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东宫。
林敏卿坐在桌前把宫人都赶出去后,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到地上,“贱人竟然妄想跟本宫斗。”
梁亦凡满脸的玩世不恭,“他们母子有了岑喻做靠山也不见得能翻起什么浪,我不照样是太子吗。”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岑喻那个老匹夫一向最是迂腐看重君臣之礼,若是没有皇上授意他哪来的胆子收后宫嫔妃做义女?看来皇上是要反击了。”林堂摸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
梁亦凡摸着手上的扳指眼里的嗜血无情和梁君昊如出一辙,“那又能怎么样?他们还指着梁亦然那个废物做太子吗?一吓连话都说不出来。他要是个识相的就像梁亦睿那样早早出宫做个逍遥王爷,兴许还能活一命。”
“皇上要是有心压制我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对了,上次派出宫去的侍卫可有消息?”
“回来一个受着重伤,那丫头身边有暗卫保护。”
“暗卫……若是不差,应该是皇上派去的,一定不能让他查出来是我们做的,否则……逃回来的那个侍卫呢?”林堂是只老狐狸,做事总要滴水不漏才安心。
梁亦凡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二人相视笑的奸险。
林堂手指敲着桌子思索着倒,“左相府呢?今夜还要去赴宴吗?”
“一个左相一个贵妃,面子还没大到让本王去给他们道贺。”梁亦凡把玩着腰间的配饰,眼里尽是轻蔑,在他看来除了嫡长子最尊贵外,其余的都是杂种。
“去,为什么不去?备好礼物,今晚就去左相府。”林敏卿冷静下来后神色阴鸷,她不会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贱人。女人没有天生就爱权势的,都是在爱而不得之后需要些什么来填补内心。
是夜,左相府。
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的挂在大门两侧,门内门外人来人往。小斯们跑前忙后的牵着马车去后院,管家站在门口迎客,“李大人到。”
小斯接过礼物后赶紧带人往府内去。岑喻满脸堆笑的迎上来相互客套,梁亦然站在他身旁没有一点皇子的傲气,像极了一个晚辈的姿态。这点很得岑喻的心,他最是重视礼法之人。原本收温浅柔做义女这件事,梁君昊情真意切的求他帮忙,他为官几十年性情耿直,纵使他心有不愿,可梁君昊毕竟是皇上,只要下一道圣旨他难道能抗旨不成?用这种柔和政策大家脸上都能好看点。
他心里清楚,皇上这番做法一是想借此警告林堂,现在双方筹码一样能互相压制。二是想给这母子俩找个靠山。至于有没有改立太子的想法,圣意难测。不过见梁亦然这般知礼好性情,要他全力支持他也不是不可能。岑喻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
两辆华丽的马车先后停在岑府门口,素手掀帘,林敏卿在莲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梁亦凡和林堂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管家站在门口躬身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林大人到。”
岑喻听到通传声后面色不悦,回头吩咐身后的家仆后就带着梁亦然到大门迎接那三位。梁亦然和岑喻见过林敏卿行过礼后,带去大厅主座上安排下。
林敏卿扫视了一圈大厅后开始发难,“这怎么不见柔妃啊?今个儿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回皇后娘娘,柔妃正在后院陪拙荆说体己话。”岑喻知晓他们来者不善,梁亦然虽说是皇子应当习惯这种明枪暗箭,可他年岁尚算小没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环境里生活过,岑喻疼他替他挡下了林敏卿的发难。
梁亦凡左腿搭在右腿上斜倚在椅背上,一副市井流氓样,面色不善,将手中把玩的茶杯突然摔倒地上,“左相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莫不是有了一个小小贵妃做义女后,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吧?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皇后娘娘问你话了吗?”
“老臣不敢。”岑喻只能忍气吞声的躬身赔罪。
梁亦然知道是冲着他来的,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禀皇后娘娘……”
“成了左相府的人之后就是不一样,这宫里的规矩都忘了。有站着回话的吗?”林敏卿低着头整理着衣袖,似是不在意的随口说着。
梁亦然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双眼深邃漆黑的如同墨染的夜空。一撩长袍下摆,跪了下去,眼帘低垂,浓密弯翘的睫毛衬得他美得越发妖异,“回禀皇后娘娘,母妃在后院。”
林敏卿如没听到般,不看他也不让起身。梁亦然不发一语的跪在那里腰身挺直,却让上座的梁亦凡有些不自在,只觉得梁亦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