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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茶仙

诸葛嶷尴尬地注视着来人。这些天闲得无聊,连认识哪些人都忘得模菱两可。只记得回到CD,首先是拜访马超,然后才去东宫。在东宫的那次舌战中,大约有秦宓、马谡、孟光、许慈、来敏、廖立、习祯、邓芝、尹默,还有苏章。而这位身着锦衣的中年,似乎见过,可惜姓名却忘记了。

“请恕在下记性不佳,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这些天诸葛嶷成熟不少。与初来乍到时那种高谈阔论,与荆蜀士人舌战的意气风发相比,现在的他变得很低调,也很务实。

跃跃欲试步入政坛受挫后,诸葛嶷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得罪人,至少要少得罪人。在上次舌战里他得罪的西蜀文士很多,而且他对选才的立场那种独树一帜的态度,于荆州派和益州派,真是两处不讨好。

也难怪诸葛亮会用冷淡来封杀他。至少此刻的诸葛嶷会这么想。

“贵人多忘事,忠烈侯可是咱们蜀汉的大贵人啦。在下鲁国人刘琰,字威硕。”锦衣人幽默地笑道,寥寥几句已显出对诸葛嶷忘记自己的略微不满。

刘琰是刘备的宠臣啊。诸葛嶷记得三国志描述,刘备在豫州就辟举其人为从事,因为五百年前都是刘姓一家,有风流,善谈论。刘备待他亲密,经常以宾客身份随刘备出行。刘备平定益州,此人出则为固陵太守,也是个地方二千石的高级官员。至于后来事迹如何诸葛嶷也记不清楚,只记得该人有钱,又爱奢靡。

“原来是鲁国刘威硕刘公,失敬失敬!”

‘公’是古代对年长、有地位人的尊称,刘琰闻听非常中意,喜色说道:“足下博学多识,鄙人想邀请您到天香茶楼一叙。”

喝茶,正是平生一大喜好。有人出钱请喝茶实在叫他喜出望外。

三国里也有好茶可品?诸葛嶷对茶艺研究深厚。印象里三国时期的茶艺尚处于萌芽阶段。汉代茶叶传播主要还只显于荆楚或长江中游,三国时期江南和浙江沿海东部,茶叶的饮用和生产也逐渐传播开来。

刘琰久居荆州,从那时起就入乡随俗,学荆楚士人养成品茶的习俗。后来刘备入蜀,荆楚人士逐渐把饮茶文化传到益州。

天香茶楼就是来自荆州的客商在CD开办的茶楼,来自荆楚的文人便是他的主顾,就连生性洒脱不羁的蜀人也慢慢接受这一饮食文化。

夜幕来临,茶楼上下来往如梭的茶客,把这雅俗共赏的空间烘托得分外热闹。更有趣的是天香茶楼对面的春闺院,花枝招展的舞女,清脆婉转的歌声,增添了天香茶楼的魅力。

天香楼布局别致。上得二楼雅室,凭窗远眺,满城景色尽收眼底。尤以隔街对望的春闺院丝竹之声,靡靡之舞让人耳目清新之余,尚可大饱眼福。

“想不到京城竟有如此洞天福地!”诸葛嶷大为惊叹。

天香楼建造得非常独特,登楼远眺可以尽情欣赏到春闺院戏台歌舞全貌。天香楼、春闺院自成一派又包融其中,可谓色香味俱全,足见建造师设计之巧,妙不可言。

诸葛嶷一面欣赏美景,一面说道:“此处生意兴隆。没想到饮茶之风流行CD。”

“这些人并非都是来饮茶品茗,某些人原是冲着对面来的。”刘琰笑着指向门户大开的春闺院。

诸葛嶷顿时会意,有感而发,七言绝句信手拈来:“醉翁之意不在茶,在乎花前之乐也。”

