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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学武功

洛阳城南,一处私宅的书房。

一缕阳光洒进室内,窗外是艳阳高照的火热天气,窗内却是一派阴凉惬意。

一个青衣男子端坐书桌前垂首看着公文,而另一个灰衣青年则恭敬的站立一旁跟青衣男衣说着什么。

“大人,属下检查过那几名黑衣人身上并没有留什么线索,当时属下想留一个活口,不过那人却咬毒自尽了。”灰衣青年赫然是那天张姓男子马车旁的那名手下。昨晚张姓男子刚回府便被老父亲叫去问话,这会才有空听灰衣青年禀报情况。

“无妨,这事不必再查。朝堂之上本官直言奏议影响了某些人的利益,不外乎是那几位之一。看本官过得太过轻闲,给本官找点乐子而已。”张姓男子气定神闲,漆亮的眼里却透出一丝锐意,语气清冷,“你确定现场没有漏网之鱼?”

“大人,属下确信无一逃脱,无一生还。”灰衣青年面露自信,毫不犹豫地回道。

“很好,就让他们以为本官乃一介文弱书生,这样才有意思。”张姓男子意味深长的说着,嘴角带起几分嘲弄之色。募地表情又沉了一分,“你先下去吧。昨日你三名兄弟被杀,去账房那领每人五十钱好生安抚其家人。以后每月如此。”

灰衣青年面上一喜,猛地抬头瞠目看着张姓男子。随后赶紧垂首,躬身退了出去。

张姓男子此时面目清朗,头戴锦缎襥帽,一身暗红底纹青蓝色大袖锦衣,腰间挂着温润羊脂玉牌,俨然是一个风度翩翩优雅公子。只见他拿起笔架上一支兼毫笔,饱蘸香墨。凝神思索片刻便奋笔疾书起来。。若此时醉蓝看到他写的落款:学生张说之,便会惊讶的发现张姓男子正是现任左补阙,以后官拜宰相,一生官海沉浮不定的四朝元老,张说。说之,正是他的字。

张说将写好的书信塞进厚茧制作的信封,娴熟的用蜜蜡封好,然后朝书房外唤了声,“张佑,你进来。”

话音刚落,书房的雕花木门“嘎吱”一声就被推开了,一个面目颇为俊朗,眼神灵动的少年走了进来。

“大人,您有事吩咐?”少年躬身垂首恭敬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把这封信尽快送出去。最近府邸周围不大清静,你换个打扮出去,别让人注意。”张说沉声吩咐。

“是,大人。还有别的事要交待小的吗?”别看张佑年纪小,处事却极为老道,思虑周详。张说对他一直颇为放心。

“下去吧,送出去之后再来回禀。”张说轻轻挥手让张佑退下。

“是,大人。”张佑领命,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才转身快步离开。

……

曲陌巷林宅

醉蓝颇为苦恼,平爷爷把她领进堂屋之后就没再答理她,只不耐地说了声:丫头,东西屋你随意挑个房间住下,其他自便!然后人影就不见了。此时,偌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人,哦,还有一只红毛鹦鹉。

“你是坏蛋,坏蛋。不理你,不理你……”看来还是只不识趣的红毛鹦鹉。

“你这只坏鸟!”醉蓝不客气地弹了下红毛鹦鹉的小脑袋,“你再乱叫我就把你丢掉!”居然无聊到威胁一只扁毛畜生。

“坏蛋,坏蛋,把你丢掉,把你丢掉……”红毛鹦鹉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怎么对付人。这样看起来倒显得比醉蓝聪明了。

“哼,好女不跟坏鸟斗!”醉蓝撇撇嘴,放弃跟一只扁毛畜生斗嘴皮子。她决定先四处看看,然后再挑个合意的房间住下。

这处宅子有点像现代人所说的小四合院,只不过较小,只有一个院子。坐南朝北的是主屋,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屋子,两侧屋子中间用带着直棂窗的回廊连着。回廊上还放着几张刻着纹案的石凳。醉蓝看看房子又看看院落开满的花朵,感觉自己像是即将住进花园。真是太美妙了!看来穿到唐朝还是有福利的!这么大的房子搁现代怎么的也得近亿了吧!醉蓝盘算之下喜笑颜开。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倾城的脸蛋更是染起了淡淡红晕。

