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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燕国国师

其实,吴艮所给薛航介绍的那个貌似得道高人的存在早已来到了颍县。论时间,还要在吴艮之前。但却再没有人能够有幸欣赏到他那如仙似幻的风采。

在和吴艮分别后,这位“仙人”便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并尽量挑荒无人烟的小路走,偶尔还会绕到其它的方向去。如果吴艮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他,肯定无法判断他的行进方向,但他最终还是来到了颍县,只是在他将要进入的时候又换了一身衣服,这身衣服外表更加破烂,穿上了这身衣服,即使以他那突出的相貌,恐怕也会被认为是一个乞丐。

事情果然也是如此发展的,在到达颍县之后的半个月里,他就如同一个乞丐那样在颍县安居下来,并且对这职业要做的事完全不陌生的样子。但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特殊的乞丐,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前面提到的在颍县做客的四大神医之一的钱仲阳先生。

我们知道,大多数医生尤其是中医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每遇到一个人,都会习惯性的采用望闻问切中的“望”字诀判断那个人的身体情况,我们的钱神医当然也不例外。但当他有一次这样“望”向一个老乞丐时,竟然发现那个老头的身体状况比自己还要好。他不由感到惊奇,就隐藏起来观察那老乞丐,希望可以有所收获。谁知一转眼便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这激起了我们钱大神医的好奇心,之后他便经常一个人在县城里乱逛,企图再次见到那个老乞丐。他虽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却发现了几个与众不同的人物。不过在他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妻子时,他的妻子竟不由分说的禁了他的足,不让其再多管闲事。直到清和真人来到颍县去为薛航看病的时候,才允许他一起去迎接。

其实他虽然作为介绍人,但也没有想到清和真人会亲自来这里,要知道清和真人乃道教正一道下任掌教人选,正一道乃道教第一大宗,信众遍及九国,教徒也有数百万。而清和真人自幼被当作掌教培养,极少出山,这次到月谭庵来已是出人意料,没想到会亲自来薛家。

其实就连薛家也是一头雾水,只因原本已联系好月谭庵的主持,将薛航送往庵中,却未料清和真人听闻这件事后,主动说要来这里治疗,并表示还有一位贵客也会一起到来。

薛府在颍县的郊区,当钱神医带着他的妻子来到薛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被堵得密密麻麻。他们好不容易才进入内堂,却发现这里也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其中不仅包括薛家的家主和他的两个儿子,还有楚国当地的官员和一些当地大家族的人,见到他的到来,都纷纷上前打招呼,他一一回礼之后便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安坐下来。他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等候清和真人的。

虽然这些人不见得有多少信奉正一道,但结一个善缘也挺好的。而且正一道的善缘不同于其它宗教教派,是有实际好处的,只因正一道以炼丹而闻名,如果今天清和真人觉得和你有缘,或许会赐几粒的丹药,而清和真人身为下任掌教人选,所赐丹药必定珍贵异常。

不仅如此,这一次颍县的这些贵族豪户有一个更为深远的想法,他们打算替正一道在这附近建一所道观。一般说来,这种送钱的事情是不必有如此热情的,但这事却大有不同。首先,要明了,在颍县这附近,一般有钱人在每一年都要向寺庙、道观等宗教场捐助不少钱的。当然你不做也可以,但其他人却都会耻之与你为伍。既然都要捐,但这捐给哪一家就不同了,在全国许多地方,有正一道存在的地方,大多数富户们都会将钱捐给正一道,而没有正一道道观的地方,他们则是盼望着正一道来到他们的地方。虽然正一道中的大多数人既不能占卜,也不会看风水,去祭拜也时灵时不灵,但他们却有丹药。这丹药并不是正一道独一无二的东西,几乎所有教派都有,但只有正一道大规模炼制和出售,而道教其它派别的丹药却都只会赠予所谓“有缘人”,虽然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但数量不多总是真的。而正一道的大多数丹药却是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虽然也可以到外地买,但其对当地信徒的价格却要低廉的多,这只是更加剧了人们对其的渴望。只是正一道目前的大多数道观都会存在于北方,从未听说过在南方有正一道的道观,所以在场的人都有些惶然与期待。

…………

在清和真人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薛航和钱神医的妻子之间有一段谈话,是钱神医的妻子主动找来的,她穿着紫色的罗裙,气质典雅而高贵,并且经受了很好的调养,年近四十,皮肤却一点儿也不必二十多岁的女人差,吹弹可破,不过少女眼中的活力、天真与纯净却是无法模仿的。她似乎是对薛航很感兴趣,不止是身体。

…………

“公子,近来如何,有什么打算么?”钱夫人问。

“身体还好,并无什么打算。”

“公子,听说你自幼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并且力大无穷,是真的吗?”

