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缱绻后,将离带着满足的笑意醒来,看着缩在他怀里的玟烟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深色的吻痕,不禁情动,低头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也不知昨晚后面借着酒劲有没有把她弄疼了,好久没喝得这么多了,将离回想不起昨晚后半夜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疯狂地要了她多少次,有些心疼,这毕竟是她的初夜,他本应该温柔些的。
将离轻轻地把玟烟放在床上,自己走出门,让夜十不要惊扰她,准备些吃的,然后,等他回来给她洗澡。
夜十脸上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哼着小曲儿跑开了。
刚走出听雨轩,将离有些头痛,以前从不会有的宿醉,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到玄澈前来,“何事?”
“启禀圣主,神界黎墨一大早就走了,鬼王阎罗也一起告辞了,只有仙界炎祎还在殿里等您,想亲自向您道别。”玄澈恭敬地回禀道。
将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尽量不让宿醉的痕迹留在身上,随即去往大殿和炎祎道别。
且说五行使者,昱笙被救回来之后,一直在养身体,他太清楚自己对辰淼的感情了,压抑了这么多年,还辜负了可怜的青夷。
一想到这个,昱笙就觉得脑子里乱得不行,而现在的状况已容不得他再多想自己的事了,女娲娘娘遁入混沌之境,而玟烟和将离联手,那个即将成为魔神的女子啊,是成了心要覆了天下吗?
芷言经常来跟他讲他分魂后的事,得知辰淼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昱笙心下愈加不能安宁了。
在昱笙身体基本上恢复了之后,已是将离和玟烟大婚后三个月了,这期间天后和炎祎不止一次想要完成登基仪式,却被五行明里暗里阻挠。
夜瑀知道他们迟早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与其把炎祎从那位置上逼下来,还不如就直接别让他坐上去,也免了他们谋逆的罪名。
虽然这些都是虚的,但是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
而玟烟,洞房花烛夜那晚之后,将离便再没有寻到过她的影子。
话说那天将离从殿里回到听雨轩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夜十被迷晕,而玟烟不知去向。
搜遍整个圣宫都没有她的一点痕迹,将离很清楚,他已经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了,她已经离开了。
将离很不解,那晚,烟儿分明都主动来给他了,为什么又一次不告而别?
直到,天音仙魔派人送来一封信,是玟烟的字迹,清秀隽美的字迹里却是带着不可违逆的决绝。
这封信从玟烟入梦历劫开始,她后来想起了在宸洛国地牢里的那人是他,写到第一次被他囚禁,再到在仙山上被他栽赃,还有亲眼目睹母亲离世,包括她成为神、仙两界众矢之的的时候他竭力护着她,到她入虚无境苦修虚无果而他在圣宫夜夜笙箫,到大婚那天的箫若兮到那晚的疯狂。
一桩桩一件件,字里行间里丝毫没见她对这些事的悔意,只是平铺直叙,最后她很清晰地写道,“当我静下来仔细梳理这些事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你想要让我堕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可惜了,我当时还那么信任你,将后背留给一个视我为棋子的人。”
即使是写到了这里,也丝毫未见她有一丝一毫的怨念,看来是到了一个修身养性的地儿,将离想着。
最后,玟烟告诉他,也要多谢他的利用,否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世间唯一的神魔之体,现在她全身的魔神之力只余一分尚未觉醒了,她想安安静静地等到她重新出世的那一天。
“届时我将忘却和你曾有过的一切,爱也好恨也好,都不复存在了。”
看到最后这一句,将离一口血喷出,在那叠信纸上,染成一大朵一大朵像血色的芙蓉。
“好好好,好个不复存在!”将离狂笑着,笑声中藏着无尽的伤感和凄凉,想要把这封信给揉成齑粉,却又爱惜地收回来,毕竟这是她留给他最后的纪念了。
自昱笙的身体恢复后,五行这边就开始预谋什么时候夺权了。
芷言性子急,想直接强攻,“要我说啊那个炎祎也没啥骨气,直接把他给绑咯逼他退位就行了。”
“芷言,万万不可,你呀,就是性子太急。”夜瑀连连摇头,“要是怎么直接,我们干嘛这几个月折腾事儿阻挠他登基呢?我们就是想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废了他,才能顺理成章,知道吗?”
辰淼握着薏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这还不容易,我们现在有三方神器在手,逼他自己退下来多简单。”
随即话锋一转,眼神凌厉了许多,“就怕他死灰复燃,还是把事情闹大,斩草除根的好。”
习惯了淡漠优雅的辰淼,突然他变得如此冷血,让其他四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昱笙,他总觉得,自从他融魂之后,感觉和辰淼之间,兄弟之情都有些微妙了。
反倒是薏飖最先恢复正常,递给辰淼一个鼓励的微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你说得对。”
芷言咽了咽口水,“所以,我们这是要弄死他的节奏?”
昱笙一直沉默,这时候轻轻开口,“是,既然要做这事了,就不能留下后患。”
于是四人齐齐看向夜瑀,他倒也不犹豫,“既然如此,那就斩草除根吧。”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夜瑀又开口,“话说那弑冥鼎,是玟烟从天帝腑脏里掏出来的,难不成它的主人是天帝?”
“不可能!”芷言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惊觉自己过于武断,又解释道,“我是觉得吧,女娲娘娘之前不是说了吗,弑冥鼎的主人是我们的朋友,肯定不是天帝啊。”
其他的三人也觉得芷言说的有道理,薏飖略有迟疑,斟酌着开口道,“看来天帝是得到了弑冥鼎却没有和它契约。”
“不不不,弑冥鼎应该在被天帝得到之前就有了主人,而这人还放任弑冥鼎被天帝炼化进腑脏内,那,”辰淼思索后,不敢把那个猜测结果说出口,沉默地看着四人。
大家都不出声,半晌,昱笙接过辰淼的话,“那,这弑冥鼎的主人是成心让它在天帝那里的,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是成心想致天帝于死地的,他明明是我们的朋友,大可以直接把弑冥鼎交给我们,却要通过玟烟掏天帝腑脏这一步。”
“我们的朋友中,有这样有能耐的人吗?”芷言有些惊悚,“若真是这样,那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与此同时,某府的某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挠挠头,某人自恋地想着,不知是谁在想我了,掐指一算却是被某丫头骂作不是好人,某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算计的微笑,我的确不是好人,不然怎么钓得到你,这么多年呢。
听到芷言的话,其余四人都在想,他们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并且还是弑冥鼎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