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过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苏暮尘的左侧脸庞贴着他的胸膛，左耳与他的心脏距离最近，能够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秋璟言睁着眼睛，看着她的头顶，她发上簪着的那支梨花钗赫然落入他的眼底。原本还放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颤，他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像是下了个什么重要的决定。
“即使过了那么久，你的味道还是那么生涩。”秋璟言开口，冷酷无情的话就这么冒了出来，与前一刻的温柔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苏暮尘乍一听到他的话，原本闭着的眼睛嚯地睁开，她抬高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竟然说出这种话？在刚才的温柔以后还能够强硬冷酷地说出这种伤害人的话？难道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她赶离他的身边么？
“你……说什么？”苏暮尘将手从他的胸膛上移开，双眸中装着满满的认真。
“我说你的味道那么生涩，难道在铜雀楼里边，上官没有教过你什么吗？”秋璟言也紧紧地盯着她，说出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话。
“啪——”一阵脆响在两人之间响起。
苏暮尘的掌心发烫，很疼很疼，疼得她又想要掉眼泪了。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在秋璟言的脸上，吼道：“就算你想要要极力地伤害我，从而达到让我离开你的目的，你也不要再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秋璟言的左脸上印着一个红红的掌印，那一侧的脸都在发烫，并且有愈来愈烫的趋势。
很疼，但是——这是他应得的，他没有抬手去抚触那一块疼痛的地方，因为这样的疼痛能让他更加清醒。
“那你明白我的目的——接下来不需要我再说更多的话了吧……”秋璟言眸色微微一动，看着她，脸上竟然还带着一抹笑容，“大门——你知道在哪个方向……”
苏暮尘有想要扬起手来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但是举高了手以后，却迟迟不忍心落下来。刚刚自己是失控了，才会将那一巴掌打下去。当她听到那一声脆响，还有他脸上浮起的红肿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想让她离开他的身边，还是下手去打了他一巴掌。
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嘛。
苏暮尘慢慢地垂下手，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秋璟言。
“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想要赶我走……”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掉了下来，但这一次不像刚刚那样类似于洪水暴发，而是缓缓地，像是漫步一样，缓缓地从她的脸颊上滑下来，源源不断。
“当我看到你带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当我听到你用那么冷淡的表情说出那么冷酷的话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当我走出这栖仙阁的大门，却觉得自己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苏暮尘一个一个地把问题抛给他。
“当我听品月说她是你的表妹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当我听到她说你体内有蛊，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当我假装失忆，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装作不认识上官、十七、绿倚、风大哥、弦姐姐……还有你，甚至要露出开心的小脸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苏暮尘声音越来越重，眼泪反而渐渐地止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