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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风飞霜已傲寒

东都洛阳,作为大唐最为繁华的城池,地处黄河中游,平原广布,水土富饶。自古一来就有着所谓“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之说,兼之前朝开凿大运河便源自于此,洛阳便承天地造化之大美成为历代诸侯群雄争夺天下的必争之地。

王世充,当初天下未定之时就自立都城于洛阳,借洛阳之势便使天下定鼎三分。因此,自天下归宁,李唐一统,便设天策府于洛阳,一来充作驻军借洛阳之利压江淮,挟关陇,通幽燕,系荆襄,定天下。二来确是要以天策府隐秘探寻王世充当初所残留的死士暗棋,以防对江山不稳。

过后,为了武林的安稳,又安排了这比武大会,而这场地就设在了洛阳。而时间,就在九月初九重阳日。

而这比武,也并不简单,纵然天下已经承平,但这江湖之中名利二字实在难以摆脱,一旦在这盛事之中出了什么差错,不单止武林动荡,李唐颜面染尘,天策府也要担负莫大的责任。因此,早在一个月之前,天策府就已经开始了戒严,开始严密排查洛阳可疑之处。

而今日,已经是八月十四了。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张玄也是在刻苦的修炼着。

“张哥,你可真厉害,就那三两下就把我们给打趴下了,这下你可就威风了,来来来,小弟我先干了这碗,您随意啊。”

“别介,这我还真得干下去,就这么两三斤还不算啥。”

“张哥,这下子你可出大风头了。今天你把营里边近五百号人给撸了下去,这传出去名声可就响起来了,可算是在这江湖上小小露了把脸啊。”

“哈哈,这话中听,今天我银枪小霸王张玄的名号算是出去了。哈哈哈哈。”

“张哥,再来一碗。”

“好,今晚无醉不归啊。哈哈。”

张玄也是在刻苦地修炼着,对,修炼着。

张玄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在少年营的通铺里了。今天很奇怪的,只剩下张玄一个人在铺上。

习武多年,即便昨晚喝了几坛酒也不会有宿醉头痛的反应,但喉咙中火烧的感觉让张玄极度渴求冰凉的清水。

张玄走到桌旁,拿起水壶就直接往嘴里灌,直到这一尺宽的水壶都饮尽了,肚子里好似晃一下都可以听见水声响动,张玄才放下了茶壶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咦,纸条?”张玄放下了茶壶,却发现茶壶原本压着的地方放着一张字条。

张玄拿起一看,是同铺的陈东流的,大概就是说营里给了三天中秋假,放少年营的人三天风回家探亲,看张玄睡的正香没叫醒他,并且在竹篮里留了早餐,另外还对张玄留了中秋安好四个字。

“真他娘的贴心啊。”张玄将纸条一捏,随手扔在地上,自己也坐在了凳子上:“不过我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

既是疑问,也是感叹。

正在张玄叹气的时候,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只大手,直抓张玄左肩。

张玄肩头被抓,却不似寻常人一般惊慌失措,而是如同早有预料一般发动了反击。

张玄扭腰旋右肘,疾若流星,这一肘带着莫大的力道,无论敌人挡或不挡都会造成敌人的慌乱,并且给予张玄破招的时机。但张玄这一肘失算了,他打中了,但是从击中位置传来的触感确是不妙。原来这人看张玄这一肘反袭过来却也是一惊,但不慌乱,伸出左手后发先至直接抓住了张玄的右肘。张玄两处被制,也开始急了,腰肢再次发力,借右肘被抓住所得到的支点直接来了一个空翻,偷袭之人被玄清身体带着扬起了手。眼看快翻过这偷袭之人的背后,张玄就可以借此直接锁扣住此人的咽喉之时。

但是,这偷袭的人好似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于是他直接放手了。对,这偷袭之人直接松手了。

张玄无处借力而这翻身动作正做到了一半,便直接从半空掉了下来,重重地在地上打起了尘土。张玄一倒地,便以最快速度向偷袭之人的相反方向滚动,迅速起身之后摆出了天策军武拳起手式。

张玄定神一看,想看这偷袭的卑鄙小人是谁,不料这一看就顿时无语了。却问为何,因为这是天策少年营的教官,天策八统领之一的程亮:“老头,这大白天的你干啥啊,没事来折腾我?”

