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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千年第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少年停住马,正在想这句话。

青天他也上过,真的比这蜀道好走的多,他多少有点想念传说中纳兰公子那一直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化虹诀了,玉手轻扬,虹桥铸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不能啊,不能。

从他把小刀扎进纳兰的胸膛那一刻,这一切就注定不能挽回,原该被打入地狱,却意外流放蜀山,是纳兰不计前嫌的临死遗愿。

面对这座荒凉数千年的魔山,他该感激还是怨恨?这就是一座活死人之墓。

现在没有纳兰,他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吗?从玉峡聚灵到灵山开慧,从昆仑血铸到冥海登天,他创造了一个纳兰神话,他的刀法、智谋、韧性、神力没有一样会输于纳兰,没有他就没有纳兰,但为何他是第二,纳兰是第一,在他出手的那一刻纳兰全力以赴,这是在帮他正名吗?但是现在,纳兰死了,他才发现自己仍然只是第二,只因他姓第二,千年第二的第二刀神。

他本来的名字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不知从何时起,世间多了一个刀神,而他就是那个刀神,而纳兰,人们习惯叫她剑神公子,尽管她是个女人。

“年轻人,请留步!”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糟老头子。

他苦笑,天下第二的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只因他现在所剩的只有一副皮囊和一把小刀,他的神力、他的刀法全都没有了,甚至的他的记忆,就是刚才他想起的那些所谓往事,也只是一个叫檀溪的古怪和尚告诉他的,他只是求一餐斋饭,和尚就拉住他非要讲那些古怪的话,他说我不想知道,和尚说你必须知道,最起码要知道去哪里,蜀山,去哪里找回你自己。

晃荡了十年,他还是决定听从和尚的话,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刀神,但总该找点事做。

“老头子,有何指教!”

“你叫什么名字?”

“第二小刀”

“路途坎坷,多有坑,回头吧!”

“我不惧艰辛,我要找回自己的轮回!”

“扑通”,怎么天黑了,第二小刀头晕目眩,想骂人。

头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都告诉你了有坑。唉,年轻人,咋就不信邪呢!”

马哼也没哼就死了,真狠,他突然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要问他的名字,这是给别人预备的,自己是那个意外的倒霉蛋,唉,其时老人家真的提醒自己了。唉。

“老丈,还请帮个忙?”他不得不换个客气的称呼。

“啥忙,老头子帮忙要钱。”

“……”没钱,这是个难题。

“没钱是吧,那交换个条件吧,等下有个叫观音的娃娃会从这里路过,他掉下去,你扎他一刀,我就拉你上来。”

“成交!唉,噗,噗,老丈,你慢点。”

“人老了,铺个树枝,撒点土都费劲。”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头顶透不出亮光,天好像黑了。

“老丈,观音那娃娃啥时候来啊?”,“老丈、老丈、人呢?”小刀快疯了。

“你找观音有事吗?”是个小孩的声音。

“是一个老头子找他有事。”

“不是你找观音有事?”

“没有。”

“哦,那我走了。”

“唉,壮士、大侠、恩人请留步。”

“怎么?”

“能不能帮个忙拉我上去?”

“刚才是你自己说找观音没事。而我恰好是那个观音。”

“等等,我有秘密卖给你,作为交换你拉我上去。可好?”

“不好,老头子想坑我,你也想坑我?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秘密。”

这下还真没有了,小刀无语了。

“我有一把刀神的刀,说不定你会喜欢。”他厚着脸哄观音娃娃,刀是他在一个镇子上拿兔子换来的。

“扔上来我瞧瞧,嗯,不错,真是刀神用过的。”小娃娃果然好哄。

“哎呦,你慢点,杵我头上了。”一根木棍伸进来,他顺着爬出去,天果然黑了,还好月亮挺亮。然后他看着面前的娃娃愣住了,比自己高一头不止,至少有自己两个粗,还居然是个最让他讨厌的和尚,好大的和尚娃娃观音。

“多谢观音大师。”

“不用谢,啧啧,不错,奇货可居。”娃娃围着他饶了一圈,小刀觉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觉得莫名不妙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被掉在一株树上,今天真倒霉,莫名其妙挨了那观音娃娃一棍子,现在还头疼欲裂。

他试着荡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用脚够到树枝上,但很快被吓了一跳,树下面两只狼泛着幽幽的眼睛懒懒的抬头长啸了一声。

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情况?“谁家的宠物,有有人管了,吓坏了小刀多不好。”他小声嘀咕。

“他说我们是宠物唉,观音为何不塞住他的嘴。”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刀又吓了一跳。

“人都是这样,自以为是,不像我们狼,尊重每一个对手,还有,和尚做事一向不靠谱。”另一个声音开导她。第二小刀终于明白是两只狼在说话,虽说在大荒这种妖魔鬼怪的传说到处都是,但真的见到和听说的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小刀现在恨死那个叫檀溪的和尚了。

“两位大妖,不,仙狼,能不能通融一下,放了我,这个我这么瘦,不好吃,我打猎很厉害的,十倍、不、百倍奉还。”小刀没有对付妖的经验,而且看起来也不是他能对付得了,先哄哄试试。

“他居然以为我们要吃了他,他不知道我们是吃素的吗?这人真是蠢的厉害。”

他听到母狼,不,女狼如是说,狼吃素?那我真是刀神了。

“人真是愚蠢的物种,还有……再别烦我了好不好,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这两货聊天,听的小刀很无奈,这只男狼明显肚子里没货,还楞装大尾巴狼,等等,他本来就是大尾巴狼。

“仙狼,仙狼,可曾听到我说话?两位有何条件,尽管提出来啦。”小刀自己也夸词穷了。

“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男狼说完又开始故作高深。小刀真想踹它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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