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有偷的意思。一般与窃有关的词语都不是什么好词,比如:偷窃、窃取、窃贼、剽窃、盗窃等等。相应的,与这些词相关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个词叫做窃喜,意思与暗自高兴差不多,却还是有偷偷摸摸的意思。也就是说,窃这个字有偷偷摸摸,毫不张扬,暗中进行的意思。
田皿,其貌不扬,有时候却个性十足。其闷骚的性格导致时而沉默寡言,时而废话颇多,絮叨异常。刚刚毕业参加工作时候,由于没有正确认识学校和社会的区别,有时会被同时骂做“白痴”。
真白痴也好,假白痴也罢。他倒是不怎么生气,加上平日里有些憨厚的样子,以及自己所谓的“从不看不起任何人”。所以跟同事关系还不错,即便是公司打扫卫生的阿姨见到他也会亲热的打招呼。
只不过用他自己的话说“白活了二三十年了,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孑然一身。”没错,这货属龙,快三十的人了。要事业没有,要家庭没有,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为此家里不知道催促了多少次,父母头发不知白了多少根。
他不是没有谈过,只是后来主动放弃了。他是在工作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吧,分手了。算起来加上那些他追求但没有跟他相处的人,他已经多次听到别人夸他“你是个好人”。
田皿哪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自己确实是身无长物,家中也不是什么富庶人家。因此倒也没有怨恨什么。不是没有愿意跟他的姑娘,只是他自己稀里糊涂的错失了。也因此,同时经常骂他白痴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田皿倒是没有过于担心。只是却愁怀了老田夫妇,他们经常劝说田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了”每到此时,田皿总是期期艾艾的应付过去,弄的老两口心里非常无奈。
虽说是所谓的八零后,可是即便你扒的再后,也马上要进入而立之年。为此,老两口逼着田皿回到老家,不让他再在外地工作,说什么也要解决了婚姻大事才行。田皿无奈,只好在过年之前辞职回家。
只是回家容易,应付七大姑八大姨过来介绍相亲对象时候却有些难了。回家仅仅一个月,这还要除去春节几天。前前后后经历了不下二十几次相亲,竟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起初不是人家女孩不愿意,只是这货看见人家姑娘之后,每次都是礼貌的问候一番,然后就闭口不言,就像他家乡那句俗语“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想想也是,你不开口难道还想让人家姑娘家主动跟你攀谈?倒是有不在意他话少的,只是既不要电话,也不留QQ之类的联系方式。好不容易媒人给他要来了,这厮却从未主动打过电话,即便迫于父母威势,也是几句话草草结束。
鉴于田先生对于相亲的种种敷衍,老田也没办法,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打一顿了事。田先生或许是被弄的无奈,于是向老田先生提出“我这么大的人了,连车都不会开,何不趁现在没有工作去学车。”
不管老田是否同意,这货第二天径自找了一家驾校就报了名。得知此事,老田很生气。当初田皿是跟他说过,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的就报了名。本来还打算再次给他安排一场相亲呢,谁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做。
老田夫妇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是在逃避相亲,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自己替儿子去。这田皿自从报了名考驾照之后,就好像是有了挡箭牌一样,每次老两口要谈到这事儿的时候,他总是以科目一考试需要安定下来,静心看书才行为理由搪塞。
眼看着农历进入了二月,那些外出打工的女孩子该走的也都走了,没走的估计也已经订了下来。老两口无奈,只得将此事暂时放置一旁,只是仍然留意着哪家姑娘未嫁,哪家姑娘年龄合适等等。
好不容易父母不再提相亲的事情,田皿也慢慢的松了一口气。自回家以来,田皿不断被父母以及家中亲戚拉去相亲,至今想想都后怕。仅仅一月时间,就见了二十来个姑娘。弄的田皿心里不住的嘀咕“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单身女性?难道是因为我常年在外?”
