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五盘灵韵环绕的菜肴，楚凡可谓是风卷残云，嘴不饶人更不饶菜，短短半柱香光景，几盘的菜肴便已是见底。
褚路几人脸色难看，罪魁祸首楚凡却毫无愧疚之心，最后倒了杯仙灵酒，拿在手里，晃了晃酒杯，灵酒浓稠如浆液，晶莹剔透，一口倒进肚里，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寒月见楚凡一副小人得志模样，也是觉得实在看不下去，向楚凡稍稍示意半晌，却见楚凡根本就熟视无睹，毫不掩盖满脸的陶醉之意。
酒饭下肚，一桌五盘仙韵珍馐，被楚凡一人独独霸占大半，正想着是不是抹嘴走人，褚路便向楚凡微微一笑：“凡师弟可还满意？”
脸上虽是带着笑意，任谁都能看出来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最起码的谦良之心还是有的，楚凡赶忙一脸羞赧笑道：“满意满意，多谢褚师兄款待，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美味的吃食，以前在我们老家那地儿，不要说吃了，见都见不着，一时没忍住，让褚师兄见笑了。”
褚路心里冷笑，暗骂吃了老子的，早晚不叫你连本带利吐出来，妈的，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原本以为只要寒月露出哪怕一分婉拒的意思，楚凡这土包子便会顺着自家师姐的意思，作出不好意思的婉拒让步，他自然也顺着台阶选择次一点的酒楼，却不想楚凡是个呆痴一般的死心眼家伙。
面子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
见褚路几人没有起身的意思，楚凡愣了半晌，正要说酒足饭饱是不是出去散散步？所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嘛，那是对于凡夫俗子的话，咱们这些厉害的修仙之人，怎么不得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再说了，自己跟师姐这么长时间没见，总得有点单独空间一起‘风花雪月’吧。
不等楚凡起身说话，褚路突然神色凝重一些，看向楚凡，颇有几分神秘意味，小心传音道：“凡师弟，我们这儿还真有一个发财的机会，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干一票？”
楚凡对这几人所说的机会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想到这几个家伙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行为，再想到先前自己倒是说过，以后有什么事，叫上自己，索性一拍手，毫不掩饰道：“好，褚师兄有什么买卖尽管说，虽然师弟我本事不行，但一身是胆，腿脚伶俐，心思活络，保准不给师兄你拖了后腿便是。”
看见楚凡一惊一乍，毫不掩饰大声言语，褚路几人脸色一变，当即凝神皱眉，想要发作，可还是忍住心中怒意，凝重传音道：“凡师弟，我们原本就打算两天后去‘北冰寒窟’的，听说有人在那边发下了‘木宝景天’和‘木霜之朝’，甚至有木本源气息出现，此消息还未传开，我们提前过去或许还会有些际遇，所以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能莽撞泄露。”
虽并未发怒，但褚路言语中明显已是带着沉重的告诫之意，楚凡哪里不识好歹，自然早有做人小弟的觉悟，小声道：“褚师兄见谅，我一时大意，差点耽误师兄的事了。”
看见楚凡言语卑微恭谨，褚路也没有斤斤计较，原本正想要说一下接下来计划，却听楚凡起身恭敬道：“褚师兄，我和师姐许久未见了，便先行告辞，等两天后必定会去找你们。”
褚路心中不悦，凝神看了寒月一眼，皱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两日后再碰面。”
楚凡露出一抹如释重负表情，连忙躬身行了一礼，道：“那就先这样，多谢褚师兄了。”
寒月见楚凡如此恭谦模样，秀眉微蹙，不明白楚凡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若说二十多年未见，楚凡真是变得这般好说话，打死她都不信，仙道阁出身，不说当年杀人不眨眼，至少跟谁磕上，从未吃过半点亏，嗯…也不对，好像当初这家伙被自己追着砍了几座山头，却并未动手。
哎，不算自己，谁叫寒月仙子长得貌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楚凡这家伙下不去手也很正常嘛，至于别人，想想当初的那些长老、师兄，还有北疆域卷起的那些风云，可不是见人就砍，毫不留情的大魔头？不说十步杀一人，那也是你敢得罪我，我便教你血溅五步的狠厉角色，这二十年，一见面就这般易容，用鼻子去想，也知道得罪了了不起的人了。
不过寒月自然没把心里的心思说出口，倒是为了配合楚凡演戏，可是憋了一肚子笑意。
看楚凡两人走出酒楼，已消失在人海远处的背影，褚路脸色终于阴沉起来，那抹藏起来的阴骘也跃然脸上。
“好一个土包子，看两天后我不教你变成人肉包子。”
褚路阴沉说道。
何芳毕竟是女人，心思相对敏锐小巧细致，瞧着楚凡已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总感觉那叫凡楚的修士不简单。”
