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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善恶双头僧

明朝天启年间,清州李元外夫人生下一男婴,此婴肩生双头,家里人以为是妖怪,便用包裹包好准备到野地里活埋。正当家人背着男婴往野地里赶的时候,四方云游的法度和尚拦住了家人的去路,问:“施主如此慌张要去做什么?”家人慌说:“大师父有所不知,我家夫人生下一怪物,我得赶紧把它埋喽。”法度和尚一听,忙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道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把那怪物交给贫僧吧。”家人一听,既然法度和尚要这怪物,那就给他吧,就把包裹从身上解下来交给了法度和尚。法度和尚打开包裹一看,也吓了一跳,但还是把那男婴包好,背在身上走。

法度和尚回来到一座庙中,给男婴取法号了空,那男婴便成了双头僧。了空一天天长大,法度和尚便教他习文练武,背诵经文。这了空也真是绝顶聪明,法度和尚教什么,他就会什么,两个脑袋异口同声,法度和尚好不喜欢。

了空长到十八岁的时候,武功、文采、悟性都已非同寻常,法度和尚非常喜欢,就传给了他武功绝学“霹雳掌”。传罢,法度和尚对了空说:“这‘霹雳掌’是‘易筋经’和‘洗髓经’有机结合的上乘武功,平时不可滥用,如果非要用,也只能用以扬善除恶,绝不能斗勇动狠,伤人性命。”了空点头:“徒儿谨尊师命,绝不滥用此功。”

又过了半年,法度和尚把了空叫到跟前,说:“了空啊,师父本是少林寺戴罪受罚僧,今日罚期已满,我该回少林寺了,你已经长大成人,就四海为家去吧。”了空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四只眼睛泪水横流:“师父,你也带我去少林寺吧,我不想离开你。”法度和尚手捻着佛珠,说:“少林寺的戴罪僧是不能在外面收徒的,我带你去少林寺他们也不会收留你,你还是先四方云游,待我回到少林寺后,把这事跟住持、方丈把事情说清楚再做打算。”了空说:“可是,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联系呢?”法度闭起眼睛:“一切随缘,师父收你为徒是缘,你能不能随师父上少林也是缘。”说罢,便呼啸一声飞身而去。了空一见,也只好站起来,出了那座庙,开始四方云游。

这一年兵慌马乱,盗匪横行,了空来到德州地面。到了德州以后,了空便到处化缘,遇到有强人祸害百姓,他就出手相救。时间一长,德州人都认识了这位双头僧,有人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双头大侠”,强人见了就跑,普通百姓人人赞道。

时间一长,了空在德州可就有了名了,好多人都主动给他送钱送粮,他也就不用去化缘了,白天在街上转转,看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晚上就睡在庙中。

这一天,了空正在给在街上闭逛,一个老汉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见了了空就跪下了:“大师父,救救我女儿吧!”了空忙把老汉扶起来,问:“你女儿怎么了?”老汉说:“昨天晚上,我们家去了踩花贼,把我大女儿给祸害了,我还有一个小女儿,你快救救她吧。”了空一听,两个脑袋一撞:“这里出了踩花贼了吗?”老汉说:“大师父你还不知道啊?这踩花贼都在城里闹好几天了,总是昼伏夜出,专门祸害良家妇女,因为他武功高强,官府都抓不着他。”了空问:“那踩花贼长得什么样子?”老汉说:“鬼知道那踩花贼长得什么样子,听官府的捕快说,那踩花贼作恶的时候头上戴个大斗笠,谁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了空左右两个头一碰,两张嘴异口同声:“你不要着急,今天晚上我就到你家里去,看看那踩花贼到底有什么本事。”老汉一听,二次跪倒在地:“谢谢大师父,你要是能抓住那踩花贼,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了,我们给你烧高香!”了空赶紧把老汉扶起来,跟着老汉回了家。

到家之后,老汉好生招待,然后把了空安排在客房休息。到了晚上,老汉还是觉得不放心,就悄悄起来,想看看那了空怎么去抓踩花贼。当他来到了空住的房间一看,了空不见了。正在愣神,忽听四女儿房中有动静,跑过去一看,见一个头戴大斗笠的人正在床上对四女儿施暴。老汉一惊,踩花贼!赶紧跑到院中高喊:“大师父,踩花贼来了,快救我女儿啊!”老汉一边跑一边喊,喊了半天,了空突然从房下跳了下来,问:“踩花贼在哪里?”老汉颤颤惊惊,用手一指女儿房间:“就在那里,我女儿已经……”说罢,放声大哭。了空飞身来到老汉女儿房中,一看老汉的女儿已经死在了房中。了空叹口气,对老汉说:“我来晚了一步,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抓住这个踩花贼。”说轻,便回到原来住的房间休息去了。

