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距省城约四百公里,偏远之地没有全程高速,这一路至少要六七个小时。
虽然丁华云不想带上易无痕,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放宽心,当然对于易无痕要去给孟老治病他是不抱希望的,虽然也听师兄说过小易在医学上也不算小白,有过一些临床经验,在一些病症上也有一些个人看法,但他没有去想师兄说这话的角度与高度,能被那个神龙一样的师兄点赞,放到现在医学界是什么水平。
一路上师叔侄俩随意聊天,从大城市生活与山城生活的区别再到基本的人际关系与注意事项,他都不时给易无痕一些有益的提醒,只不过这些易无痕听得都不认真,他一边随意应付着,满脑子里还是挂念着他那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航空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丁纤纤也不喜欢父亲的唠叨,她打了个大大的包票:“放心吧,以后在中医学院小易就归我罩住,没人敢欺负他的。”
没有师兄在这里,丁华云也任丁纤纤在哪里胡吹,年轻人的说话方式他自然不感冒,他的家教可没有师兄那么严,拿丁纤纤也基本没有办法。
“你看我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嘛,我们是医生,受人尊敬还来不及呢?”一个男子汉哪有要一个女人罩的道理,何况在易无痕的眼里,他是医生,无论在哪都应当是受人尊重的存在,从小到大莫不如此。
“燕京是国家的首府藏龙卧虎,又来你那一套了,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在你们那个缺医少药的山沟里,一个没有执照的半吊子中医就到处受人崇拜。”虽然亲身感受过易无痕受人尊敬的气氛,但丁纤纤一直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些小地方的人没见识,就是那样子的。
“什么半吊子中医,我可是治疗过超过5000个病人!”易无痕反驳道,别的事都可以将就,半吊子中医这个称谓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话易无痕真的没有吹牛的成分,他八岁开始修习“神龙望气决”,十二岁时就修炼到了第二层望气之境,十三岁开始跟父亲学习临床治病,十四岁时就独立行医,十六岁开始父亲便很少在中医院坐诊,现在中医院里原来他父亲的独立办公室,这三年来一直都是他在坐堂,全县上下仍至周边数县,甚至有不少人远道从省城甚至沪都、燕京慕名而来,这几年下来,所有经手病人加起来确是超过5000例之多。
“都说你们山里人比城里人实在,你这牛皮吹的还蛮有高度哦,你专治流行性感冒也治不了那么多吧!”
易无痕的话听在丁纤纤耳朵里,那是绝对不可信的,牙尖嘴利的这个大小姐当然以为他吹牛。
虽然丁纤纤说话总是与他针锋相对,易无痕也并不反感,也许是年轻人天性就喜欢与年轻人在一起斗嘴。
“你怎么那么看不起自己,你问问丁叔叔,我们鬼医一脉什么时候改行成感冒发热专科了。”
原本一直看着窗外,没怎么在意这两年轻人胡吹乱侃的丁华云,却突然一下听到了易无痕的这最后一句话。
人往往是这样,与自己相关的内容就容易被耳朵听觉系统抓到。
“你刚才说什么,我们鬼医门改行专治感冒发热?”丁华云不解的问,直问得丁纤纤格格直笑。
易无痕只好把刚才与丁纤纤顶牛的过程解释一下。
“你真治疗过超过5000例病人?”易华云也不敢相信,十四岁就行医,十八岁就号称治疗过5000病例,换成谁都不会轻意相信。
易无痕只得把自己从十四岁开始为人治病到十六岁就接替父亲每天在放学后在中医院坐堂行医的大致情况略略解释一下。
说到这份上了,何况又是对父亲丁华云说的,丁纤纤才开始有点半信半疑地感觉到这个小弟弟原来真是个牛人。想到她自己也算是出生在医学世家,外公与父亲都是大名鼎鼎的医学教授,自己也是中医学院的高材生,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想到这些,这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也开始有些汗颜了。
丁华云更是惊讶,他行医三十年,前二十年名声不大,治疗过的病人到是很多,但最近这十年来,名声在外,又是参加这个学术会,又是主导那个研讨班,再加上还要到医学院带硕士、博士生弟子,又要分担医院的管理工作,这十年来真正由他主治的病例也不会超过1000例,当然这些都是些大病,但是1000这个数字,很多都是挂名主治,一半以上他连病人都没见过,只是参加过会诊分析什么就挂了个名字。当他听到这个十八岁的侄儿近五年来竟然亲自治疗过超过5000例病人,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易无痕有信心要去为孟老治病,为什么那个神龙一样的师兄在提到儿子时也有一丝难以隐藏的骄傲。
