運河溢出之水也。夫溢出之水。由高堰而來。白馬氾光諸湖不能容。運河不能洩。乃溢注於下河。源源不窮也。若無一渠以達之於海。則日積於七州縣之區矣。此七州縣之所以被淹。下河之所以議開也。若止慮雨澤淫潦而欲洩之。則原有廟灣石串場芒稻諸河具在。又安用別治一渠哉。今人不明開下河之故。而漫然為局外之論。是以有隄高於地之惑也。須知七州縣之地。其形如釜。西近運河。地勢固西高而東下。東近海濱。又東高而西下。此范公隄之東障海潮。為百世之利也。倘鑿渠以東通於海。不特減壩之水。不能逆上而出。將海潮且溢而入矣。今再四籌畫。不得不於淮郡之南。高郵之北。築長隄以護減下之水。向東北就下。而行朦朦港以趨歸於海也。果將減壩源源之水。送入於海。而田中所瀦。皆屬無源。不難日就涸竭也。彼謂田水反下不能入渠為疑。試問開下河為洩田中之水乎。抑為洩減壩之水乎。若為洩減壩之水而開渠也。又何疑田水之難洩耶。

陳子既定開浚中河之計。人盡知浚成之利。而僅慮創鑿之難。惟竹岡周氏。以為黃流與中河相隔密邇。黃之氾濫莫測。或決入於中河。恐致合為一渠。終非可久之策。問難於陳子。陳子曰。子之慮誠遠矣。然而河防之計。其可信以垂久者。惟有謹守之一法也。倘疏於防範。即相越數百千里。而患將及之。若勤於守禦。雖止隔一縷之隄。而可恃以永久。如清江浦之運河。與黃止隔數武耳。而幾百年來保固無虞。民居列市於隄上。前門臨運河。後門逼黃水。尚處之泰然。是未可以兩河相近為疑也。

初靳公撫皖時。陳子見廬鳳間多荒蕪曠土。因議為溝田之制。說本井田之溝洫。而規畫便宜。實利民而可行也。繼以靳公移節河干。其事不果。迨乎兩河奠安。向所淹溺之區。漸次涸出。陳子復理溝田之說。先於安東之野。就湖地而屯墾焉。試之而利。因籌帑金之耗於河工者無算。可即涸出之土田開屯收息。以償庫項。後日者屯租積儲漸多。可以備防河之費。則國帑可節。且兩河無業之民。招之播種。又使各安其生。籌畫再四。遂有屯田之舉焉。其要先搆廬舍。定疆界。給牛種耕具。以招徠流移。歸者如市。疇昔所歎為汙下之澤國。行見墟煙相望。比成沃壤矣。夫水土平而農事作。裨國計而益民生。方謂太平盛業。無有過於此者也。及闢土漸廣。而豪強佔利。私墾亦多。司事者從而清釐之。怨謗乃起。是時忌功者流。見治河告成。苦無從媒孽短長。適因屯田之事。奸民散布流言。欲阻撓屯政以利其私。而忌者乘之。得以誣陷矣。或者深咎陳子曰。河工奏績。既上答 國恩。下拯民患。功成名立。可以不朽矣。何為復營屯政。致起謗端。子豈獨昧於此耶。陳子曰。人臣事君。稍有利於國計。有益於民生者。必當竭盡其智力。若見其為可行。而苟且緘默。以自圖遠嫌避謗。偷安處逸。其心事尚可問哉。今於河流淹溺之區。就其涸出者。給牛種耕具。招無業之民而屯之。何害民之有。倘得會勘。潢當敷陳於 廷。聖天子明燭萬里。必且洞鑒勞臣之微忱也。惜乎陳子抵京。積勞且憤。一病不起。而其心究不能白於天下也。悲夫。

