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思间,背上的天眼神剑忽地轻啸出声来。
月牙儿,李老实和雪惊人在一起,闻言皆向雪惊人背上的剑看去,李老实喜叫道:“雪兄弟,怎么你的剑会啸,矮子来了吗?”
雪惊人微微点头道:“天有眼,剑会啸。矮子盗们当绝。”
月牙儿面露惊讶之色,左手捏诀,向高挂在城楼上的灵珠一指,伴随一声雷响,灵珠光芒大作,射穿迷雾,如同拨云见日,城中顿时四处通亮。
“听她这掌心雷,道行应该不深,应当不足以驱使那怪风,难道卷走默涵将军的另有其人?”可究竟是什么人呢?雪惊人深感疑惑。
要知道雪惊人的灵力来源于天眼神剑,土遁术仍然赶不上那怪风,可见驱风之人道行之深。月牙儿这点区区道行差的太远。
突然现在眼前的五个矮子盗打断了雪惊人的凝思,只见那四个矮子盗个个身高四尺,头顶两边的毛发剃的精光,只留中间一嘬。看上去可笑至极,手里都握着一把弯刀。
这群矮子盗本是偷袭月城而来,却被灵珠射穿迷雾露了行踪,措手之间,一个个满脸惊慌。
李老实大吼一声,猛扑了上去,他使一杆长枪,一枪挑起一名矮子,竟抛起十余丈高,从城内直接扔到城外去了。月牙儿却使的是一把小刀,身子一闪,也杀了一名矮子。
能借迷雾忍术混进城的,都是矮子国中忍术的高手,但一来是措手不及,二来是在单打独斗上还是要逊月牙儿和李老实他们一筹。因此一照面便死了两个。剩下三名矮子盗却是凶性大发,两个奔向月牙儿他们,另一个竟不知死活,直向雪惊人奔来。
雪惊人冷笑一声,却不忙拔剑,向着一边的翠姑道:“李大嫂,我说过杀十个矮子便喝一碗酒,你可数好了,可别亏了本。”
翠姑笑道:“亏不了,我已让我爹爹新酿了十大坛子酒,要喝,那就可得看雪大哥的手段了。”
“好极了。”雪惊人哈哈大笑,随即闪电般拔出天眼神剑,一剑劈下,
那矮子本也是一道劈来,但却没想到雪惊人不躲不闪,竟以攻对攻,两人当面对劈。一下懵了。不敢劈下来,竟将刀往面前一横,想要隔开雪惊人的剑。但他的弯刀怎能隔开雪惊人的天眼神剑。可怜,给雪惊人一剑劈下,连人带刀,一劈两半。天眼神剑太过锋利,那矮子身子两边分了家,竟亦有神智,两只眼睛左右对看,眼见着自己的身体向两边倒下,先是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明白了,两只眼珠子顿时一齐瞪大。
那样子即滑稽又恐怖,翠姑忍不住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李老实对雪惊人叫道:“兄弟好本事。”月牙儿也道:“雪大哥好神勇。”雪惊人哈哈一笑:“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多杀几个好好换酒喝。”
借迷雾忍术进城的矮子盗约摸有一二十人,往日借迷雾匿形,给月氏造成巨大的被动,今日不同,让灵珠暴露了行踪,虽都是好手,但月氏一族刀枪剑棒齐上,以多打少。“给我留个。”雪惊人话没说完。“噗呲”,伴随钢刀入肉声,最后一名矮子盗被月氏族族众给了结了。雪惊人大喊晦气,只得冲上城楼。
配合进城的矮子盗,城外的矮子也发起了猛攻,雪惊人从城头往下看去,之间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的矮子盗,大概五六千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要命的往上爬,雪惊人大喜,一剑一个,杀了七八个,仍觉得不过瘾,见海面上挺着几艘矮子的战舰,一个主意飘上心头。对月牙儿道:“矮子盗屡屡侵犯我天朝边界,实在可恶,待我前去烧了他们的战舰,断了他们去路,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月牙儿刚叫一声不可冒险,雪惊人已纵深跃下城楼,神剑狂舞,眨眼间便杀到了海边。矮子盗虽多,竟无人能阻拦他一步。雪惊人本想使用遁术,那样更快,但在月牙儿面前,他想留一手。即便是这样,也是城上的月牙儿和城下的矮子吃惊不已。
矮子战舰本就留着几个人看船,给雪惊人一剑一个三两下就杀个精光,随即放起火来,十几条矮子战舰一齐烧着。