东屋外,开满优雅飘逸的白色栀子花,淡香宜人,闻之让人心神宁静;西屋外,牡丹花富贵高雅,开得五彩缤纷犹如一幅精美锦缎。思索一番后,醉蓝还是选了西屋。

虽然一直没人居住,屋子里却是一尘不染。更让醉蓝意外的是,看屋内摆设明显是女子的房间:一张精致的雕着牡丹花纹的木床,床上铺着牡丹花开富贵图案的桃色薄锦被。一面铜镜置在床前同样雕着牡丹花的木制梳妆台上,一个木制衣柜靠着另一面墙放着,当然衣柜上同样雕满了姿态各异的牡丹花。两面白墙上挂着几幅写意字画,靠床的墙角更是放着一把雕着牡丹纹的杉木古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平爷爷未卜先知,知道我来?醉蓝纳罕道,有机会再问吧!看着一屋子牡丹花装饰的家具,醉蓝笑逐颜开,很快抛开心中疑问。

打开包袱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醉蓝想起林婆临行交待她每日要作男子妆扮,可是手头缺少化妆用品。她决定去街市逛逛,看看还有什么平日里需要的一并买回,顺带去“高登”客栈结账,话说客栈那还能拿回些押金呢。

然而到了“高凳”客栈却被告知她提前退房押金没收,气得她咬牙切齿。经过一番唇枪舌剑,那掌柜才满脸不甘地退给她一半的押金。

等到醉蓝从街市满载而归,发现平爷爷正负手背立的站在院中,出神地看着一株红艳艳的牡丹花,连醉蓝开门都没注意。

“平爷爷,你终于出来啦!我挑了西屋的房子,那房间真美我好喜欢!平爷爷,房里连被子都有,你不会是知道我要来吧?”醉蓝见到平老头心中欢喜,眉眼弯弯的问道。

“平日里让人打理的。”平老头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眼前的红牡丹,声音淡淡的,好像带着些许惆怅,“你选西屋是喜欢牡丹?”

“是啊,牡丹又高贵又艳丽。很少有女子会不喜欢吧。”醉蓝轻轻嗅着空气里馥郁的牡丹花香,满面沉醉。

平老头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仰望洛阳城的东南方向,好像要透过重重云层,望见某个身影。

良久,平老头转过消瘦却健朗的身子,看着醉蓝俊俏的脸蛋淡声道,“你林婆婆交代我教你一些武功防身,你先回房休息,申时一刻在此等候。”说完也不待醉蓝反应,兀自转身离去。

“一日三餐隔壁兰婶会送来,你不必费心。午膳已放在你房里,趁热吃吧。”醉蓝刚想回房,一阵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花园般的房子,垂手可得的美食。。醉蓝感觉像在做梦。可惜美好得如牡丹花般的梦没过多久就醒了。

“蹲好,腿不要抖!”

“腰挺直些!尽量多坚持会!”

“双拳握紧,身子不要晃来晃去!”

。。平老头严厉的声音不时响起!

天呐,只是学点防身的功夫为什么还要从蹲步开始,醉蓝觉得自己全身酸痛无力,仿佛随时就会晕倒。

“好,做过热身,现在我先打一套简易的拳法给你看……”平老头这会的声音依然如旧,可听在醉蓝耳里好似魔音。

这才刚热过身?!醉蓝心里的小人儿不敢置信地低吼,眼角闪着泪花。

“平爷爷,我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可怜兮兮的声音透着一丝哀求。

平老头却是白胡子一翘,烔烔有神的眼睛一瞪,“认真看好了!我打完你就比划给我看,学不会晚上就别吃饭了!”

……

整整一个时辰,就在醉蓝感觉自己四肢僵硬、筋骨胀痛难忍之时,一道温婉低沉的声音传来。

“平叔,开门!给你送晚膳来了!”

真是天籁之音啊!

终于解放了!虽然只是暂时的。醉蓝满身疲惫,但是练武过后的气色却比平日红润不少。

虽然跟着丝毫不讲情面的平老头学武功很辛苦,但是醉蓝却没想过放弃或者偷懒。她很明白林婆的良苦用心:一个女子独自在外闯荡本身就比男子危险得多,更不用说她还想走仕途了。学些武功,关键时候就是保命的手段。此时的醉蓝不会想到,正因为今日她用功学武,才在日后让她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难!

弹指之间,三天就在醉蓝跟着平老头学武功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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