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轻轻放下电话,又看了陈圆圆一眼。陈圆圆正靠着墙发着轻轻的鼾声。她跟店里的伙计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来了大姨妈,请假三天。旋即一阵风跑到宿舍,她把小凤的化妆品和衣服全部翻出来。往脸上抹上厚厚的粉,眉毛描成长长的一条线,嘴巴涂得腥红。对着镜子一照,自我感觉良好。接下来试衣,把所有衣服穿了个遍,最后挑了一身白的连衣裤。看到桌上有副墨镜,随手拿来戴上。看见墙上挂着一顶镶着白色花边的帽子,也不管是谁的,取下来往头上一戴。又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几眼,眼前的她看起来既时髦又靓丽,如果她自己是个男人的话估计也会为之倾倒。
出门前,她的心格登地狂跳了几下。毕竟是第一次出去“偷”男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不用怕,有什么可怕的!”对她来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了。想起自己当过小太妹、打过胎、接过客,就差没有杀人了。她不是要向一切的传统宣战,要做一个英勇无畏的现代女战士吗?
……想着想着,不觉心里充满着澎湃的激情和勇气。
小倩失踪了三天,连小凤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火车站是个大染坊。出外捞钱的,打架闹事的,杀人越货的,贩毒走私的,寻花问柳的,什么人都有;每天,在火车站里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找工的被人勒索抢包,单身女子被骗财失身,住店旅客被人谋财害命,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小凤担心涉世不深的小倩在火车站遭遇不测。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她无法给姨妈一个交待。
第三天黄昏时分,在众人急切的期待中,小倩终于现身了。尽管貌似淡定,但见到小美时眼神仍有些不自在。在众人的逼问中,她怯怯地说,太闷了,出去散心去了。
小凤看着她气不打一处出,“姑奶奶,你以后出去的话最好跟我打个招呼,否则我的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小倩走上前搂着她的肩说:“不要担心了,我都是大人了。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可是天天不回家睡觉的,家里人都习惯了。”小凤数落着她一番,她只当是耳边风。
小美一直接不到钟先生的电话,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这天她索性去找钟先生。没想到钟先生看到她像见了鬼一样,浑身哆嗦地说:“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的?”
“没,没有人说。”他话没说清楚,转身走了。
小美回到野百合,说出对钟先生的疑心。女人们都觉得奇怪。陈圆圆性子急,冲口而出,去去去,把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找出来千刀万剐。其他的女人跟着感慨一番,宽慰了她一阵,除此之外也不能做什么。
小美却是“一根筋”的人,嘴里说把钟先生这个无情绝义的男人忘了,心里却还在惦着,一心要找那个男人讨个说法。
碰巧,这天痴痴呆呆的小美逛完街回到野百合,在小巷口碰到了一辆急驶而来的车。尖厉的喇叭声吓得花容失色,前跳后窜,一个小胡子司机跳下车,冲她吼了几声,小美也不示弱,叉着身子堵在路上,看他能拿她怎样。车上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竟是钟先生!再朝车里看,车后座端坐着一个女孩,眼熟得紧,对视之下发现竟是小倩!两人都像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