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实地把我悲惨的境遇告诉了阿青,阿青送我一记白眼,继续埋头工作。
日子平静得跟世界毁灭了一样,毫无激情可言。我数着日子,模模糊糊的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那个下午,下起了阵雨。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的雨稍作小憩。突如其来的雨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我,那个时候,只要是下雨,不管是大雨,小雨,我就喜欢撑顶打伞在雨里散步。看别人神色匆匆或落荒而逃的样子,感觉很好。
可惜后来,他不准我这么做了,说是淋湿了会生病。只要一下雨,他就开了车来接我。
这么算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大雨底下散步了。可惜今天没带伞,在秋末的大雨里不打伞漫步,我还没这个胆量。
“咚咚。”突然一阵敲门声。
“进来。”我把身子转了回来,面向门口。进来的是炎烨,这让我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他向我扬一扬手中的文件,“今儿个没什么事,正巧有份文件要拿来给你看一下,就提前下班过来了。”
我点点头,“什么文件?复杂的还是给阿青吧。”
他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给阿青看过了,说是没什么问题,你签个字就好。”
我听着,拿过文件,没看几眼,“唰唰”就签了名。“辛苦啦。”我把文件递给他。
他一愣,“哟,这是怎么了?”我白他一眼,不回声。
“行,那我走了。”他一耸肩,表示无所谓。
我想了想,看着他,很认真地说:“炎烨,之睿和秦氏合作的项目不少,你看着把赔本的那几项停了吧。”
他半天没反应过来。末了,释怀地笑着说:“行,听你的。”
我一点头,向身后的大雨看去。“炎烨,你有伞吗?”
“没带呢,我去问问阿青带了不。”说着,他人就出了办公室。半刻,他折了回来。“阿青说她正好要出去,顺便去买顶。”他走过来,“怎么,又想去散步了?”
我点点头,看着那雨,不说话。炎烨靠着办公桌,就站在我身边,他也不说话。
其实我很想问他,前几天是怎么了,对我见死不救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真的说不出口了。默默地度过了好一会儿,一直到雨停了,阿青也还没回来。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太阳又出来了。
“阿青想是有事耽搁了,一时半会儿估计赶不回来了。”我有些失落。这城市天气比较干燥,并不常下雨。
“我想也是……”他话音还没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接起。没说几句,他的脸色就霎时变了样。
我还纳闷着呢,他就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哎,炎烨,怎么了。”我追了几步过去。
他一顿,回头说:“阿青又进医院了。”我一怔,忙收拾起外套跟着他去医院。
“阿青怎么了?”上了车,我问正启动车子的炎烨。
“我没问,就问了医院的地址,到医院再说吧。”炎烨听起来有些心急,我也是。
之前的一场阵雨来的太猛,去医院的路上堵了车,听说是前面出了车祸。无奈,前后左右都堵得死死的,水泄不通,我们只能在车上干等。
炎烨泄了口气,重重往后一靠,闭上了双眼,我自是心急,但也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等着干着急。
整整两个小时,车队终于通行了。炎烨一路踩着油门到了医院。
刚停了车,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号码,马上接起来。听着像是阿青打来的,炎烨问她在哪,然后收了线带着我往医院急诊大厅走去。
阿青就坐在急诊大厅里,脸色苍白。炎烨和我跑了过去。
“阿青。”我冲到她面前,蹲下,一脸担忧地唤她一声。
“齐齐,你们来啦。”她笑了笑,握住我的手,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又怎么了?没事一天两头往医院钻,上次的病康复了?”炎烨在一旁没好气地责怪。
“也没什么。”阿青说着就低下了头,“就是把脚给崴了。”
“脚崴了?”我看向她的脚部,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
“医生说你晕过去了,脚崴了能让你晕过去?”炎烨瞪着她,斥责道。
“阿青你老实,到底怎么了?”我也跟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阿青看起来急了,“是真的。医生还给了我一副拐杖呢。”她指了指另一边。我和炎烨看去,果然有一副拐杖。
炎烨哼了一声,上前抱起阿青。“最好是这样,不然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他嘴里说着狠话,眼神里满满地威胁。
我拿起拐杖跟了上去,然后上了车。阿青似乎很累了,一上车就靠在我怀里睡了过去。
我看着阿青酣睡的面容,手背轻轻抚过她苍白得脸颊。阿青总是把自己藏得太好了。
“炎烨,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阿青表白呀?”我抬起头,轻声问他。
他哑然失笑,半晌不说话。“齐齐,你知道的。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把阿青当成亲妹妹来疼而已。”
当成亲妹妹来疼。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把阿青当亲妹妹。
我的脑海里盘旋交错着他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
怀里的阿青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