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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台斜照在寝室的床榻前,木婉约正嘟长着嘴角摆弄着繁复累赘的锦袍,懵懂地站在祁澈的身后比划着,小脸上印着深深的迷惑。

祁澈侧目,居高临下地瞧着皱着脸蛋苦思冥想的木婉约,温润一笑,伸出修长的臂弯拉过木婉约的小手,一点点地教着她如何为他穿戴男子的锦袍。

“就这么简单?”系上腰带后,木婉约囧色地盯着容光焕发的祁澈,气馁地嘟哝着嚷嚷。

“那婉约觉得会有多难呢?”祁澈好笑地反问道,这小妮子一看就没有为男子穿戴过衣服,而自己是她的第一个,想了想,心情顿时更加雀跃起来,弯着的唇瓣笑得更加灿烂,吓得正端着水盆进来的婢女踉跄地软倒在地面上,目瞪口呆地盯着总是冷着脸的自家王爷。

“你怎么了?”木婉约万分不解地挑起柳眉,蹬蹬瞪地跑到婢女的身边,好心地扶着她起来。

婢女颤栗地后退了两步,不敢让王妃搀扶自己,哆嗦着捡起水盆,在祁澈的瞪视下畏畏缩缩地离开西苑的寝室。木婉约回头,恰巧瞥见寒着脸的祁澈,腮子一鼓,气恼恼地冲到祁澈的身前,扯着他的衣襟拉下他的脑袋,灵敏的小手狠狠地掐上他的脸颊,使劲地用两只手指拉开他的嘴角,列出一个茄子的模样。

祁澈不解地拍开她的手,不怒反笑,吱声道,“婉约想谋害亲夫吗?”

木婉约横了他一记,气急败坏道,“端王爷,您老是绷着一张脸,不怕长皱纹也要为府里的丫鬟家丁想想,老是对着这么一张脸,命都短两年。”

祁澈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故意贴近木婉约的小脸,贼兮兮道,“那夫人觉得为夫要怎么样才合意呢?”

木婉约别扭地移动了步子,避开祁澈那温热的气息,哼哼道,“端王爷什么样子都好,就是不要黑着脸吓着丫鬟们。”话毕,木婉约运用真气,逃窜般地向着敞开的房门溜了出去。

祁澈朗声一笑,目光追随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粉红,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头,木婉约也好,蒙轻涵也好,只要她一天还在他的王府,只要她一天还顶着他王妃的头衔,就不许任何人窥觊她,即便是慕容甄也不成。

“黑风。”祁澈冷声百里传音,不一会儿粗狂的男子已经跪在他的面前。

“王爷!”黑风低眉,恭敬地唤了一声。

祁澈挪动了步子,凝神望着窗外的一簇簇梨花,肃然地吩咐道,“查一下蒙轻涵的踪迹,不许她踏进都城半部,若有违抗,杀!”

黑风魁梧的身子颤栗了一下,祁澈是出了名的残忍无情,可是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弱女子凶狠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必在王府中的王妃已经占据了他的心。

“黑风?”祁澈不满地低吼,黑风应了一声,迅速地离开西苑,带着怜悯和不安的心追寻真正的蒙轻涵。可是这又该怪谁,只能怪她自己的愚昧,不该惹恼了祁澈。

都城的大街上,喧闹的人群在街道的两旁吆喝着,卖杂货的小子不断地向闲逛着的姑娘们招手夸耀自己的胭脂水粉。花轿里的水漪纤细的酥手掀开帘子,嫣然轻笑地扫视着街道上那琳琅满目的小档子,忽而,一抹俏丽的小身影映入眼帘,喝了一声轿夫,温和地吩咐身边走着的丫鬟,“小莲,扶我下去。”

“是,小姐。”小莲乖巧地应了一声,扶着水漪的小手轻缓地从轿子上走下来,似笑非笑地往木婉约站着的小摊子走去。

卖珠钗的小摊上,木婉约调皮地逗弄着各式的小珠子,心里甜滋滋地想着慕容甄送给她的玉钗,那些纷纷扰扰的阻隔早就烟消云散。

“小姐?”玲珑不好意思地唤道,卖珠钗的老板憋得几乎快要发火了,她家小姐居然不怕死地左挑右挑,还把好好的钗子变得一文不值,真是苦了她这个丫头,要受着那老板射过来的冷光。

“哟,这不是醉仙楼的名妓水漪姑娘,这儿个是吹了什么风,居然这么闲着在大街上逛,不怕澈哥哥找不到人拆了醉仙楼吗?”轻灵的声音在木婉约的身后响了起来,转身,一个艳若桃李的女子酸溜溜地对着款步而来的水漪讽刺道,小巧的小巴高扬,冷傲地鄙视着含笑如花的烟花女子。

水漪雅然地淡淡一笑,对着女子拂了一身,“芸郡主,”而后慢悠悠地走到一脸迷蒙的木婉约跟前,恭敬道,“端王妃吉祥!”

“端王妃?”名唤芸郡主的女子愕然地喊了一声,目光上下地打量了木婉约一番,趾高气昂地兹了兹嘴,“还算有几分姿色,不愧是蒙大将军的女儿,荆州的第一美女,可惜也不过尔尔,第一天新婚夜就被澈哥哥独留在新房!”

木婉约纳闷地蹙了蹙眉,水漪好心地凑近她,在她耳际低囔,“符羲山庄庄主的独生女符若芸,当今圣上册封的芸郡主。”

木婉约明了地眨巴了眸子,漫不经心地扬起嘴角灿烂一笑,“原来是求夫不得的芸郡主,轻涵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芸郡主见谅。”

“你!”符若芸气恼地踱了一脚,气急败坏地指着木婉约,“蒙轻涵,你不过是皇上亲点的王妃澈哥哥才不会迫不得已娶你,不要以为澈哥哥会爱上你。”

木婉约耸了耸肩头,又是一个被祁澈那张臭皮囊蒙骗的小女孩,撇嘴驳了一句,“亲点的也好过你,连个像样的名分也没有。”

“澈哥哥才不会,他……一定会休了你的……”符若芸底气不足地辩驳,祁澈可是她从小就爱慕的男子,这一辈子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男子有资格当她的夫君。

“哦?”木婉约挑了挑眉,“王爷说过要娶芸郡主了?还是郡主在自作多情?”

“蒙轻涵!”符若芸小脸一青一白,暴跳如雷地从腰间抽出一挑长鞭,挥舞着向着淡定的木婉约甩过去。

木婉约一个激灵地闪躲,轻松地用手掌接住鞭子的尾端,一拉一扯,将掌控权移到自己的手中,挥舞着甩了符若芸一鞭,痛得她捂着手臂直喊疼。

“郡主,本王妃劝你一句死心吧,王爷要是有心娶你,凭他的势力会甘愿让我顶着王妃的头衔而伤你心?”话毕,将手中的鞭子扔到角落里,甩手大咧咧地拉上玲珑。

水漪兴致满满地上前一步,截住木婉约的去路,而此时飞驰而来的马匹上,文朔魅笑着跃到木婉约的身前,同情地睨了身后踉跄爬起来的符若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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