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堕神井
洛阳红穿着百花流苏裙,跪在堕神井前,一头火红的长发没有束缚的散落在她周边,额前细碎的短发垂下遮盖住了她额前微微发光的印记,一双无神的眼睛紧盯着高台上的人,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站在洛阳红不远处的长恨一袭白衣飘飘,束起的长发静静的垂在身后,额前也有一印记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不同于洛阳红那微弱的光芒。
他拿着神规的修长手指十分用力,那双幽蓝色的眸子紧紧注视着洛阳红,眼中担心的神色出买了他脸上平淡的表象。
就在四周都一片寂静的时候,高台上的阎绝用他清冷得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说:“洛阳红,你身为百花神,位居就六上神却以身试法,现赐你堕神体,毁神识,你,可有异议。”语罢就用他那双微微泛紫的眼眸注视着洛阳红。
阎绝刚说完洛阳红还来不及反应就又听到一道如同利剑般的声音传来。
“事情还未调查清楚,请神王陛下不要妄下定论。”长恨看着阎绝说道,眼里坚决的神色被阎绝看了个遍。
洛阳红却是大笑了三声,那笑声显得格外凄凉,洛阳红不仅笑尽了她的恨,还笑尽了她的怨和她的痴,可这笑却刺痛了他的眼。
洛阳红用她的实际行动回复了阎绝的问题,她一个纵身跳进了堕神井,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眸,闭了听觉感受着身体中的力量慢慢流失的刺痛感,眼角闪烁着彩色光芒的水珠沿着她的脸庞滑落。
阎绝,你给我的,我全还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阎绝,我不悔爱你,只是下辈子千万别再遇见你。
洛阳红,下辈子要爱上一个凡人,别再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
长恨看着即将消失在他眼前的人儿,身体条件反射般的丢下手中的神规,跑到堕神井前希望能抓住洛阳红,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手,歇斯底里的喊着洛阳红的名字,额前的印记泛起了黑色的光芒。
长恨睁开眼睛,原本幽蓝色的眼眸变成了黑蓝色的,额前的印记也完全变黑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妖邪的感觉。
他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神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他走到堕神井前将神规丢进堕神井里用愤怒的语气说:“都是你,害得洛阳红消失,我现在就要让你消失,哈哈哈。”说完感觉身上被人打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高台上的阎绝睁着那双泛紫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收回用来攻击长恨的法术,眼中空洞洞的神色中多了些什么。
他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地说:“洛阳红究竟是我错还是你错。”说完站起身来,回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洛阳红时,洛阳红脸上纯真的模样,心中黯然道,果然不该带她上神界。
神界,本该无情。
凡间,洛阳城
夜晚,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朦朦亮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空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个小女孩穿着单薄的布衣在这冰冷的夜晚中穿行,她双手不停地搓动着用她已经冻得发紫的小嘴向手中哈气,试图祈求一点温暖。
可她这样根本不起作用,两个小手依旧被冻的红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尽管这样,这女孩还是踉踉呛呛得走着,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到哪里去。
女孩眼前已经开始模糊,晚风却呼啸而过,吹得女孩七荤八素的,本来就走不稳的女孩更是一下子跌倒在冰冷僵硬的地面上,女孩的意识还未涣散,她手指微微蜷缩用力,想要爬起来,可任凭女孩再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女孩这样想着,又想到自己母亲临死前的嘱托,可现实是残忍的,她最终还是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在黑夜中,女孩额头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女孩原本奄奄一息的呼吸竟然逐渐平稳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在黑夜中显露了出来,那人身穿白色袍子,脸上用一层薄薄的丝巾蒙住。
他看见女孩就走到女孩面前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女孩的鼻息,见女孩还活着就将女孩从地上抱起,运起内功将真气输送进女孩的身体,帮女孩把体内四处流窜的寒气驱除。
看着女孩苍白的面孔恢复了一点红色就御剑飞行,呼吸间就飞出好远。
那人抱着女孩来到了虚无山,走进门中便有一人迎上来向那人行礼道:“参见,二长老。”原来此人就是虚无山的二长老——无情。
无情挥手示意让跪在他面前的人起来,然后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问:“古玖,你深夜到此有何事?”边说边用手将脸上的丝巾摘下露出他的容貌。
如利剑般的眉,如星辰般的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完美的让人找不出一丝缺陷。
那个被唤作“古玖”的人不禁一愣,但是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答无情的话说:“回二长老,无心仙尊请二长老去无字殿议事。”无情点了点头便一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才刚挥完手,古玖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空气中了。
无情看了眼他怀中抱着的女孩,见她没有要醒的迹象便将女孩先送回了自己的无名殿,将怀中女孩放到自己的床上,出了无名殿。
无字殿里,一人站在断崖前吹萧,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恍若天神一般,而那人吹的曲调也着实哀伤,闻者皆落泪。
“师兄真是好雅兴。”无情调笑地说着走进了无字殿,无心听到无情的声音便放下萧转身看向无情,而无情则是如入无人之境,进了无字殿便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饮自酌了起来。
无心用他那双无神的眼眸看着无情的方向,眼睛里竟然没有焦距。
“无情,你还是放不下你的那份执念吗?”无心用他毫无波澜的语气问道,在一旁斟酒的无情手一僵,酒被他洒出来了一些,执念,呵呵,自己不过是爱一个人罢了,这也算执念?想着无情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有精神被麻木了,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无心依旧看着无情,虽然他看不见无情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感情变化,无心又说:“师父当初给你起名无情是何用意,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师父早就算出你命中有此劫,便要你无情,可你呢?”还未说完就被无情打断了
无情说:“师兄,你懂些什么,你本无心又何必与我谈这些,若师兄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的,那师弟便告辞了。”说完便拂袖离开了。
无心呆滞地站在原地,是啊!他本无心。
无情回到无名殿,坐在殿外的石凳上拿出他随身携带的玉佩,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玉佩,又像是在通过玉佩看一个人。
无情情不自禁的说:“小伮,天池边,你说的话可当真是验了。”说完眼神移向虚无山顶处的天池,好似小伮还在原地为他起舞为他歌,可惜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小伮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无情,曾经几何,奈何桥畔,只为等君一声唤
——画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