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嬴天已经快要九岁了。
这三年发生的种种,每每深夜回忆起来,总觉得好似梦幻一般的让人捉摸不定。
三年前,他摆脱了自己废三少的称呼,甚至还发现他是百万年难得一见的特殊体质,但是也是那一次,他的双亲离他而去。
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是他比谁都懂事。他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在心中埋下了一个不断变强的种子,他不愿意在拖累别人,不想在想以前一般站在亲人的羽翼后。
这一次,他要自己走出来,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躺在屋顶上,嬴天仰望着星空中那一颗颗闪烁着的明星,他们是否像他此时一般的孤独?星光流转,冷月无辉,漆黑的天幕横亘在天空,自己的父亲如今又在何方?
“小天,一个人在这里?陪二伯喝两杯如何?”突兀的,在嬴天楼底下传来一声呼唤声,那是自己的二伯。当听到自己的侄子从血营中出来了,急急忙忙的处理完手中的事情便赶了回来,只为了见一面这个侄子安好否。
他能够体会到,这个小小的身躯上背负了多少责任,有时候他甚至不忍心,自己的大哥为何对他如此残忍,当时一别,就应该尽力阻止他,这样或许这个孩子还能够有父亲的陪伴。
他不知道嬴天在血营中的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哪怕此时他是赢家的主事,但是对于血营中的事,他是绝对不会,也不能插手分毫,这是他们的信誉,他们嬴氏的承诺,但是他能够想象的到,在那个地方,想要有一天好日子都是很困难的事,每一个弟子都在拼命,松懈了,就是死。
他们不会顾忌你是不是赢家的少爷,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有死去的觉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是江颜清和洪雷等之类的,其他的人可不会有这么好心,若不是嬴天的进步速度太快,并且他实际呆在血营中的时间太短,否则的话他会真正的见识到血营的残酷,相比较而言,嬴天已经算的上是幸运了。
“二伯,你最近可是喝的越来越多了啊,你不是说喝多了伤脑子吗?”嬴天打趣的笑道。
轻轻的跃下楼顶,脚尖一点,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对于肉身之力的细微掌控,嬴天早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连地面的落叶都没有惊起一片。
“就凭你二叔我的脑子,伤一伤又有何妨呢?”赢漠虚笑道。
“给。”两人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台阶上,赢漠虚伸手一探,面前便出现了两小坛酒。
咕噜咕噜。。
两人不约而同的撕开封口,咕噜咕噜的猛灌了好一会儿。
“爽。。”赢漠虚一把放下手中的酒坛,忍不住的喝道。
嬴天微微一笑,他的二叔撑下了整个赢家谷,其压力之大,不言而喻。哪怕有古叔他们几位叔叔在一旁辅助,但是由于他的两个孩子都离开了嬴家,使得他无形中的压力骤增,平时想找个人喝喝酒谈谈心都没有,他内心积蓄的沉重可想而知。
“二叔,如今,家族怎么样啦?”
“家族。。唉,外谷的那些家伙越来越放肆了,所幸有古二哥在外边压着,大哥一走,他们就开始不把我赢家放在眼里,倘若我有大哥的实力,这群人哪里还敢给我躁动。。”赢漠虚叹了口气说道。
他对于修行上,本就没什么动力,再加上他年纪越发的大,对于修行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哪怕此时他想要赶上来,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无关乎天赋原因,是他已经错过了自己修行的最佳时机,此时根骨老化,在也没有以前的那份决心了。
“是外谷的人?地、玄、黄三个堂口吗?”嬴天问道。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尚在血营修行的两个伙伴,洪雷和洪风不正是玄堂的人吗?倘若他们想要造反,嬴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至于外谷的天堂,嬴天倒是放心。
天堂是隶属于古叔掌控的堂口,并且是绝对掌控,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只认古叔这一个总领导,连内部的成员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们被古叔安排在各处,又或者是被安插在嬴家对外的战队上,总之,这天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谍报部队,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周围是否有天堂的人。
这是当初赢漠雄为了防范未然而提前留下的后手。赢家内主族成员少,但是碍于家族发展不得不对外扩招,这就导致了家族内部必然会出现稂莠不齐的现象。
而天堂的设立,正是针对这个原因,能够有效的遏制并且提前预知到埋伏着的危险。
“玄堂倒没有,自从几年前玄堂堂主更换后,整个玄堂好像大清洗了一次,不得不说倒是老实了许多。主要是地堂和黄堂这两个堂口,地堂的实力在外谷最强,甚至算的上是整个赢家谷的最强堂口,但是却要受到我赢家内谷和古二哥的控制,短时间内倒是没什么,如今时间一长,自然就萌生了反抗之心,这群白眼狼,当初若不是赢家收留他们,还不遗余力的培养他们,他们怎么会有今天,居然还敢来觊觎我赢家的家业。”赢漠虚愤愤的说道。
嬴天皱着眉头,它能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有了实力却没有相对应的权利,自然会引起他们内心的不满足,人类的欲望往往都是纷争的开端,正如此时一般。
“那黄堂呢?他们成立时间最短,实力也是最弱,怎么也?”
