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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唤醒药剂

今晚的钢铁之都,新哈顿市并不宁静。

虽然灯红酒绿,车来车往的不夜城在平日的夜晚也不怎么平静,但南部小岛上传来的那声巨兽怒吼,则让本就鱼龙混杂的新哈顿市,变得更加混乱了。

这水一混,趁乱摸鱼的也多了起来。

满脸粉刺的少年带着棒球帽,用口罩遮着面部闯进便利店大肆抢劫,见到不顺眼的就用棒球棍狠狠挥过去;普通人家都紧闭门窗,关上大门后又急忙挪来衣柜顶上,胆战心惊的听着街外的打砸声;身出红灯区中央的月色之恋歌厅里,也迎来了附近新兴起的一股黑帮势力,带头的几个毛头小子正摸着舞女穿着丝袜的大腿,跟歌听老板聊得火热,前提是不考虑站在他们身后那帮腰里别着导力手枪的小屁孩的情况下……

总之,今晚的新哈顿市警察局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人在慌乱之中能去抽身调查南部群岛的事情,光是新哈顿市里面的犯罪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至于巨兽的怒吼声,这群只知道看脚下短视的普通警察们,根本就不会去在意那有可能是恶作剧的叫声。新哈顿市里什么稀奇的事情没有,来声巨兽咆哮说不定只是座头鲸搁浅在南部群岛的浅海时发出的悲鸣呢?

西哈德森河上泛起了一阵浓雾,隐约能看到一名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正坐在一条破破烂烂的快艇上。年轻人的身材非常单薄,仿佛一阵稍微大一点的夜风就能把他吹倒。

莱尼佝偻着身子坐在从旧渔船上偷来的快艇上,头顶上罩着宽大的兜帽。为了抵抗冬季海面上的寒冷,他不得不压低了身子蜷缩成一团,精神却格外清醒。

莱尼早就认清的警察们的立场和能力,放弃了向新哈顿市警察局求助的想法。他今晚已经足足拨打了几十次报警电话,可除了占线还是占线,根本没人接听。

“该死,这帮愚蠢的警察又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缠住身了,真是靠不住。”莱尼在打着补丁的快艇上愤怒的自言自语,想要扔点什么东西发泄,却又在这艘空荡荡的小船上找不到什么可以扔的东西。

最后,他只好慢慢压下胸中的火气,气鼓鼓的说了又骂了一句:“白拿工资混日子的庸才!”

说完,莱尼收起了脸上的怒容,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块不怎么起眼的怀表,摸索着怀表凹凸不平的外壳上,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雅拉、璃然,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们。”

这块旧怀表表面上没什么别样的装饰,可内部的紧密程度却越超常人的想象。

接着,莱尼脸上神色变幻,一脸茫然的望着宽阔的河面,轻叹了一声,不知自己偷偷摸摸下船独自行动的做法是对是错。就在刚才在船上头痛复发之时,他又回忆起了原本属于隆椿·姬的许多记忆,才下了这个看似鲁莽的决定。

在属于隆椿的记忆中:掩埋在别墅下的巨兽尸体;天才般的疯狂唤醒药剂配方;被陌生黑衣人勒索,家人安全收到威胁;莫名其妙被绑架后接受的手术……

这一切事件的经过显得那样离奇,却又异常的自然。

莱尼觉得这其中必然有某种暗中的关联在一起,但隆椿的记忆却仿佛自欺欺人一般,一到某些关键时刻就不愿意继续再思考下去,好像在逃避着什么。每当莱尼触碰到某些记忆边界时,那些横在他大脑里的高压线便会被立刻蠢动,逼迫他不得不回头。

莱尼浑身冷汗直流。

究竟是什么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才能让隆椿明知死亡逼近,最后也没有逃跑呢。

“你究竟在隐藏着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变成了一体,为什么你还有不能相信我的地方。”这奇怪的大脑禁区让莱尼百思不得其解。

