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论是出了怎样的事早朝依旧还是要照常而行,刑部尚书提言道:“陛下,清灵台刺杀案一事,京兆尹府已经送至刑部,下官在那里搜到了北戎的制式弓箭一百。”
华锦皱眉,那个组织看来便知是遍布天下,特意留下这北戎的弓箭在场未必不是要栽赃于他们,她这次是带伤上朝,虽然览月和韩倾尘百般的阻碍但也替她收好了绷带,穿了朝服送出了门,今日朝上若自己不来按着那两个丞相的性子,不知道发展到了那里,何况今天是事情过后的第一天,自己生病便意味着肯定有很多人借着机会讨好,也是厌烦。
“下官以为这件事还是压下为好,萧丞相和公主的好事将近,北戎和西梁借此修好可保十年无忧,陛下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就算此事是北戎而为也不能宣扬。”林丞相说的有理有据,华锦也是如此认为,但林丞相和刑部两相交称,华锦也不免想到这事牵连到北戎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了。不过刑部的童远志是自己的人,是与不是一问便知也不用现在发难。
”臣以为此事不妥,我西梁一让再让,那北戎蛮族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今日下官收到战报,北戎在东华北的颠关屯兵恐有异动,北戎一向是守诺出名,这次也不要了脸皮,直接示威于东华,我西梁和其和亲难说他是否会反咬一口。”精武王府一向守着嘉誉关边和北戎而站对其一向没什么好颜色,华锦惊讶的是颠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韩倾尘竟然从未告诉自己,不知道是不知,还是瞒着她。
“王爷的话未免太过小题大做,这北戎只不过是屯兵又不是攻击,再说西梁的事和东华有什么干系。”童远志哼了一声道:“微臣认为还是压下为好,按着这几个线索,京兆尹府还要再差一阵,外一冤枉了北戎,也是不好。”
董丞相眼看这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赶紧活稀泥道:“下官认为此事还是再调查一阵再下结论为好。”
萧鸣天在龙椅上几乎是困的不行道:“好,寡人准了,接着查吧。”
精武王和董远志对视一眼,不对盘的哼了一声。
“陛下,这是我们十几个大臣的联名上书,请大王亲自过目。”华锦皱眉是什么事让这大大小小的官员联名上书?
宦官拿过请愿书,操着嗓子念起,华锦在一旁听着暗暗心惊,这几个人联名上书,明显是想绕过自己了,请愿恢复‘节度使’还列出了十大证因,华锦本来有过计算这朝中的人便是再怎么不愿,也不会在这时能劝动足够的人反对,一来形势并不明朗,二来自己现在权势滔天无人敢反,是谁给他们的胆子造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丞相借机跪下道:“臣也请愿此事,考虑欠妥,陛下请尽早决断。”
萧鸣天在殿上不知如何回答道:“你们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寡人怎知这是怎么样?”跪下的官员大眼瞪小眼,华锦一笑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可以在各种做调查如若同意的人数过半便可实行。”
萧鸣天一看萧杞发话便主动同意道:“甚好就如此办吧,”
那几个官员也没了言语,这事情说到这里已经算是正正和华锦对着干,这几人看华锦松了口,也算是让了一步,岂有再发言的道理。
华锦好不容易撑过了早朝,心里也是烦躁,梁攸在大殿外追上她道:“本少爷听说昨日韩倾尘可是露脸了,一招便打败了吴卓川,你也不怕那些官员查出他的身份?”
华锦一个吭呛便要摔倒,血从伤口一直流至手指尖端,梁攸赶紧扶住她,悄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华锦把住梁攸的小臂抓道:“不要让别人看出来,就照平常一般。”
梁攸点了点头道:“哦!本少爷一会要去阳春楼去,你也别天天板着脸,和我一起玩玩也无妨啊!”
华锦满脸黑线,心道这家伙就不能说点正常的么?
“你还是不去啊?那本少爷只能去你家喝茶了,我可不信你那侍卫现在的武功这么高。”
华锦和梁攸走过宫墙,赶紧拐入小巷道:“快上来,我背着你回去。”
华锦摇摇头,脚弯起登着墙面,手扶着梁攸道:“这里离宫门太近一定会被人看到的,我能撑到家里。”
梁攸哪管华锦的话直接把她扛到肩膀上道:“本少爷可不吃你这套,若是耽搁了,回去你们家韩倾尘还不打我么。”梁攸扛着华锦几个飞跃到了她府中,华锦一路流着血,伤口颠簸的又裂开的更大,华锦在梁攸肩上苦不堪言,每每张嘴想让他停下又忍住,韩倾尘看见赶紧抱过道:“朝中出了什么事?怎么又弄成这样?”