“正是因为他们实力弱,既没有说话权,也没有选择权。地堂千方百计的威逼利诱,两者早就混在一起了,倒是玄堂,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来当初洪战的上位却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赢漠虚说道。
“小天啊,这个世界的水太深,既然踏进来了,就要有着充分的心里准备。你别看家族此时好似风平浪静一般,但是不出三个月,他们必然就会暴露本性。”赢漠虚顿了顿继续说道“日后出去闯荡,切记,无论是对任何人,任何事,可信七分,留有三分余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外面的世界太险恶,前一刻还对你称兄道弟的人,下一刻就可能背地里暗算你,哪怕是熟人,也不能真正的掏心掏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下一刻是不是还是那个你所认识的兄弟。”
“二伯…”
“唉,我这一辈子就是算计太多,任何人都不相信,若不是大哥,我可能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罢了,或许我的方法不适合你,你的性子更像大哥,都是那般的慷慨就义,为兄弟两肋插刀。”赢漠虚骤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对了二伯,你可知道一个名为子骞和铁柱的人?”嬴天突兀的问道。
“子骞。。铁柱…没有听说过这两号人物。怎么了?”赢漠虚想了想问道。
“我当初在血营的时候,有一个名为铁柱的大约十来岁模样,高高大大的人,他私下里告诉我子骞有大问题,或许是。。赢家的敌人。”嬴天说道。
赢漠虚皱了皱眉头,“这个子骞又是何许人也?”
“他也是血营中的人,来路底线我不清楚,但是隐藏的颇深,怀有一套强大的术,当时可是让我吃了大亏,好像叫什么少阳剑指。”嬴天说道。
“术?没有几年的苦练想要在术上有成效是绝对不可能的,看来这个人又些问题。但是那个铁柱也不能尽信,只可惜血营我无法涉足,那些供奉们是不会允许有外人干扰的。”赢漠虚说道。
“二伯,那些供奉的来历可是都清楚?”嬴天问道。
他想起了那个跳脱灵动的女孩,三尺青峰在其手中灵动如兔,那个开朗可爱的少女,此时想必还在血营中苦修吧。
“你指的那些供奉。。应该不是说供奉堂明面上的那些吧?”赢漠虚笑笑说道。
“自然,那些人最多不过转轮镜,除了会制作些疗伤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都是一群摆着看的绣花枕头,家族真正的供奉都在血营呆着吧?不然我实在想不到那么多实力强大的管事家族是从哪里弄来的。”嬴天喝了一口酒说道。
“呵呵。。那些供奉,其中有一部分都是你爷爷的朋友,而剩下的,都是那几人的弟子之类的,还算是信得过的。”赢漠虚说道,紧跟着叮嘱道“这个消息可不能乱说出去,期间的利害想必你明白。”
嬴天点了点头,这里边的门道,随着他接触的越多,越发的明白。虽然具体的事宜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还是能够猜测的出来,自己的爷爷因为一些原因来到这里,而那些供奉,想必都是他爷爷的朋友,同样是因为一些原因而留在这里的,而他若是暴露了这件事,那么就有很大可能为爷爷引来麻烦。
“小子,这都快半年过去了,你的修行如今怎样了?”赢漠虚同嬴天干了一口问道。
“快了。。我感觉到快了。”嬴天抬着头看着天空,嘴里喃喃的说道。
不知道为何,冥冥之中,他感觉到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