“好诗句。只是醉翁不知是哪位先贤名号?”刘琰爱好诗赋闲谈,于治国和军事却是门外汉。

诸葛嶷轻轻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小口。就在品茶的时候,已经意识道:诗赋不可以胡乱引用,否则被爱好诗赋的文人识破,可就让人见笑啦。

“醉翁者沉迷其间,闻香下马,饮茶陶醉,乐不思归。”诸葛嶷的解释有些牵强。

刘琰哈哈大笑道:“蜀人喜好诗赋,寄情于声色。那些士家子弟光顾春闺院流连忘返。却有些风雅文士跑到天香楼,明为品茶,实则赏花。”

“既然有爱美之心大可亲临春闺院,何苦借喝茶为名,隔街窃香。君子有真伪之别,此等人都是十足的伪君子。”诸葛嶷对所谓的风雅之士大不以为然,故而出言讥讽。对于虚伪的人,诸葛嶷深恶痛绝,因此对于争议颇多的刘备也不是很喜欢,只不过佩服他遇到挫折百折不饶的优良品质。

刘琰慢文斯礼地揭开茶盖,赞许地微笑道:“那些前来观花的风雅之士并非全都冲着春闺院来。”

诸葛嶷更加惊奇道:“难道天香楼也有名花?”

“对面那些残花败柳在这位茶仙面前不值一提。”说到茶仙,刘琰的眼睛流露出欢喜的神色。

“茶仙?”诸葛嶷很惊讶。他只听说茶圣陆羽,因为《茶经》闻名于世。

陆羽,字鸿渐,一名疾,字季疵,号竟陵子、桑苎翁、东冈子,或云自太子文学徙太常寺太祝,不就。唐复州竟陵(今湖北天门)人,一生嗜茶,精于茶道,以著世界第一部茶叶专著——《茶经》闻名于世,对中国茶业和世界茶业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被誉为“茶仙”,尊为“茶圣”,祀为“茶神”。他也很善于写诗,但其诗作目前世上存留的并不多。他对茶叶有浓厚的兴趣长期实施调查研究,熟悉茶树栽培、育种和加工技术,并擅长品茗。唐朝上元初年(公元760年),陆羽隐居浙江湖州苕溪,撰《茶经》三卷,成为世界上第一部茶叶专著。

“茶仙是天香楼楼主的掌上明珠。楼主据说是江陵富商,世代经营茶叶,在茶界名声不小。传说茶仙天生丽质,有沉鱼落雁之貌,难能可贵的是她博学多识,世所罕见。”看得出刘琰对此人垂涎三尺。

“传说?莫非威硕兄也没见过。”诸葛嶷更加惊奇。茶仙既貌美又有才,堪称“文姬”第二。

“我可没那福分啊。就是CD那些达官贵人怕也没几人见过仙子的美貌。这位仙子好生清高,她放出话来只有才学广博的人才见上一面。据我所知,偌大一个蜀郡只有一人有幸得见仙子尊容。”刘琰叹息道,为自己未曾目睹芳容大为遗憾。

“才学博识的人,恐怕只有诸葛丞相和秦宓啦!”诸葛嶷由衷地佩服这两位学识渊博的名人。

“丞相家有贤妻,自然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倒是那个姓秦的小子,曾经见过仙子一面,真是叫人羡慕。足下学识渊博,倒可以目睹仙子的芳容。”刘琰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大有平生之憾的感觉。

“惭愧,惭愧。比起秦子勒,在下差得远哩。秦子勒贵为蜀川第一,尚且只见过仙子一面。像我,恐怕没那个机会。”太子堂前诸葛嶷败在秦宓手里,心服口服。

诸葛嶷暗思:刘琰邀请我绝非喝茶,谈论美人这么简单,一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只是这人成熟老练,轻易不会暴露意图。不如我先发制人,看看他究竟要我做什么。

“威硕兄今夜邀请在下不光是品茶吧?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诸葛嶷首先把话题转入正轨。

刘琰不慌不忙地笑道:“先不着急,咱们一面品茶,一面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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