梁攸累得半死,喘着气坐到一边道:“本。。。本少爷怎么知道?这家伙还想自己走回去呢!你还不看看你流的那些血。”
华锦拍拍韩倾尘道:“不过是伤口咧开了,你帮我包扎就行了,没什么大事。”
梁攸推韩卿尘进屋喊道:“你别废话了,那血失了这么多能没事么?韩卿尘你快出去,我给她包扎。”
韩卿尘听言看了华锦几眼,握住她腰腿,放在床上,迟疑的看了梁攸一眼,梁攸嫌弃的推他出去道:“在外边好好守着,你们主仆都是慢性子,可急死本少爷了。”
华锦在屋内让梁攸重新包扎了,梁攸让她好好躺着,忙了半天才出来,韩卿尘拉住她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她的伤很怪异。”
韩卿尘奇怪道:“怪异?可我看华锦的伤口没有毒,苏霍知道了她的身份派了人暗杀,华锦这次失了理智,怎么都要入人家的埋伏,还满心欢喜。”
梁攸啧舌倚窗道:“我怎么听着有醋意啊?苏霍是个直筒子,行事端直,他认的朋友大都豪爽,没想到华锦也能入他的眼,她这伤怪不在有毒,而是因为本能躲过,她又迟疑了白白挨了这刀。”
韩卿尘一愣看着梁攸,又释然了笑道:“我知道华锦行事总是怪异,没想到她这么不想欠苏霍。”
梁攸拍了韩卿尘肩膀道:“女人么,总是海底针般的心咱们啊,都是猜不透。不过今日我还在朝外见到了兵部侍郎,他说东华颠关出了事,怎么你不回去?”
韩卿尘看了屋内一眼,心道自己怎么可能回去?他压低声音道:“华锦自从司晴去世,常常把伤痛隐忍在心,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她是难受还是舒服,是真的笑还是装的,我多想自己能有分身之术,那颠关的事情也是快顾不上了。”
梁攸摇头,拉着韩卿尘走到中庭道:“清灵台一战之后群臣给了她不少压力,这事一起和半月后的婚事夹杂在一起,都不好处理,要是我只怕会一走了之,哪还像她天天就是见人傻笑,装的像没事人一样。”
梁攸和韩卿尘聊着华锦和凌栾这两个女人,也是蛮有共同语言,所谓的相较河山也不论男人女人,凌栾和华锦都是心有丘壑的人,对于韩卿尘和梁攸来说,凌栾还好些,华锦可能就没把这些事放心里。
梁攸捂着额角道:“华锦她一直是男子的心性,我早就劝戒过她离那些不想干的人远些,以防伤到不该伤的人,但她总是投进真感情,从来不是玩玩就算,跟你也是,老实说我并不看好你们。”
韩卿尘喝过一杯茶水顿觉苦涩道:“华锦她从来都是避着我哪里会理会这些男女****之事?”
梁攸揽过他的肩膀道:“兄弟给你出个主意吧?”梁攸还有话不敢说,要不然他看华锦她就是装傻充愣,她聪明绝顶,别人的一个动作她就能看破人家心里所想,韩卿尘和她这么熟,她也能任由他天天吃豆腐,也就韩卿尘能信华锦她什么都不懂,华锦若是和他聊了几句他倒不会如此猜测,她越是隐瞒越是可疑,倒不如直接逼她说出来,一了百了。
韩卿尘拿戟站起,舒了一口气道:“不用如此,现在这样就很好。既然她只想让我保护她,没有其他的关系,我就依了她,这一生远的很,我韩卿尘能等她一辈子,大丈夫何患无妻?”
梁攸看着他走去的背影心道虽然你说的大气,但这句话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华锦在屋内安静的休息,览月守在她身侧心道今日小姐倒是难得没有看书。
韩卿尘推门进来,带着秋日风气奔到华锦的床边,道:“怎么?有好些么?”
华锦推开他转过身来道:“没什么事,是你们太小题大做。”
韩卿尘捏好她的被角,挂过她的鼻子,挑了下眉道:“是你故作坚强,那大夫明明说不要再失了气血,还是好好休息吧,这午间我陪你。”
华锦把被子向上拉道:“他是庸医,这点伤口还什么失了气血,我还有些折子没看呢,哪有休息的时间?”
韩卿尘本想再说些什么,金光突现,金虎正好扑了出来到韩卿尘身上,韩卿尘一个转身躲过,站在那却看华锦的神色有些奇怪,那金虎却乖乖地走到一边,卧了下来。
览月吓了一大跳道:“金虎怎么跑了出来?”
韩卿尘战战兢兢的坐下,他伸出手摸了下华锦的脸,华锦却靠了过来,贴上他的手舔了一下。
韩卿尘赶紧收回了手,左右仔细的看着华锦,她的脸色比之刚才更红润些,只是这眼中没了平日的深邃不可测,也没了那狡黠的神色,自若是呆傻,但眼中却多了些灵气。
韩卿尘舒了口气,按住心神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华锦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哎呦的喊了出来,金虎嗷了一声仿佛在斥责她,韩卿尘赶紧握住华锦的肩道:“她身上有伤,你不要大力乱动啊!”
华锦搭了下来耳朵,握住肩膀道:“这里好痛啊!主人你还是和吾换回来吧。”
金虎嗷了一声,从地上起来,走到桌边,前爪趴上红木书桌虎嘴咬过奏折,竟看了起来。
览月在一边看的瞠目咋舌,不知如何言语,韩卿尘让华锦躺好道:“是淇奥让你换过来的么?”
‘华锦’大力摇了摇头又是哎呦一声道:“主人的心力不足,吾只好和她换过来恢复一下,是谁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吾怎么不知道?”
韩卿尘叹了口气把‘华锦’裹在被子里道:“你老实点,再动就会更疼。”韩卿尘心道这也换的太突然了他刚想和华锦说自己的事情,这回可好全都泡汤了。
韩卿尘走过去,看着金虎,坐在它旁边道:“别看了,淇奥,还没吃午饭了。”
那金虎嗷的一声算是回过话,把虎头蹭了蹭桌子又埋头看起书来,韩卿尘没办法,只好给它倒了杯热水。
那‘华锦’乖乖地躺好,咬了咬被子,她歪头奇怪的看着被子,眼睛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