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听着挽月这话,脸上不禁带起一个了然的笑容。
他只是轻轻地凑上去,吻在挽月的唇上。没有多做别的什么,直到这一个简单的吻就这样结束,挽月将眼睛睁开,他已经抖落着自己婚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转身伸出手来,拉着她起身。
他还怕挽月回有些疑惑,便与她多说了一句:“今天还很长。”
挽月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禁红了脸,又回想起先前他的那一个吻。
这是丈夫给妻子的吻。
以前从未有过的,她也不敢奢想的,这般的吻。而今后不止如此,今日就是他们二人的婚礼,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夫妻了。
只是想着这一点,她的脸上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红晕,她自己也觉得脸上也隐隐有些发热的感觉。
“渊儿,可是……”
梁渊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脸颊上,他脸上的笑容让她又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只能低头,不敢看他眼底的笑容,而她越是这样,他却越是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手,两人再是这般静静地待了许久,挽月到底还是没能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口。
终是有人在外头敲门,说是新皇帝竟亲自来了,要他们这对新人相迎,他们才互相看了一眼,拉着手出去了。
他们这婚事办的隆重,也便有些繁杂,为了安全起见,新皇帝崔明奇也只是身着一身普通的丝绸,带着一两个侍卫,来了这梁府的偏厅,而梁家二叔也站在这旁边候着。
正在这喝茶的功夫,只见前后一对新人往这里来了,崔明奇眯着眼睛,打量着,心里像是在想着什么,又转头看了梁家二叔一眼,吩咐了一句:“这梁家的未来,现在可是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了。”
梁家二叔点头哈腰的应下,手里捧着一箱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崔明奇的挥手致意下,退下了。
而就在梁家二叔往外走的时候,崔明奇身旁的一位侍卫也跟了出去。
梁渊和挽月一进来便就看着这一副景象,与梁家二叔打了个照面,他们还未叫住他,他就匆匆离开了,梁渊与挽月心中有疑,可此时崔明奇还在高座,他们也不便叫住梁家二叔,也不好多言些什么,只是心底里稍稍有些提防,怕这皇帝又有些什么事。
挽月尤是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有些紧张了起来,而也正是在此时,感觉到梁渊握着她的手更加有力了一些,她低头看向梁渊握着她的手,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觉出两人的恩爱模样,崔明奇的坐姿更有些放松,双手交叉在身前,像是在鼓掌作好一般。
两人刚要下跪行礼,便就被崔明奇身旁所带侍卫扶起。
“梁爱卿,长信……今日是你们的大事,倘若你们要如此拘谨,顾忌这君臣之礼,那朕倒还是不如不来的好。”
“皇上能来,是臣与月娘的福气。”
崔明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打量着他们,走近梁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着:“朕也知道,你与长信之间不容易,朕也不容易,朕的父皇做错了事情,朕是应该将这些糟糕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梁渊与挽月对崔明奇这话都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是都顺着崔明奇的话点了点头,梁渊还道:“倘若皇上对臣有任何吩咐,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今日才新婚,便说这样的话?新娘子该怎样想了?”崔明奇再是有些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梁渊的肩,也没有避讳挽月还在旁,便说道:“要说朕要真对你有什么吩咐的话,那便是早些把事儿办了,生个孩子,倘若是个男孩,便就给朕的皇儿作伴读,倘若是个女孩,那就嫁给朕的皇儿……”
梁渊与挽月面面相觑,一会儿竟又有些尴尬了。
“这事情……”
崔明奇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转头,直接便说道:“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朕好不容易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为你二人赐婚,倘若你们辜负了朕的好意的话……”
挽月心中还有些顾虑,而此时梁渊察觉出崔明奇的不耐烦,便拉着挽月跪了下来,道:“多谢圣上隆恩。”
崔明奇听见梁渊与挽月跪了下来,转了头,亲自扶了他二人,一边说道:“朕先前不是说了吗?今日是你二人的婚姻大事,不必拘谨,这些下跪和磕头的俗礼也就免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最近朝中之事梁爱卿不必忧心,今日这外头的酒宴的事情,朕也吩咐了梁员外他们去传达了朕的旨意了,你们只需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早早的将我皇儿的伴给生出来才是。”
崔明奇将这话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的侍卫便就从这偏厅走了,留下了梁渊与挽月这一对各怀心事的夫妻。
许久,梁渊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自顾自地小声说了一声:“我这算是,突然地被卸了官职的实权吗?”他怅然说完这一句话,看向挽月,只见挽月也有些呆然地站在那里,眼睛看向着先前崔明奇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更加冷静而又理智地说出一句:“我想,真正的处境,比你所想的,还要糟糕得多。”
两人在这偏厅,不便再多说些什么,也有人领着他们回了之前的喜房,而这一路上,他们更不好说些什么了,两个人只能是低沉着脸,再也看不出新婚的喜悦了。
而一到喜房,却见着这梁家二叔与婶婶在这里候着他们了,他们回忆起先前梁家二叔从偏厅走出来,更是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了。
环视一圈,这喜房与他们出门前已有了一些区别,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正是向前二叔抱出来的,而现在箱子已经空了,旁边摆了一个托盘,盘上放了两个做工精美的鸳鸯金杯,杯中已经倒满了酒,酒香溢得到处皆是,似乎要将整个房间里熏的沉香给盖去了。
“皇上说,其余的仪式可以不必了,但这合卺酒是不能少的。”梁家二叔示意着,婶婶便就将这托盘托起,送至他们二人面前。
但任谁也应当知道,这合卺酒里,必然是有些名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