王同化冷笑一声，“再不简单也是个寂灭境后辈，难不成还能逃脱褚师兄的手心。”
褚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
……
寒月依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手揽着楚凡臂膀，一手食指微抬，在胸口一缕柔顺青丝上打着转，眼睛洒脱活泼的四处环视，活生生一副邻家少女初长成俏皮之色。
楚凡想着当年第一次见面，就跟发飙母猫一般，操剑就砍的那紧衣少女，眼下竟变得跟贤妻良母似得，脑袋有点不知所以，有点蒙圈。
寒月并未在暮秀仙城混上息站，索性便跟楚凡一起向‘雨林息站’走去，见楚凡蒙圈神色，抿起嘴唇，得意洋洋。
“对了，你这次又得罪了谁……”
寒月正想打趣一番，话刚出口，便被楚凡赶忙止住，寒月见状，心里了然，撇了撇嘴，识趣闭口。
楚凡摸了摸鼻子，无奈一笑，他可不想因为‘隔墙有耳’几个字，莫名就暴露了身份，若是在这暮秀仙城被天神门发现踪迹，那可真要插翅难飞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没地去。
目光跟着人群摇晃飘荡半晌，楚凡主动问了个话题，“你怎么自己一人下山跑这来了，北疆域那边距离这可不近，一个黎光海就够你跑上大半年时间。”
寒月低下头，随后又唉声叹气的摇了摇，“还不是当年那云梦秘境惹的祸。”
“云梦秘境？”楚凡惊疑的看着寒月问道。
寒月点点头，叹气道：“当初你离开宗门，后来冥元界气运重新凝聚，云梦秘境又开启了一次，当时我便和龙素曦师妹和关封师弟一起进去寻找机缘，可谁知道云梦秘境突然出现了变故，害的我们走散了不说，等我出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跑到冥元中州这来了。”
看见寒月一脸不爽，楚凡呵呵一笑，打趣道：“那你这是占了便宜了呀，一般人想要从北疆那边过来，可不得费老辈子劲了。”
关封和龙素曦楚凡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跟自己一年进的仙道阁，同是难得的几名资质堪称妖孽的变态。
寒月愤懑瞪了楚凡一眼，白眼道：“占你个大头鬼的便宜，你师姐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可不是差点丢了几次的小命。”
虽然说话轻描淡写，寒月心底却无奈叹息，想她堂堂凌天圣宗大小姐，这些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不然当初的棱角岂能这么平滑，见面少不得再砍楚凡几剑才对。
看寒月黯然伤神，自然没有继续打趣，皱眉问道：“那你后来没有再遇见咱们仙道阁的人？比如秦月师姐，还有那个叫徐抱月的胖子，对了…还有白轩那家伙，现如今在这冥元界，混的可也很是不错。”
寒月语气有些低落：“要是能遇见就好了，就是当初留下的传信玉符也是半点消息没有，也不知道龙素曦师妹他们如何了。我倒是听说过一些秦月师姐的消息，好像早就去了中天大陆，至于徐抱月那可恶的东西，本就是中天大陆徐家的人，哪能在这冥元界逛荡。”
楚凡暗自摇头，当初小辣椒一般的寒月，自己一人莫名混迹江湖，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了，现在看来活得还算不错，远超预料。
寒月见楚凡一副审视自己的目光，顿时洞察人心，冷哼道：“你以为我这些年过的很好，若不是姐姐我聪明伶俐，再靠着独步天下的美色闯过层层关卡，早就被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楚凡毫无诚意，笑着咧嘴道：“我还正想呢，就凭借你这独步天下的美色，怎么能到现在还没被人吃了？说句实在的，别打我啊，师姐你可是长得真不赖，虽然跟丰.臀.肥.乳牵连不上，可我也给你九十九分，这挺翘的，师弟我这么好定力，看着都心神摇曳，啧啧……”
然后楚凡便脸色铁青，倒吸了一口冷气，被寒月小巧纤细手指，狠狠的来了个七百二十度大旋转，那可教一个撕心裂肺。
“你再敢跟我胡扯八道，看我不真的一剑砍死你。”寒月瞪眼道。
楚凡揉了揉鼻子，咧嘴道：“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干嘛这么当真，真实的，当年第一次见面，你可不记得，拔剑就砍我，那一剑可没半点留情，事后师弟我可不是没跟你计较过。”
寒月稍稍眯眼，笑意盈盈望向楚凡，一双桃花美眸眯成月牙，若有意味点头道：“当年你可是号称仙道阁第一杀魔，只要是得罪你的，就没有不断胳膊断腿丢掉小命的，你给我说说，是不是偷偷喜欢本小姐？”
楚凡苦笑不得，“得了吧，我的寒月大师姐，喜欢你？喜欢你天天拿剑追着我砍？我脑袋有病？”
寒月咯咯一笑，竟是带有几分妩媚，豪气在胸一般，波涛汹涌，拍了拍楚凡肩头：“你脑袋有病，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用自己说出来，喜欢姐姐我也没关系，不过搁在心里就行了，我不打你。”
楚凡愕然无语，脸颊不住抽搐看向这妖孽，后者嫣然一笑，手指一座路过的九层高塔，“我听说这大玄音塔乃是暮秀仙城七绝之一，一起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