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杨小脚看不怪黄秀英家里乱得像个狗窝的样子，又和黄秀英吵翻了。黄秀英毫不示弱，冷不丁地脱口而出：“我再不爱干净，不要脸，也不会像某些人跟别人生了个野种，还瞒天过海蒙混过关，那才真正叫不要脸。”
“你说什么？”杨小脚一下子懵了。
“王炳良，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啊！你——”杨小脚马上意识到什么，神情激情得不行，头不由自主地朝着黄秀英撞过去。
“你看，你看，心里有鬼吧。”那货赶紧闪到一边，在一旁煽风点火。
杨小脚冲着黄秀英一顿乱骂：“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也跟着别人一起来捉弄我这把老骨头，今天老子把命不要了，也要把你这堂客的臭嘴撕烂，偷人的婊子，疯狗X的货……你就不能消停消停，非得要把我们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家破人亡才肯罢休不成？”
“你再骂，我就到大屋堂前喊去了，看你要不要脸？”黄秀英一点也不示弱地嚷嚷。
这话一出，倒是把杨小脚给震住了。不过，顷刻后，她往地上一蹲，呼天抢地大哭大叫起来，惊得一条弄堂的人全都跑过来看热闹。
黄秀英得意地狞笑起来，心想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到二愣子几个气呼呼地跑过来，赶紧跑出了门，仓惶地向大屋堂跑去。
刚跑到泉眼边，就听到背后有人惊恐地尖叫：“不得了，不得了，二强拿着刀杀过来了……”
伴随这声音一个人影狂奔而至，出现在黄秀英的眼前。刘二强脸色煞白，瞪着血红的眼睛，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对着她狂吼着：“黄秀英，你给老子站住，你这个无情绝义的婊子，你敢说老子是野种，老子今天不把你乱刀砍死，对不起天地良心。”
黄秀英见这阵势，打了个寒颤，人都站不稳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刘二强气成这样。
“杀人哪，救命啊……”黄秀英憋足了勇气，扯着嗓门冲正在泉眼边洗衣的女人大叫着。正在洗澡的刘三强穿着条裤衩跑过来，一把从背后死命地抱住了刘二强，无奈身子单薄一下子就被他甩到了一边。刘二强继续冲到黄秀英的面前，举刀要砍，有人拦在她面前。一看是刘大强，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颤声道：“老二，你要杀就先把你哥杀了吧？”
刘二强左手拿着刀，右手抓住他的肩膀，想用力将他弄开。刘大强死命护着黄秀英，拉扯了几次，没有成功。
“你给我滚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看在我们是兄弟的面上，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不要护着这个婊子，我今天不杀了她不是人。”刘二强脸无血色，额头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珠，一副完全失控的样子。
“你嫂子如果犯了法，应该由政府来管。你不能这样善自作主，胡作非为。”刘大强为自己的老婆辩护着。
“你走开，再不走开，我连你一起砍了。”刘二强拿着明晃晃的菜刀，指着刘大强的眉心。但刘大强不理会他。千钧一发之际，邬细球从背后抱住刘二强，令他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罢手。刘二强边走边骂骂咧咧，“黄秀英你这臭婊子，你不要跑了，我迟早会来找你算帐的，刘大强，你这个头上扣屎盆子的乌龟王八蛋，你活在这世上干什么?”
“这二愣子，就知道天天喊打喊杀的，不干正经事。”刘大强见刘二强走远了，叹了口气，一边安慰着黄秀英几句。黄秀英不领他的情，扭头走了。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杨小脚一下了成了村里的新闻人物，关于她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杨小脚又气又急又羞，躲在屋子里四门不出。一家人也被这突出其来的野史搞得不知所措，个个灰头土脸的。
一天，杨小脚想不开，见到屋里没人就偷偷套上根绳索想一死了之，好在被刘叶青发现得及时，才得以挽救。母女俩抱头痛哭，哭干了眼泪后，刘叶青就试探地问杨小脚：“咱母女俩说说知心话，你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
“你这杀千刀的婊子，难道连你也不相信自己的娘不成?这偷爹的婊子也不知是从那里得来的谣言，无端地要泼我的脏水，来污蔑我的名声。我嫁到刘家几十年，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爹的事。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啊！”
“好，我相信你！走，咱们去把这个惹事生非的婊子的嘴撕烂。”说完挽着杨小脚出了门。一边不住地叮嘱母亲，既然是被冤枉的，就抬头挺胸，让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母女俩相伴走过大屋堂，还是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村民用觊觎的眼睛看着她们，但都被刘叶青一一挡了回去。
碰巧在村前的小路上撞到了黄秀英，这母女像两只发怒咆哮的狮子挑衅地挡在她的面前。黄秀英也不示弱，自恃身强体健，也没把这一老一小放在眼里。双方好一阵激战，刘叶青眼尖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乱抓一气，嘴巴也不歇着，见到肉就咬。杨小脚也狠起心地用双脚对着黄秀英的下半身就是一阵乱踢，嘴里不住地骂着：“把你这臭B踢烂了，看你还敢不敢在外面偷人。”
村里好事者远远地站着看热闹，一些没大人管的小孩子不住地鼓掌叫好，他们只当是在看真实版的武侠片。酣战良久，有人实在看不过去才装模作样地上前做“和事佬”。不过也是有意无意地拉着黄秀英，给其他两人以可乘之机。与其说是在劝架，还不如说是在帮着她们一起整黄秀英。黄秀英被打得晕头转向，她哪里受得这样的鸟气！她越是气，越是急，越是失去防备之心，结果反遭到更大的狠手。
黄秀英又气又恨，索性往地上一趴，满地打滚。母女俩这才停下手，站在一旁看了会热闹，就心平气爽地扬长而去。刘大强找到黄秀英时，黄秀英已是惨不忍睹，浑身污泥，披头散发，满脸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