屯政一事誤用縣丞於宣駱龍友頗為擾累兩江總督董公訥勘實劾奏盡以屯田還民其事遂罷非常之原黎民所懼抑亦見奉行者之難得其人也

防河事宜疏

靳輔

治河之道。必當審其全局。將河道運道為一體。徹首尾而合治之。而後可無弊也。運道之阻塞。率由於河道之變遷。而河道之變遷。總由向來之議治河者。多盡力於漕艘經行之地。若於其他決口。則以為無關運道而緩視之。殊不知黃河之治否。繫數省之安危。即或無關運道。亦斷無聽其衝決而不為修治之理。矧決口既多。則水勢分而河流緩。流緩則沙停。沙停則底墊。以致河道日壞。而運道因之日梗。是以原委相關之處。斷不容於岐視也。今若不察全局之情形事勢。而因循故事。漫為施工。則堵東必西決。堵南必北決。徒費時日。徒糜錢糧。而終歸無益。豈惟無益。將河患日深。而莫可救藥矣。何也。黃河之水。從來裹沙而行。水大則流急。而沙隨水去。水小則流緩。而沙停水漫。沙隨水去。則河身日深。而百川皆有所歸。沙停水漫。則河底日高。而旁溢無所底止。故黃河之沙。全賴各處清水併力助刷。始能奔趨歸海而無滯也。查今日河身之所以日淺者。皆因順治十六年至康熙六七年間所衝之歸仁隄古溝翟家壩王家營二鋪邢家口等處各決口不即堵塞之所致也。歸仁一隄。原以障睢水。并永堌邸家白鹿諸湖之水。不使侵淮。且令由小河口白洋何二處入河。助黃刷沙者也。自順治十六年。歸仁隄衝決之後。睢湖諸水。悉由決口侵淮。不復入黃刷沙。以致黃水反從小河口白洋河二處逆灌。停沙積漸淤成陸地。至康熙六七年間。各處水大。黃淮并漲。而王家營邢家口二鋪口等處衝潰矣。淮漲而古溝翟壩等處衝潰之後。淮河之水。由高寶諸湖直射運河。衝決清水潭。下淹高江等七州縣之田者多。而赴清口會黃入海者少。河淮兩水。俱從他處分洩。不復并力刷沙。以致流緩沙停。海口積墊。日漸淤高。從此由遠至近。由外至內。河沙無日不停。河底無日不墊。海口淤而雲梯關亦淤。雲梯關淤而清江浦清口并淤矣。迨至康熙十五年間。各處又復水大。黃淮又復并漲。清口以下之河身既高。不能奔趨歸海。而睢湖諸水。又合淮水并力東激。以故除古溝翟家壩等原衝九處之外。又將高良版工衝決大小二十六處。高家堰石工衝決口大小七處。諸水盡由各決口直注運河。加衝清水潭三淺等處各決口。下淹七州縣之田。而涓滴不出清口。黃水又乘高四潰。衝決于家岡等處。又復灌入爛泥淺。將武家墩版工衝決五十丈。入故明所開之廢河。歷楊家廟。會合淮水。直奔清水潭。其武家墩上流刷成大河。寬一二百丈不等。又分一股入洪澤湖。由高家堰石工決口。會淮歸并清水潭。而於各舊決口之處。則又浸淫四漫。較之以前勢愈分洩。以致下流更淤。而河身之高墊。更不可言矣。查自清江浦至海口約長三百里。向日黃河水面在清江浦石工之下。今則石工與地平矣。向且河島深二三四丈不等。今則深者不過八九尺。淺者僅有二三尺矣。黃河淤。運河亦淤。今淮安城堞卑於河底矣。運河淤。清口與爛泥淺盡淤。今洪澤湖底漸成平陸矣。尤有堪虞者。現在之河身。既已墊高。而黃流裹沙之水。自西北萬里而來。晝夜不息。一至徐邳宿桃等處。即便緩弱散漫。臣目見河沙無日不加積。河身無日不加高。若此時不及早大為修治。則不特洪澤湖漸成陸地。將南而運河。東而清江浦以下。淤沙日甚。行見三面壅遏。而黃流無去路矣。夫以萬里遠來浩浩滔天之水。竟至無路可去。則勢必衝突內潰。而河南山東二省。恐俱有淪胥沉溺之憂。彼時雖費千萬金錢。亦難以剋期補救。臣是以謂今日修治。刻不可緩也。但既經修治。則必使無旋修旋圮之虞。更必使有可行可久之道。始為有當。臣逐細籌酌其間。修舉情形。有必當師古者。有必當酌今者。有須分別先後者。有須一時並舉者。總以因勢利導。隨時制宜為主。臣謹備採眾論。詳加斟酌。將應行事宜。為我皇上陳之。