怪不得他这么想,这厮由于当初不爱学习,最后高考成绩当然不理想。只是看老父亲还想让自己复读,于是好死不死的报了个大专。也许是想出去看看,或者是想急于证明自己的独立,于是去外地上了大专。
这一上不打紧,大专三年这厮极少回家,即便回家也是闭门不出。老田也不管他,毕竟在老头眼中,孩子不出去鬼混,那肯定是在家好好学习。至于是不是真的好好学习,只有田皿一人知道。
毕业之后,卖了自己的棉被书籍,连家都没有回,带着行李和身上的几百块便去了苏州。工作之后除了过年,其他时间根本没有回过家。至于所谓的“探亲假”,田皿根本就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公司里也从没有过这个假期。
粗略一算,到过年回家,田皿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在家里好好待过了。所以村里的新面孔他竟是一个都不认识,就连邻居家的媳妇都不认识,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过这货却没有担心过这些问题,现在不认识,将来肯定会认识的。他只是整天拿着一本书在看,准备着自己的驾照考试。
科目一考试对于田皿来说毫无难度,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没什么难度的。当然个别不识字的例外,只是当今不识字的人如凤毛麟角一般难寻,不再赘言。
科目一结束之后就是科目二了,这是一句废话,不得不承认也是一句实话。这天外边气温升起之后,田皿便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前往驾校。只是初春二月天气,虽然气温升高,又能有多高?所以到了驾校之后,这厮厚着脸皮在驾校办公室以询问为由,待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实在是问无可问,聊无可聊,才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教练处。
来到今后每日练车处,田皿看到了自己的教练。五十多岁瘦瘦的,约莫有一米七的个头。也许是当教练时间长了,皮肤有些黑黑的。看到他时,他正在拿着一个气泵给轮胎充气。工作人员介绍时,他只是抬头看了田皿一眼并未多加理会。
经过工作人员介绍,田皿知道教练姓王。至于叫什么名字他还真不知道,介绍时候人家只说是某教练,比他早的学员只是叫他教练。田先生本想叫一声某某叔来拉近一下感情,只是看教练眼中似乎只有那个轮胎,于是也没有上前打扰。
整理好汽车之后,王教练对田皿说:“跟我来。”然后领着田皿来到了学员休息的简易铁棚下,在桌子里面翻翻找找,然后拿出一张卡片递给田皿说:“收好这张卡,这可是学时卡。平时别放在高温、磁性的地方,不然到时候卡没了磁性,你还要花钱补办。”
田皿接过卡片说:“谢谢教练,我知道了。”把卡收起之后连忙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上去,说着:“教练,抽支烟吧。”
哪知道教练摆手说道:“不抽不抽,我不抽烟。”然后便出了铁棚,去外边跟别人说话去了。时不时对正在练习倒车入库的学员指点一番,有时候会大声骂上几句,只是骂声掌握了分寸,倒也没有惹得学员反感。
这时候田皿才打量着铁棚,只是这铁棚面积不小,也有二十来平,只是也太简易了。只有四根四方空心不锈钢柱子支撑,上面几道梁,然后顶上只是一层铁皮。至于四周,只是有一张帆布遮住了整个北面,聊挡北风,其余三面则是什么都没有。可想而知整个冬天,在这里学车的学生该有多冷。
没有理会在凳子上坐着聊天的男男女女,田皿来到铁棚东南首,由于没有遮挡,太阳倒是可以很轻松的投射过来。看着跟铁棚地面相连的,没有一棵花草的狭长花坛,然后四处看看,才明白原来这是用来分割车库、车道的。
王教练所在的车库刚好是在西北端,所以王南还有其他几个教练,往东一条道路之后便是别的教练还有曲线行驶的场地。只是此时田皿不太清楚,他此前根本没有开过车,甚至没有往驾驶席上做过。
虽然每个教练都有凳子,但架不住人多。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起聊天的几个大姐,还有大哥,田皿在太阳底下蹲下,点了一根烟。然后双眼四处乱瞄,看看别人倒车入库,看看远处别人曲线行驶。最终也是无所事事,掐掉将要燃尽的香烟。本想扔进垃圾桶内,可是距离稍远。不想看到距离铁棚花坛不到一米远的一堆灰烬,想来是冬天烤火留下的,于是没有多想,解决了垃圾的问题。只看四周烟头、空瓶子等等,田皿倒是轻松了不少,所谓法不责众便是如此。
抬手看了看时间,大概十点。起身揉着酸麻的双腿,抬头刚好看见一个女子来到棚下,微笑问道:“现在现在几个人了?”有人拿着一个笔记本看着说:“二十来个”那女孩惊讶道:“哇怎么这么多啊?”
“你难道忘了今天有新人?”
那女孩苦笑一下,在笔记本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便也来到南端太阳底下,晒着太阳,喝着一杯豆浆。
好一阵子田皿才反应过来,走到谈笑的几人面前问道:“我们还要签名吗?”
刚才那个热心的大姐说道:“是啊,人太多了。所以就按照签名的顺序学车,我看你没有签名,还以为你签过了。”说着把本子递给了田皿,田皿道谢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