但现在,莱尼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隆椿一定知道整个事件的始末,他本来有可能独自脱身的,但为了妻女……

他用手**着那块看起来很廉价的怀表,这是璃然在第一次约会后,帮他从一家不起眼的小地摊儿里挑的一个小玩意儿。

那晚的约会璃然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身材凹凸有致,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的隆椿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璃然的长相并不怎么突出,但她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魅惑无比的女人味儿,简直让人无法自拔,就更别提隆椿这样常年宅在家里的雏儿了。

当晚,璃然还跟他打趣道:“这块怀表一看就是做旧的新玩意儿,虽然不值钱,却很适合你这个不懂情趣的老古板

从那之后,隆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块怀表,还在里面先后放入了璃然和雅拉的照片,直到他觉得最近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后才跟怀表分开。

但自从收到黑衣人们的威胁后,隆椿每日每夜都开始担惊受怕。他为了以防万一,日夜工作,利用璃然和雅拉的生物基因定位技术,在这块怀表里安装了妻女的定位装置,可惜定位装置的准确度并不高,作用范围也不大。为了作为后备手段,他利用去公司查资料的借口回去了一趟时代广场43街的半地下小屋,把怀表留在了那里。

上次去半地下小屋的时候,莱尼鬼使神差般找到了这块对隆椿意义重大的怀表,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在旧渔船的船舱里休息时,莱尼始终观察着怀表上妻女的动向,当他发现她们二人被人接走驶向了新哈顿岛时,便完全坐不住了。

接下来难免跟那些黑衣人有一场恶战,他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莱尼知道约泽是个好孩子,他觉得自己不能带着刚刚结交的好朋友一起往火坑里跳。

自己已经等得了新生,告别了往日的老鼠身份。今晚的他,要像一名真正的男人一样,把自己的妻女从火坑里救出来,靠自己的力量。

借着浓雾和旧渔船那嘈杂的发动机声,莱尼偷偷的下了渔船,借着一艘固定在船舷上的救生快艇,利用怀表的追踪功能独自追向了雅拉和璃然的方向。

出身老鼠的他最擅长的便是隐匿和潜行,行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趁着那位游击士少女和黑袍子男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成功逃脱。

只不过让莱尼吃惊的是,后来南部小岛上的巨兽吼声也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吓了他一跳。看来那些人应该从他别墅的实验室里找到了自己开发的唤醒药剂,用在了那头龟类巨兽身上。他真没想到唤醒药剂的第一次使用竟然如此成功,毕竟那时的他连试验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可恶,一定是绑架了璃然和雅拉那群混蛋干的,八成就是堕天帮的秦爷下的命令。”莱尼的拳头狠狠锤在了快艇上,内疚的说道:“希望约泽他们能平安无事,那位黑袍男人看起来还蛮可靠的。”

他无可奈何的要和摇头,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替好友向水之女神默默祈祷了。

隆椿虽然对堕天帮的内情一窍不通,但莱尼可是从小就在堕天帮长大的,对黑帮间的龌龊手段和毫无底线的做法习以为常。可一旦堕天帮对付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的家人,莱尼就觉得立刻坐不住了,想要肋生双翅直接飞到璃然和雅拉的身边。

“快点!再快点!”

莱尼一巴掌拍在了快艇的发动机上,却差点没让这台老家伙直接报废,直接冒起了轻烟,没多久便产生了一些焦胡味。

莱尼的心脏一颤,确实再也不敢催促这位岁数都要赶上自己爷爷的发动机了。

……

莱尼斯登上了斯坦恩岛港口的码头,最后一千多米的距离全是靠着他用船桨划过来的。那台冒着轻烟的发动机工作了一阵后果真彻底罢工,让莱尼后来后悔不已。

自己干嘛非要手欠的拍上那么一掌呢,活该!