竊見今日治河之最宜先者。無過於挑清江浦以下。歷雲梯關至海口一帶河身之土。以築兩岸之隄也。查清江浦以下河身。原闊一二里至四五里者。今則止寬一二十丈。原深二三丈五六丈者。今則止深數尺。當日之大溜寬河。今皆淤成陸地。已經十年矣。茲欲令黃淮之水。盡從此故道入於海。必須略開去路。導之使行。蓋築隄堵絕。用水刷沙。雖為治河不易之策。然河身淤土。有新久之不同。三年以內之新淤。外雖版土。而其中淤泥未乾。衝刷最易。五年以前之久淤。其間淤泥已乾。與版沙結成一塊。衝刷甚難。故必須設法疏浚也。如以治新淤之法治之。恐決口盡堵。黃淮齊下之際。因河身淺窄。一時衝刷不開。又生他變。況用水刷沙。即曰不必挑浚。而束水歸漕。則又必須築隄。既築隄矣。與其取土於他處。何如取土於河身。寓浚於築。而為一舉兩得之計也。今臣擬於河身兩旁近水之處。離水三丈。下鍬掘土。各挑引水河一道。掘面闊八丈。底闊二丈。深一丈二尺。以待黃淮之下注。黃淮下注之日。中央既有一二丈舊河。左右又各有八丈新鑿之河。其所存兩旁之地。雖屬堅土。而薄僅三丈。一經三面之夾攻。順流之衝洗。不待多時。即可盡行刷去。將新舊之河。俱合為一矣。又兩旁既各挑深一丈二尺。則中央河心。自可刷至二丈之外。河至深二丈。寬四十丈。便不窄淺。從此日洗日刷。日深日寬。自可免意外之變。而漸復當日之舊矣。其所浚丈尺。計每地一丈。掘土六分。即以之挑築兩岸之隄。底闊七丈。面闊三丈。高一丈二尺。每丈亦用土六十方。查白洋河至雲梯關。約長三百三十里。清河縣至雲梯關。約長二百里。以每里一百八十丈科之。共約長九萬五千四百丈。每丈用土六十方。共計用土五百七十二萬四千方。其九萬五千四百丈之內。有原未有隄者。有原有隄而今全無土者。有原有隄而今更缺窪須增填者。有隄根存土高一二尺至六七尺不等。寬三四尺至一丈五六尺不等者。合有無多寡計之。牽算約存舊土二方。四分通共約存舊土二十二萬八千九百六十方。須實增土五百四十九萬五千四十方。至於取土之處。雖以離水三丈為度。然河身有在中央者。有折流在南岸及北岸者。遠近不齊。必須隨地科算。總之。離隄三十丈之內不許取土。其三十丈以外取土者。每土一方。用夫四工。二百四十丈以外取土者。用夫五工。合遠近而牽算之。大約每土一方。用夫四工。每工照例給銀四分。又自雲梯關外以至海口。尚有百里之遙。除近海二十里潮大土濕之處。無容置議外。其餘八十里之河身。若不挑浚以導之。築隄以束之。則黃淮合流。出關之際。河身既窄而淺。兩旁又堅而厚。大水驟至。不能承受歸槽。勢必四處漫溢。雖關外之路。與運道生民無涉。然一經漫溢。則正河之流必緩。流緩則沙必停。沙停則底必墊。關外之底既墊。則關內之底必淤。不過數年。必復見今日之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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