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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品·牌(5)

与Chanel呼应的是,最近世界著名的奢侈品集团CUCCI推出了2010春夏广告惊艳大片,尽显风流时尚,但如果我没有记错,曾经CUCCI的风云人物里,除了T台上的首席设计师汤姆喜欢没品位地着装花俏一点之外,总裁狄索尔总是一身黑西服,死眉死眼的老土样,而Chanel的卡尔也喜欢一身黑西服,还正古八经地打上了领结。

瞧瞧,正是这群不相信时尚的家伙在设计了女人们的时尚,以及更多的欲望。

HERMES的手工迷信

时尚界不知是真是假的一个故事,但HERMES一定会希望它是真的:某位喜欢奢侈生活的富翁千金散去不复来,沦落到破产出门的境地,他住进了下层佣人们才会选择的公寓时,随身仍然带着一只精美高贵的皮箱。有人看他实在难以维持日常开支,便劝他把那箱子卖了,“至少够你宽裕地过上半年。”

“不,”老先生固执地说,“留它在身边,至少我还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

何故?就因为这是一只HERMES的皮箱。

HERMES的之所以会拥有这样至死迷信的信徒?因为它的产品绝大多数是手工制品。置身于自动化机械化批量的生活,何物能说明身份?它应该是数量很少的东西。要做到数量很少也容易,但既少又昂贵的,就只有手工奢侈品了。审美在遂渐上升的现代人统统成为拜物教教徒,那手工打造之物轻轻在批量时代闪过,视觉的愉悦与一丝傲慢刹那间生起,人生的意义,就这样在一针一线或那个马车图案的LOGO上卑微显现了出来。

所以在通往物质天堂的路上,那么多的红男绿女向往手工。手工,已成为我们关于身份感的迷信。

爱玛仕就成功地“迷信”了我们,在潮流的风生水起间笑傲江湖。

1837年,蒂埃利·HERMES在巴黎创立了以自己姓氏为名的马具品牌。此地,马具当然是手工艺品,此时,大批量的工艺生产仍然只是一个期待。手工在十九世纪与“奢侈”无关。但进入二十世纪之后,大工业的批量生产席卷了我们一切生活之时,手工的傲慢与意义,一点点地水落石出:它成了奢侈的必经之途。

至今品牌旗下有14个系列产品的HERMES,仍然坚持它的“手工迷信”,并努力扩大这种“迷信”的影响力。因为理性不足以让我们安心,迷信,对手工的迷信才会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多少抓住一点区别感。

90厘米小小一方丝巾,可以看出HERMES的手工精神。丝巾使用的材料不是一片片平平滑滑的丝绸,而是有细直纹的丝布:用丝线梳好上轴再编织而成,不易起褶皱。编织过程中有时会加上暗花图案。在印制时,每种颜色用一个特制的钢架,运用丝网印刷原理把颜色均匀逐一扫在丝贴上。每一方丝巾需扫上12—36种颜色,本来电脑的回车敲一敲就可以OK,但HERMES偏偏要人工印制,卷边也不用缝纫机,手工缝制是必须的。在HERMES,每一年有两个丝巾系列问世,每个系列则有12个不同的设计款式,6款是新品,6款基于原有设计而作的重新搭配。而每一条丝巾通过一只又一只的手,需费时18个月才得以诞生。何须如此费时?当然全部以手工制成之故,“时间就是金钱”在此得到完美的体现,也许,还有态度。态度加时间,就是手工的内涵了。

随便告诉你这种丝巾的外延:将丝巾在胸前打上个花结,娱乐场所中显示你的端庄淑美;将大丝巾披在肩上,正式场合展示华丽与优雅;将花丝巾系在颈后,休闲场合便多了几分飘逸的动感。它还可以成为头巾、腰带等等,对一个爱马士的信徒来说,它几乎是万能的,只要你愿意相信。

一战时还在为法国骑兵在皮革堆中折腾的HERMES,灵机一动把本来用于汽车篷布上的拉链用到了服装上,于是一跃而起进入时髦品牌商的圈钱行列。1920年,HERMES为威尔士王子设计的拉链式高尔夫夹克衫,成为了20世纪皮革服装中最早的成功设计,据说“引起一时轰动。”

丝巾不过是人生可有可无的一件小饰品,就象皮包一样。但在追着奢侈品潮流奔跑的中产阶层、领导奢侈品潮流的资产阶级眼里,他们是必须品。所谓时尚,不过是对物质与生活的态度,当然,前提是你的口袋里要装着以废纸态度对待的支票簿。我们就来说说需要支票的皮包吧。

1956年,好莱坞影星格蕾斯·凯莉在成为摩纳哥王后,怀孕初期,他在媒体的镜头前喜欢以一款畅销的HERMES手袋遮掩腹部,这款使用特殊缝法、有着精巧小锁装饰的HERMES手袋成为焦点。于是HERMES再次灵机一动,取得摩纳哥王室的同意,将这款手袋正式以格蕾斯·凯莉婚前的姓氏,命名为“凯莉包”。

每一款凯莉包,由采购人员从每年全球的拍卖会采购到上等的皮革,精选之后每一块皮革只选最好的部分。手袋的缝制自始至终由一个师傅进行,全球定制这款手袋的奢侈品信徒们,必须等上六至七年后才有货可取,而它的市面炒价已经达到60,000美元以上。皮革是一部份的价值,更有价值的是耗于其上的时间,和它的手工艺术。你买的是有形的物质吗?是的,但绝大部份是无形的时间。而这一切,以手工艺术的名义让你的签字笔在支票簿上写下一个个空洞的数字,但愉快与派头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算如今,就算HERMES有1200多个工匠,就算你定制,35,000人民币以上的普通手袋,你也得等上两年。用一生去等待一个旧日情人的回心转意是常事,那么,用两年去等待一个也许只喜欢三五个月的手袋,也不失为一种反讽的忠诚了。

除了忠实于品牌,在时尚潮流中风云变幻的我们,还能忠实于什么?

