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流星/红色的海浪/红色的统靴/红色的猎装/旋起一股鲜艳的撩人的风/掠过问号惊叹号省略号/掠过小伙子暗自喝彩女大学生歆羡的目光/去订货会去劳协去宾馆洽谈赴午宴/去露天浴场去卡拉OK去参观影展/变色镜对城市微笑向红绿灯频频致意/车在奔驰人在奔驰心在奔驰/奔驰着越过发黄的岁月记忆的门槛/发黄的是父亲自行车的钢圈、铃盖/那破车除了铃铛全身都响/偷学骑车摔了跤还挨巴掌/父亲心疼女儿但得每天蹬车几里去上班/生活对他是五张嘴巴一摞土大碗/发黄的是低矮的小屋昏暗的灯光/母亲夜夜在灯下糊纸盒锁纽扣/被煤饼熏黄的眼神比灯光更昏暗/就这样也总比奶奶强/奶奶的双目是断了电的灯礼拜六/她和五岁的弟弟打牙祭共享一个蒸鸡蛋/你没有鸡蛋两分钱腌萝卜照样解馋/初中毕业你也在街边摆了个腌菜缸/父母才发现小生意原来不可小看/并了并床铺缩了缩腿脚开了道后窗/两年前你的小店在鞭炮声中营业开张/父亲再不骂你野叉叉喂你吃巴掌/但他那破车已追不上生活骤然加快的转速/如今时光的价格天天看涨/跨上摩托车捕捉信息追踪效益/驾驭着自己的命运飞翔再不是梦幻……
（原载《边疆文学》1994年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