莱尼拖着疲惫的身躯翻身上岸,走在斯坦恩港的码头上。他脚踩着沉桦木做拼成的平台,四下张望着寻找着什么,忽然被旁边另一艘样式颇新的中型快艇吸引了注意。在快艇的后部,一架涂着深褐色的衫木古琴正安静的待在那里,琴身侧面还刻了几个字:璃然LOVE隆椿。

“璃然……”莱尼看到这座古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现在他就是隆椿,隆椿就是他,二人跨越了生理上的障碍,在这一时刻成功合二为一。

那座古琴是璃然怀孕时,莱尼特意从琴行里给她买来的。那时候,他们的日子还不算太好,暂住在时代广场的半地下里,一到冬季就会异常的阴冷而潮湿,他是足足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才从买下了一件材质中等的古琴,就为了给璃然一个惊喜。

莱尼还能想起当时璃然那副如获至宝的表情,立刻就当着他的面在古琴上刻下了璃然LOVE隆椿这几个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莱尼一方面觉得自己甚至根本都没见过璃然,为自己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感到可笑;另一方面却想到在隆椿的记忆里与妻女往日的生活历历在目,心酸的想哭。

莱尼从这艘快艇上感受到了十足的危机感,跳到了这艘中型快艇上。堕天帮走的很急,连插在发动机上的要是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十一、十二......”

莱尼低头数着地上的被海水沾湿留下的脚印,有联系快艇的大小估计,差不多可以勉强挤下最多二十个成年男性。

不过让莱尼觉得奇怪的是,堕天帮的打手们可不是什么素质太高的人,小混混出身的他们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的习惯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改掉。

“竟然连根烟头都没有?这感觉可不太妙呀。”

莱尼做堕天帮靠着老鼠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所拥有的可不只是善于潜行。跟他同时间被收买到帮会的孤儿当时足有一百多个,如今成功活下来的绝不超过一掌之数。

“难道这次堕天帮找了其他外援?是职业杀手,还是雇佣兵?职业杀手很少成群结队的出现,那么说很可能就是雇佣兵了?”

快艇的船身上被收拾的很干净,莱尼找了半天才从后备箱里翻出了一枚用过导力狙击枪的弹壳。导力手枪依靠导力光束形成杀伤力,而作为远距离杀伤手段的导力狙击枪则完全不同,除了使用导力魔法作为动力源外,还需要物理子弹增加一击必杀的成功率。

莱尼捏着弹壳走到了光亮处,而弹壳上的标记却让他惊诧万分:“嘶!新哈顿市警察局的标记?该不会真的是警匪勾结吧?”

莱尼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好像无意中被卷入了某场惊天阴谋。

“昂额!”

巨大的咆哮声打断了莱尼的胡思乱想。

南部群岛的方向又一次传来了巨兽的怒吼声,海浪翻涌拍打到岸,莱尼觉得甚至连码头都开始了轻微晃动。听起来,这只巨兽似乎真的被逼急,叫声中带着不甘的愤怒与恨意,已经完全疯狂了。

“我是不是应该留在渔船上帮一帮约泽他们呢?”莱尼有些担心的想到。隆椿的知识告诉他,虽然他在别墅地下的秘密研究室里分析了那只龟类巨兽很久,可惜他对巨兽复苏后的力量却一无所知。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时间来争论这个问题了,莱尼看到怀表上妻女的信号似乎停在了时代广场附近的位置,而且女儿的生命信号一直很不稳定,皱起的眉头越来越深。

“堕天帮的人到底想把她们带到哪里去?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莱尼本以为他们也许会带着璃然和雅拉直接回到位于星辰大街的总部,可眼前的事实却打破了他之前的构想。

冰冷的海风吹动了莱尼脑门上刚长出没多长的头茬,在手术时他就被人剃光了头发,习惯了作为经常把眼睛隐藏在长发之下的老鼠,莱尼突然这样的短发也许更适合他,可就是在冬天有些大冷了。

“璃然,等我!只要我还能喘气,就不能看着你们母女受苦不管。”

莱尼整了整身上的外衣,戴上黑色兜帽,身子一缩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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