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一边暗骂自己作死,一边任劳任怨地给玟烟洗着澡。
接过夜二递来的衣物后,又温柔地把玟烟从水中捞起来,一处一处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水,从头发到脸颊,从脖子到后背,硬着头皮伸着手到玟烟的胸前擦拭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不过眼里满是防备。
玟烟伸手拨开将离正在她胸前动作的手,“圣主大人这是想趁人之危吗?”
将离见玟烟醒了过来,松了口气,他正愁这只小野猫的下面怎么给她擦干呢,把浴巾交到她手上,“烟儿,赶紧擦干把衣服换好。”
“之后呢,同圣主大人共赴云·雨吗?”玟烟也不动作,话语里满是讥讽。
将离并不想跟她斗嘴,也不转身过来,“你累了好几天,洗了澡吃点东西,我已经让夜十去准备了,吃完东西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
说完大红色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处,玟烟低着头咬着唇,没发现那抹红色中带着些许萧索。
将离走出听雨轩,安排夜十夜二好好守着玟烟,伺候她吃完东西就服侍她睡会儿,而自己转身朝圣云殿走去。
安顿好玟烟,将离面上微微带着点笑意,快步走进殿里,挥袖堂上便出现九缸大酒缸,“刚刚玟烟身子不适,孤已安排好下人伺候,希望没有搅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哪受得起将离这只笑面虎的道歉,连忙端酒祝贺,“这是孤弥补各位的,刚刚将离失陪了。”
众人随着他望去,“这九缸酒是酒疯魔青醴子送给孤的结婚贺礼,美人泪、琥珀光、浮生梦各三缸,还请各位不要客气,尽情畅饮。”
一席话听得众人咋舌惊叹,青醴子啊,那个爱酒成痴的魔头,却也是天下最好的酿酒师,他亲手酿造的一壶酒,仅是一壶也是有价无市,黄金万两都不一定能求得一壶。
而青醴子登峰造极时候的代表作品便是寻常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见到更不用说喝到的酒中珍品,琥珀光,色泽晶莹盈润,流动时像是琥珀一般,闪耀着柔和的光泽,入口微甜,入喉带着三分苦涩,些许的辛辣却不失柔和。
将离难得地笑得如沐春风,接受着众宾客接二连三的敬酒,一杯、两杯、三杯,将离的酒量和他不知深浅的功力一样,不知喝了多少杯,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要知道青醴子亲手酿的酒都是口感柔润,后劲十足的,而且非常容易醉。
将离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接过每一个来敬酒的人端着的酒,一直喝到了日落。
是时候圆房了,而将离却丝毫没有回听雨轩的迹象,圣宫上下也不知圣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婚之日就把新娘单独晾在一边么?
夜十已经派人来请了几次,而将离的回答都是知道了,眼看着月亮都要升到半空中了,殿里的客人都散了,而将离还坐在殿里,揽手便是一杯浮生梦,仰脖,灌下去任凭温柔的液体在喉间萦绕着醇香。
在床上休息了几乎一整天的玟烟自嘲地盯着桌台上儿臂粗的红蜡。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玟烟啊玟烟,这就是你拼了命要嫁的人,你又何必担心他会死呢,他根本连看你一眼都不屑。
一边玟烟自怨自艾地胡思乱想着,一边将离美酒杯杯下肚,看得两边的下人都叹息不已。
直到那九缸酒都空了,月色如醉,将离还是耳清目明的,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踏着丝毫没有醉意的无比端正的步子,回到了听雨轩。
夜二守在门口,一见将离,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起身就要吩咐屋里的夜十掌灯。
将离摇了摇头,示意夜二不必惊动其他人,径直走进屋内,虽然是一片漆黑,但是将离的目力并不影响他看到眼前的一切。
玟烟香肩裸、露在外,一缕青丝搭在肩头,仅仅是一张素颜也美得不可方物,只是眉心拧着一点含着淡淡的伤感。
将离没有出声惊醒她,静静地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便去了温泉池。
他离开后,床上的那人离开睁开了眼睛,一串清泪顺着脸颊滑下,莹莹紫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幽怨。
玟烟躺在床上,无力地合了合眼,她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她根本没有睡意,她只想跟将离把这段纠缠不清的孽缘理清。
她太知道今天白天说的那些话对将离的伤害有多大了,骄傲如他,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如此侮辱。想到这里,玟烟心头浮起了一点悔意,再怎么也应该保有他最后的骄傲。
于是玟烟立刻翻身下床,赤足跑向温泉池。
到了温泉池处的玄关,玟烟却又胆怯地止住了脚步,他今天累了一天了,不像自己还休息了那么久,而且这些话,明天也能说,还是不给他添堵的好。
所谓近乡情更怯,也不过如此了。
赤足踩在沁凉的白玉地板上,玟烟踟蹰不已,徘徊了好久,最后还是默默地调头离去。
一回头却跌入了一个温热潮湿的怀抱,玟烟不由得惊呼一声,抬头看,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瞳子不是将离又是谁。
将离身上未着衣物,整一个一丝不挂地搂着玟烟,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散发着琼浆玉液的醇香。
玟烟囧得手足无措,挣扎着便要下来,“烟儿,今晚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将离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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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河蟹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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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度春宵,巫山云雨,一夜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