至此,他对易无痕这次一同前往要去为孟老爷子治病的事儿也开始就有了新的计划。
一路闲聊,一路颠簸,晚上9点多钟时,终于到了省城了。因为省城飞津卫市的航班是凌晨六点,所以他们得在省城小留一夜,随便找了一家星级酒店,开了三个房间,再让酒店前台预订下明天早上的航班。
看到丁华云一下子刷卡付了8000多元钱时,易无痕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这个人一直一来从来都没有为钱难过,他想不到这个酒店一个房竟然要580元一晚,机票商务仓一张更是高达2000多元,而且是6折价,当然他目前还搞不懂丁华云说的商务仓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包里有现金五万五千块,那可是他要去上学的学费,其实这次走得急,又伙同母亲一起瞒着父亲,他也没有仔细算过,这一路的费用下来再加上两所学校的学费,还有一期的生活费总到一起到底要多少钱。
所以当时只给母亲说五万应当够了吧,母亲最后还是多拿了五千给她。
其实易家一直就不缺钱,就算他母亲对钱也没个数字概念,虽然在家里母亲没有什么话语权,但一个普通妇女一生能不为钱米操心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丁叔叔,让你帮我付钱,真不好意思,但我这次带的钱不多,只能先欠着你的了。”易无痕不好意思地说。
丁华云也没怎在意,很是随便地说了句以后你毕业了还我就行。
从小到大在同学面前,几乎每次请客都是他掏的钱,因为他家的钱管得很松,现金就那样锁都没锁放在抽屉里,谁要用就去拿,赚了就又放里面,只是多到一定数量时,母亲就会拿去银行存起来。
父亲从来不管钱,好像也从不花钱,只有一次为了买一味什么药材,一次性花了三十多万,后来被母亲咕嘟几天,但那也是四年前的事儿了。
现在想到钱,易无痕粗略地估计一下家里二百来万应当还是有的,父亲为人治病很多病人在病好之后还来送红包,父亲似乎从来不拒绝,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收了之后也不会去数,就交给母亲,他见过的最多的一次是一个沪都来的病人家属一次就包了个八万的红包。
这几年他在医院坐诊以下,收下的红包也不在少数估计也有三十来万,这样的环境下自然让易无痕对钱没有概念。
一旁的丁纤纤却很得意,似乎她原来与易无痕顶牛输了,这回就当扳回了一局。
拿着房卡,找到自己的房间,这个高级房门啊却又让这个从未到过大城市的初哥,折腾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在纤纤小姐的帮助下才打开了门,这回更是直笑到纤纤的腰都弯了。
不过还好,知道他不懂,这位大小姐又教他怎么用房里的浴缸。
进到浴室里的时候,易无痕竟然看到洗漱台上放有一盒***,这让他心里很不感冒:“上次是哪个家伙住这房间,怎么还有这东西”。拿起那盒***,随手丢进垃圾筒,他虽然是个初哥,但作为医生,这东西他当然认得的。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上次的客人用剩下来的,服务员打扫收拾时忘记丢了,这被一旁的丁纤纤看到那更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好久等到纤纤终于停下来不不笑了,易无痕不解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那不是有前的客人留下的,还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丁纤纤邪笑道。
“哦,难怪这里这么贵,原来还有这种服务,他们肯,老子我还是……”
“晕啊,狂晕啊,小易同志你真是个天才啊,你想得好美啊,做梦去吧!五百八十元就想有那种服务!”丁纤纤这次直接在他头上用手指一阵猛挫,然后气鼓鼓的走了,搞得易无痕像个木头一样郁闷的站在洗手间门口。
“这算啥,又不要你为我服务,怎么对我那样凶。”易无痕心中郁闷。
直到后来他洗完了澡,再回到了房间看到了台上的那本物品价目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只是为客人提供方便的一种商品,并不是说有这东西就有人来为你提供那种服务。
二十元钱一盒啊,价格不低,那还得捡起来将它放好,不然结账时要扣钱,易无痕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