那个天才而英俊的诗人兰波,在诗中如是写过,“未来的日子将会是一个以手创造的世纪。”冥冥中这句诗似乎写给了HERMES,也是写给我们,尤其是我们中那些热爱奢侈品付得起昂贵代价的成功者:仅仅是小小配件,就已让人迷醉于手工的奢侈。

GUCCI的咸鱼翻生

将一个好品牌搞死,智商在三十以下的人都可以完成,就如Cucci家族的几父子,但让一个烂到只剩一口气的品牌送上成功的巅峰,这与商智没有多大关系了——它不仅需要高智商,更需要别的种种因素。

Tom Ford就是时尚江湖传说中的那个将Cucci救活的高手。

关于Cucci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那些辉煌就别提了,它最辉煌的时候,开发出14000多种产品,那是在七十年代,Cucci“粉丝”们脸上戴着Cucci的太阳眼镜(现在凤凰台做“李熬有话说”的那个疯老头子,常年累月架在鼻子上的就是Cucci眼镜,他一口气买了两副),脖子上结的是Cucci围巾,户上背的是Cucci挂包,手腕上是Cucci手表,皮衣裤当然也是Cucci,脚下呢,当然还是Cucci——《纽约时报》的时尚编辑称之为“Cucci疯狂”。拽到这个程度,Cucci若是不垮下去,怎么对得起消费者呢?所以Cucci从经营的家族到品牌,玩完了。

直到Cucci又碰到了Ford,Ford是美国人,1990年到1993年在Cucci做设计师,差一点被Cucci炒了鱿鱼。幸好当时Cucci严重缺人,所以他勉强被留下,与意大利总部COO、新上任的De Sole搭档。De Sole对Ford没什么好印象,两人只差没闹到互冲对方脸上泼咖啡的程度。但后来两人决意连裾拯救Cucci,当然,两人谁也不抱奇迹出信的信心,他们只愿意用半年时间去试试,当然,在拯救行动中1994年Ford被任命为创意总监。

Cucci推出了1995年春夏季系列——具有50年代风格的印花裙子,土气而生涩,时尚界并未给予好评,当然,谁会对一个近二十年来一直有气无力的品牌置以赞词?受挫之后的Ford灵感突发:我是创意总监,我没必要迎合谁,反而应该是消费者迎合我才对。于是他改变了路数,同时数度恳请大牌造型设计师Roitfeld和摄影师Testino为做广告摄影,功夫不负有心人,对Cucci瞧不起的两位大牌买了Ford的帐。

然后时间到了1995年3月,时尚界值得纪念的日子——米兰95年秋冬时装展上,Cucci终于咸鱼翻生:一名模特出场时身穿深蓝色天鹅绒紧身直筒裤,上身是一件苹果绿缎质衬衣、外加一件苹果绿短大衣。在场的摄影师与媒体人士、嘉宾们目登口呆,他们看见了什么?好莱坞新世代时装走向,性感而现代、桀骜不驯——Cucci象凤凰一样从灰烬中再生了。时装展之后,两位大牌联手打造的Cucci广告推出,这个广告耗掉了2800万美元,树立起Cucci的新形象。很快,麦当娜未费为Cucci做了一个行为广告:她打电话给Cucci,指定要那套咸鱼翻生的代表作品,以参加MTV的颁奖盛典。

从这一季起,Ford就成了时尚江湖中声誉日渐上升的大侠,他永远一身光鲜的时装。而有意思的是,De Sole永远总是一套正古八经的正装西服。

时尚与经典似乎是反义词,但Ford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二十年后回看好莱坞超级帅哥Brad Pitt1995年穿的Cucci就是经典。时尚界更认为Ford本人正是Cucci的一个经典:如模特般英俊潇洒但富于创意。Ford发现自己突然间就成了时尚界的红人,重要的时尚场合总能发现自己也在场,时尚界给他的评价是“怀旧的未来主义”。这也符合麦当娜对他的评价:一个借鉴过去的天才,又是一个创新的未来派。Ford简直成了Cucci的代言人,他的形像就是Cucci的新形象。

一个时尚品牌本质是什么?一个有魅力的人加有创意的品位标签。一个恰当的人,一个恰当的创意,重生了百年沧桑的Cucci。Ford的意义与启示在于:欧洲已衰老但美国正年轻,欧洲的老品牌要注入新世界的血液与激情。从Ford开始,美国的年轻设计师们多如过江之鲫地进入了欧洲时尚界。

1999年,Cucci收购了法国大名鼎鼎的时装品牌圣罗兰,38岁的Ford出任创意总监。

2004年底Ford离开Cucci,十年,他用十年时间给垂死的Cucci注入了新的灵魂与力量。20世纪中叶贵族化王室化的Cucci,终于变成世纪末先锋与青年的代名词,怀旧、感性、好莱坞、反叛、力量、未来主义这些词成为Cucci的元素,而“个性”正是Cucci的成功关键,也是Ford成为时尚界大佬的关键词。这一切,都由Ford完成,因为他成功地把握了“世纪末的情绪”,并将之注入了时装界。

从2005年起,Frida Giannini晋升为GUCCI创意总监,这个精致而有魅力的女人给Cucci带来的是更加女性化的元素,这似乎是一条新的路子,但在Ford手中翻生的咸鱼,接下来会成长为一条大鱼还是会翻过身去?

几年过去,GUCCI的影响力与销量一直攀升,可见,在Frida Giannini手里,它成了一条猛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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