只见程亮身穿一身朱色圆领袍衫,腰间戴着一个香囊一脸坏笑地对着张玄说:“小子,警觉心不错啊,等下跟我去趟武库,领了你的武甲和兵器,这是特例,是你得到比武名额的奖励,毕竟得跟那些名门大派打,没个趁手兵器怎么行。”

张玄一听就来了精神:“老头,你说真的啊,快快快,这帐小爷我暂且记下了,若是这兵甲破破烂烂的我可不饶你。”

程亮不管他,径直走出了门。张玄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绕过了几个道口,转眼到了武库门口。程亮跟看门的兵士打了个招呼,这门就开了。这一开门就让张玄的眼睛瞪圆了。为防误伤,平时他们操练用的都是铁杆木头枪或者实心木刀,哪有碰着百锻利器的机会。

程亮看着张玄口水快流下来了,笑骂道:“小子,瞅啥哪,来这边,给你的可不是这些普通的货色,来这,这次打的是那些武林大派的嫡传啊,没点好货怎么能挡得住他们的家伙。”

张玄一看,程亮身后有一道门,门上有三道大锁,看着这一个锁就得有二十来斤。

程亮抽出钥匙,打开了这门:“小子,这是咱天策的秘武库,里边放着当初藏剑山庄为还是秦王殿下的陛下所打造的十二把利器,六剑三刀两枪一斧,陛下赐予了我天策,下令以此十二把利器奖励那些进步迅速的少年英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十二把就只剩下了这一剑一枪,这次就是让你拿上这个去给我李唐拿下这个天下第一英才!”

张玄一听,心中豪气大发:“老头,这劳什子天下第一英才,我不去倒也罢,我去了定给你拿了看看。”

程亮打开了门,听到这话也是哈哈一笑:“若是如此,那是最好啊,哈哈。来,看看你要挑那把。”

张玄走进了这秘武库,库中林列着几排架子,上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木匣,而房间中间立着一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铁匣。

程亮示意张玄过来,并打开了铁匣。张玄看见的是一把剑,一把好剑,剑锋尚未出鞘便有一种寒光凛冽之感。程亮也适时开口了:“这把剑叫清风,藏剑山庄的匠师用了百锻铁精夹杂了寒铁矿所打造的,寒铁矿本身具有着强烈寒气,因此这剑在挥舞时会给对手带来阵阵刺骨寒意,可以影响出招。而且本身这把剑就已经十分锋利,可断十甲。”

张玄伸手拿起青锋剑,刚碰到剑鞘就觉得手如触寒冰,再一拔剑,寒光入眼,剑长三尺四,剑身隐约透露蓝芒,张玄面露喜色,一瞬又收敛了。

张玄收剑入鞘,看向程亮:“老头,不是说剩下一剑一枪的吗?枪呢?”

程亮一听,哈哈大笑:“小子,看你背后。”

张玄蓦然转头便惊呆了,原来在门顶三尺处突出了一截,定神一看不就是一节枪杆吗?

张玄回头问程亮:“这是怎么回事?”

“真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事。”程亮以一种感慨世事无常的语气道:“张玄,本来,这武库只剩下清风这一把剑的,你可知为何这枪却留在了这里?”

张玄自然不知,只是摇头。

程亮仰头看向枪杆:“二十七年前,有一少年,为少年营第一,当时适逢突厥来袭,少年营上战场,此人初阵便斩首四十七人,期中有敌军数个百人长,因此陛下特赐其领武库两件兵器,他选的是那两把枪。”

“一把名为傲寒,一把名为飞霜,他取走了傲寒,在领取的那天直接将飞霜掷于门上,说有朝一日,他的子嗣自会再次以第一的身份拿走这把枪。”程亮望向张玄:“那个人的名字叫柘奕,张玄,你应该认识吧?”

张玄大惊,柘奕不是谁,正是他义父。

程亮道::“所以今天,你可以把这一枪一剑取走了而不必费心挑选,希望你能像你义父一样,成为我天策砥柱。”

张玄默默不语,纵身一跃跳到门梁,运劲一拉将枪拉了出来。又是一个利落的翻身,张玄落地,运功一震,枪上尘土尽皆脱落。

枪名飞霜,长七尺六寸,枪头八寸长,通体铁精所造,夹有特殊矿石使其刚柔并济,重三十八斤。于枪尾有牛角刺,前后皆可杀人,实乃一利器。

程亮背过手,对玄清道:“领了此枪剑,重阳比武上望你能大放光彩,扬我天策威!”

张玄持枪单膝跪地:“喏!”

程亮在临走之际交代了张玄,今晚藏剑山庄的比武人选会到达洛阳,让张玄准备一下,今晚和他一起去接待。而今晚不是单纯的饮宴,而是让张玄趁此观察下对手,为日后比武而做准备,张玄并未太过注意,只认为对手只要站在他面前,就用枪去戳死就好了,那用整的这么麻烦。

不过今日领了枪剑,张玄也不好对程亮太过,因此只好点头答应了。至于做不做,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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