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之夜,因着要例行休假,后宫中弥漫着按捺不住的躁动的气息。难得能出宫去,我便换了男装,信步走到了庆观楼。去年此时,和宣澈便是在此处相遇的。
人声喧嚣依旧,只是我却没了进去玩乐的兴致。耳边却响起一把低沉的声音,“都走到这里来了,怎么不进去?”
不必回头我也知道是谁。微微一笑,转身道:“好啊,那你请客。”
宣澈用手指一点我的脑门,嗔道:“好哇,看你一脸的忧愁,原来都是装的!”
“这不是等着郑公子请我吃饭嘛。”我揉着脑门,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还有,我可没装,小女子我的确有许多忧愁呢!”
“那就让本公子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走!”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我肩上,别人看起来,似乎是两个亲密的兄弟一般。想着应该没人会认出我,便随着他去了。
进了庆观楼,宣澈便豪爽地对小二道:“要雅间!”小二忙不迭地将我们引至后面的过道,上了楼梯,二楼的雅间虽然几乎坐满了人,但似乎并没有去年那般拥挤。有时想笑缘分的奇妙,若不是去年人多,他又怎么会恰好坐在我对面呢?
相对而坐,侧耳倾听,远处似乎有燃放烟花的声音。小二要我们点菜,宣澈熟门熟路,道:“一只烤鸭,要片好。一壶花雕,三盘小菜。”“得嘞。”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搭,高声呼喊着传菜去了。
“什么好消息呀?你还没告诉我呢。”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也不急着说,只是为我和他的茶杯里添上水,这才道:“我把事情跟皇后说了,你猜结果如何?”
我一惊:“你已经说了?那皇后怎么说?”
他盯着我的脸,面无表情,盯得我心里直发毛,难道是谈崩了吗?谁知他噗嗤一笑,说:“瞧把你吓的!皇后已经同意了,她虽然没有想到我们两个有私情,但这桩交易,对她没有任何不利,并且看在多年的叔嫂情分上,便答应了要帮我们。”
我虽有些意外,但松了口气,笑道:“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正说着,小二便端着烤鸭和酒壶的托盘敲门进来,“二位客官,请慢用,菜一会儿就上来。”我小心地瞧了那伙计一眼,似乎不像是在偷听,又闻到烤鸭的香气,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片便往嘴里送。
“哇,好吃!”我连声对宣澈说。
宣澈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为我斟上酒,笑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又不是没吃过这家的烤鸭,不至于吧。”
我瞥他一眼,嗔道:“才不一样呢!今天本姑娘我心情好,自然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了!”
“你平时胃口也不小吧?”他默默地低下头,忍者笑。
“你——”我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一把将盛烤鸭的盘子端到了自己面前,“既然你这样说我,那就别吃了,反正我胃口很大!我一个人吃的完!”
他似乎有点被我吓到了,愣了片刻,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真是说你胖你就喘!好,好,都是你的,你一个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