了空一走,老汉想再到女儿房间看看,突然一个东西从房上掉了下来,正砸在他的头上。拾起来一看,是刚才踩花贼头上戴的大斗笠。这大斗笠与一般的斗笠不同,斗笠下面有两个头圈,只有两个脑袋的人才可以戴上。老汉慌然大悟,这踩花贼就是这双头僧!老汉不敢怠慢,拿着那个大斗戴就跑到官府报了案。

官府接到报案之后,点齐一队人马包围了老汉家。捕快们操刀在手,站在院中大喊:“双头贼僧,还不出来服绑?”捕快们一喊,了空从屋里出来了,揉揉四只眼睛问捕快:“施主来此有何贵干呢?”老汉一见,跑到了空面前:“大胆双头贼僧,你还在这里装算,你分明就是踩花贼?我女儿就是你糟蹋的!”了空愣了:“老施主,我到你家来就是抓踩花贼的,怎么一觉醒来,我自己成了踩花贼了?”老汉一听:“你胡说,你刚才从房上跳下来,那斗笠也是从房上掉下来的,你还说你不是踩花贼?”了空两个脑袋一撞,两张嘴异口同声:“我刚才上房了吗?没有啊,一直都在屋里睡觉啊。”捕快们一看:“少说废话,给我拿下!”说着话,挥刀就冲。了空把手一挥:“哎,施主,你们怎么乱抓好人呢?”捕快们不管那些,冲到了空面前抡刀就剁。捕快们一动手,了空只好还手了,身形一转,便使出了“霹雳掌”,但只用了一成功力。捕快们一见,齐声道:“一点没错,这双头僧就是踩花贼,我们的几个弟兄就是被他这功夫伤的,上!”了空急了:“你们诬陷好人!”便在掌上加了力道,双掌击出,捕快们便跌出一丈多远。就在捕快们吩咐弓箭手开弓放箭之时,了空已腾空而起,跃上房顶走了。

了空走了以后,没有回那座庙,而是出了德州,来到了一座小镇,钻进了一座娘娘庙。到了庙里,了空找块空地坐下便睡。

第二天醒来,了空一睁眼,见法度和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面前。了空赶紧跪倒:“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法度和尚把了空扶起来:“好了,师父这次来是想带你去少林寺的,可是你的武功还不过关,我再传你一招‘善恶无形心法’,学了这心法,你的武功就会大增,到了少林寺就能过十八铜人阵了,过了十八铜人阵,你才能进少林。”说罢,便教了空“善恶无形心法”。

心法传毕,已是长灯时分。法度和尚说:“好了,你的心法已经学成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早早休息吧。”说完,便打座睡了。

睡到半夜,了空的一个头突然睁开眼睛,一只手从背后悄悄取出一个小包,轻轻捻开,将包捂在了另一个头的鼻子上。过了一会儿,了空轻轻站起来,走到法度和尚跟前,轻轻说道:“老东西,谁要去少林?在外面玩玩女人多开心,你去死吧!”说着,便挥起双掌,想用“霹雳掌”结果了法度性命。可他的双掌刚挥起来,突然头痛无比,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

这时,法度哈哈一声大笑,睁开了眼睛:“了空,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双头之中原来一善一恶,白日里你双头合一,都是善面,到了夜里,一颗头恶念便起,用‘迷魂散’迷住另一颗头出去做恶,以至于成了踩花贼,为师如果不是用‘善恶无形心法’判断,还真辨不出你哪颗头是善,哪颗头是恶呢,这善恶无形心法,是达摩老祖面壁悟出的性心法,动善念武功倍增,动恶念头痛欲裂,武功难以施展,你这头动了恶念,所以才如此痛苦,与其这般痛苦,不如早早除去的好。”了空那颗恶头一听,连忙求饶:“师父饶命,以后我改就是了。”法度道:“你这恶头不除,日后必会牵扯那颗善头,留之不得!”说着,便使出大力金刚手,将那恶头紧紧抓住,用力一挤,将那颗头拧下,然后封住几处要穴,撒上红疮散,帖上止血膏,便又打座睡了。

第二天,了空醒来,发觉自己肩上轻松了许多,摇头一撞,觉得那边的头的见了。了空一愣了,问法度:“师父,我的那颗头怎么不见?”法度道:“你乃是世间造化的善恶之身,善恶本一念,为师已将你恶的那一半除去了,以后专一我佛,积德行善吧。”了空点头:“徒儿明白了。”说罢,便随法度启程,赶往少林寺。从此,人们再没见过双头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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