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是操控治愈术的天使,治疗人类的身体和信仰,一直都是愉快而充满慈爱的,对人间的事也知道很多,现在正在跟天使们讲人间男女们的婚礼。
“那是一种仪式,也是某种约定,男人和女人缔结婚姻,然后共同相处,一同面对愉快和悲伤,幸福和苦难……”
“拉斐尔阁下。”有一位新生天使大约是头一回听拉斐尔讲这些事,疑惑地提出问题:“什么是男人和女人?”
拉斐尔并不介意自己的讲话被打断,微笑着解释说:“下界的人类和我们天使是不同的。我们是由神创造出来的,具有永远的生命和纯洁的心灵,永远地居住在天界侍奉神。但是人类不一样,他们之间除了友好关爱的关系之外还存在着诈欺,侮辱,诱骗,嫉妒,憎恨等很多不好的情绪和关系,他们有些信仰神,但是有些人的信仰却是残破的,他们会生病,会死亡。他们分为两类,也就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结合,然后产生子嗣继承他们的生命,而他们将会老去,死亡。”
“男人……女人……”对于没有性别的天使来说,要他突然接受男女之分似乎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人类都是有实体的,那么,为什么天使们没有实体呢?”路西法突然出声,声音沉缓,几乎不像是疑问,而是在坚定地阐述什么。
拉斐尔一愣,很自然地回答说:“在天界,只有神是有实体的。天使本来就有着超凡的能力,还想要求实体的话,岂不就是在要求与神对等的权利?”
路西法突然觉得心中什么好像被触动了。
“那,什么是神?”路西法脱口问出这个问题——云错的问题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拉菲了皱了眉看着有些反常的路西法,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路西斐尔?”
“没什么。”路西法淡淡地回应了一声,离开了人群,独自一人走开。
实体,神,自由。路西法隐约觉得那个女人似乎在故意引导他什么,然而究竟是什么呢?来意不明的女人,用意暧昧的提问,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问?又为什么选择他?
还有,神说的话——“唯有你,绝对,不能背叛我。”
路西法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神殿,明亮的光芒照耀的神殿,那里的那位……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泽鲁还在为狗的事情生云错的气,云错呢,既不解释也不道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泽鲁殿下很生气,于是正义地决定要报复云错。
策略一:无视。然而很不幸地,泽鲁发现云错对他的无视要更加彻底,而且貌似是很久以前就这个样子了。“别看她表面上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难过得天崩地裂了,因为泽鲁大人我无视了她的存在。可怜的孩子啊,表里不一只会让你的痛苦更加严重,宛如赤着双脚在荆棘地上舞蹈还要强颜欢笑一般……”泽鲁心想着,擅作主张对云错生出怜悯之情来,“啊,我这是在同情她吗?我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然而!罪之背负着必当其罚。对犯下了屠杀之罪的女个女人来说,只有这些惩罚是远远不够了。”泽鲁如此认为,于是——
策略二:挑衅。基于策略一的失败原因之上,此策略无疾而终。泽鲁是一只具有良好品质的贵族吸血鬼,坚持不懈为其优点之一,很快——
策略三,策略四,策略五……纷纷成型。然而就在泽鲁准备付诸实践的时候,云错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泽鲁大人很不美丽地在角落里窝起,满怀怨念呈发霉状态。
“啊,夫人,您身体好些了吗?”城堡为明亮的街道上,路边蛋糕店的老板亲切地向云错打招呼。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外人都揣测云错与戒是一对夫妇而那犽则是他们的孩子,在人群中生活,这样的关系的确更加正常一些,三人未曾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外人也就这样坚信了。云错只带那犽出来过,城里的人知道她就是“那位夫人”,又因为云错很少出来,戒便在被询问到的时候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搪塞过去,外人都以为城堡里“那位夫人”美丽高贵却身体孱弱。
戒每次来到城中采购,待人都是极为有礼的,没有一般贵族的架子。戒待人极好,那犽也很会讨人喜欢,“城堡中的一家人”在城中的口碑很好,连带着云错也受人尊敬,一路走来,众人都纷纷请安问好。云错俱低眉敛眼点头,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眼中的冷漠,一一回应他人问好,云错看上去倒像是不失礼貌。
夫人?路西法皱了皱眉,“你……已经……结婚了吗?”
虽然是创造出来的时候就被赋予了强大力量和渊博知识的天使,但是对于下界的相关事情路西法却是一无所知,他像其他天使一样,对下界多少都带着某种轻视,亦未曾主动去了解过下界事物,他所有的下界常识也都是偶尔从其他天使那里听来的,对于“结婚”这样的某些下界才有的用语运用尚不熟练。
“诶呃……”云错轻声对身边同行的、却不为其他人所感知的路西法说明,“只是外人如此以为而已。”
在此之前,云错又一次出现在天界,问路西法可愿意随她去看看下界,他居然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地顺从了,由着她带他来到了人类的聚处。
云错和路西法在街道上行走着,人类的笑脸映在路西法的眼中,不似以为的那般不堪,一瞬间,路西法恍惚了。
“噢!神呐!”一个妇女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路西法的注意,他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跌倒的妇人,一群孩子从她身边嬉闹着跑过,妇女的篮子掉在地上,橘子滚了出来,青菜掉出了篮子,蛋也碎了。显然是莽撞的孩子们撞倒了她。已经跑远了的孩子中有一个回过头来大声喊着:“对不起啊,大婶。”脚下仍在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