“并没有到那个程度”

“公子,在生病前,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特的事呢?”

…………

两人之间一直是钱夫人在问,但还没有说上几句,就听到有人喊道:“清和真人来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薛航赶紧回到父亲身边,那位钱夫人也去往他丈夫那里。初始在场众人都没在意那“和清和真人在一起的那个人”,但等到走进了才发现那人相比清和真人更加引人注目。我们还是先介绍一下清和真人吧,他身穿正一道的传统服饰,相貌儒雅,使人一眼望去便平添了几分好感。而另一人则身着黑衣,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俊秀,双瞳异常明亮,宛如洞穿人心般令人不感直视。众人被他目光扫过,一股寒意都是无法遏制的从灵魂深处涌出,仿佛在那目光下,天地万物都如草芥一般,而他便是那俯视众生,毫无感情的神。

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数十人站在一起,竟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位是燕国国师,姓李,功参造化,不在葛仙师之下,我都要以晚辈之礼待之。这次能够见到他,是你们的福分。”这时清和真人开口了。

众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纷纷上前问好,在这个时候,那位燕国国师看起来也变得很好相处,一个个回礼,但一开始那副俯视众生的眼神却没有人忘却。

二人进了府中,清和真人先给薛航看了病症,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发现,最后给了薛航一瓶丹药表示可以极大的提升人体精力,并说这丹药可以让人长时间都不会感到疲劳和困意,不过会有一些副作用,薛航在之后很长时间都怀疑这就是正一道丹药中流传最广的大力丸。这种丹药吃了以后可以让人精神亢奋,并且力量和敏捷都会有所增强,但之后会全身虚弱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服用过多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损害。其实真实情况也有一些类似,他得到的是大力丸其中一种升级方向的最高版,几乎不存在副作用,而另外一种升级方向的最高版则是可以让人瞬间获得极大的能力,之后不久便会身体萎缩而死。这两种升级版的丹药效果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制作起来相当不易。这一次清和真人若不是感到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害怕送的丹药也没什么作用,到最后丢了正一道的脸面,是不会送出如此珍贵的丹药的。他最后还补充说这些丹药是自己在丹阳的一位师兄负责炼制的。

在之后,那位燕国国师并没有出手,只是在清和真人诊治完成之后说到如果薛航愿意同他一起回燕国,可以得到根治。并且补充,在燕国,有一种方法,可以治疗世间任何病症,但耗费太多。而他自己在医术上则没有独到之处。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震惊起来,感到不能相信。

他又补充道,这种方法不仅耗费资源颇多,并且不可以常用,并且治疗某些病症准备所需时间也颇多,甚至有些达数年之久,不过在几年之后情况或许要好很多。

众人听到这里都以为他是在吹牛,遇到治不好的病症便拖延准备时间,去求他的人都是绝症,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病死了,却没有仔细思考他那最后一句几年之后情况会好很多。但摄于刚见面时那种俯视众生的目光,也没有人敢反驳。

之后众人又提到愿意为正一道在此建立道观之事,清和真人却婉拒了,并说这位燕国国师有意在楚国传教。众人听到这里有些明白清和真人的意思了,又思考这位竟然可以成为国师,又得清和真人如此推崇必定是不凡之辈,就改称同意为之在此建立一所道观。

之后在场之人便一直谈论建立道观之事,直至这时人们才知道:那位燕国国师叫做李孜省,来自一个叫做“虚夜”的奇怪教派,而不是如之前猜测的那样是道教的某个派别。教义就如同教名那样,他们信仰一个叫“虚夜”的至高神。这一点倒是和浑然不似东方所有,倒和西方一些宗教的教义相仿,但不同的是,虚夜教并不禁止其它信仰,一个人可以同时加入虚夜教和另外一个教派,至于另外那个教派是否允许就两说了。

在场众人也都有很多事要忙,宗教对他们这些上等人来说也没有钱财和权利有吸引力,所以不久后便全都散了,清和真人和国师也随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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