矮子本已给雪惊人的神勇吓的魂飞魄杀,突见战舰起火,断了后路。顿时慌了神,本来是凶神恶煞,这是却是惊恐万分。惶急后退,月牙儿开城杀去,雪惊人也大喊杀回。前是追兵,后是大海,左右是悬崖,再加上雪惊人这条恶狼。矮子一时间哭爹喊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的跳海,有的掉崖,大部分却是做了雪惊人和月氏族人的刀下亡魂。月氏族人平日及其痛恨矮子盗歹毒,这时再不容情,若非月牙儿执意要抓个舌头来问口供,只怕当真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这一仗,矮子盗全军覆没,月氏族却伤亡较轻。天明摆酒庆功,众人推雪惊人和李老实建功最大,纷纷前来敬酒,雪惊人是来者不拒,大口畅饮,当真痛快之至。
喝了一日,到了傍晚时分,雪惊人寻思:“这酒虽香,但这么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去大燕山转一转,找不找得到默涵,都该回军队了。”打定主意,去找李老实辞行,却见李老实蹲在一棵大树下,满脸痛楚的抱着脑袋。
雪惊人笑着走过去拍拍李老实的肩膀道:“怎么了,李大哥,喝多了头痛?走,再去喝三大碗就不痛了。”
李老实却一把抓住雪惊人,痛苦的道:“兄弟,我不是喝醉了,我是想不通了,兄弟,你说,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公,要如此对待我月氏。”
“怎么了,老天爷不错了,”雪惊人笑道:“既灭了矮子盗,又有酒喝,你还想怎样。”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族长从俘虏嘴巴中得知昨晚那只是矮子盗的先行部队,大股的还在后面呢,这灭字从何说起。李老实摇头。
“那好啊,我正愁没喝过瘾呢,”雪惊人道,“莫不是李大哥怕了哪些矮子。”
“我怕了哪些矮子?”李老实直跳起来,怒视着雪惊人道:“我李老实这一生怕没了家园,怕没酒喝,却从来不怕矮子盗,下次再说我怕矮子,就算你救过我的命,我也要找你和你打一架。”
雪惊人本是和他开玩笑,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李大哥干嘛还哭丧个脸?”
“兄弟啊,刚刚收到消息,说是黑水王竟去大华请来了援军,不久就要攻打我们,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啊?”说完又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原来消息已经传了过来。”雪惊人暗笑,心想:“也好,喝了他这么多酒,他日在战场上也不好下手,也好,今日且吓一吓他,如若肯投降最好,,然后再一起喝酒,一起杀矮子。”道:“如此可就难办了,尤其是你们通往黑水国的地方,未筑城池,大军可直入大燕山,到那时---”
话未说完,却见翠姑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喊道:“当家的,不好了,出大事了,族长她为保全族,已经决定嫁给那玄冰鬼王啦。”
“什么。”李老实跳了起来,急奔而出,雪惊人急忙赶上,路上问翠姑才知道,玄冰鬼王是这一带海里的邪物。传说玄冰鬼王本是幽冥地狱的异兽,只因吞噬了人类剑术宗师罗布,才异变成形,性好色和嗜血,将吸干了血的人变成鬼方血卒供他驱使。能兴风作浪,,邪力惊人。数年前因在海边见到月牙儿,贪她美色,竟驱浪要淹月城,强抢月牙儿。却因月城建的实在太高,月牙儿又调强弓猛射,终被逼退,但一直不死心。后来矮子来犯,玄冰鬼王又提出要求,只要月牙儿嫁给他,他可灭了矮子国。月牙儿自当不答应。
雪惊人又惊又怒:“宁可嫁给玄冰鬼王也不向华朝投降,此女真是倔啊。”
到月氏议事大堂,但见大堂中跪着四位老者,月牙儿独立,雪白的脸上再也没有半分血色,但眼中也没有泪。
“你们什么意思,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族长嫁给玄冰鬼王受凌辱?”李老实怒气冲冲的朝堂中老者吼道。
“李大哥,不可对长老们无礼,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我们可以血战到死啊!”李老实怒叫。
“实力太过悬殊,尤其是与黑水国之间无城可守。”月牙儿嘴唇咬的发白。“我们是可以血战到死,可最后还是要丢失先祖留给我们的这块土地。那又何必。”月牙儿眼中射出坚韧之色,道:“李大哥,此事我已定,你不要再说了。今夜我便出海,定叫矮子国片甲不留。至于华朝那边的,请李大哥多多出力,合全族之力,守住应该不成问题,若攻势太强,你可挑选精锐翻山到他们背后,一击便走,且不可恋战,只要扰乱华朝大军的攻势,拖几日,华朝必定退兵。”说着再看向雪惊人,道:“雪大哥,这次多谢你了,但以后月牙儿再也不能陪你喝酒了。说完退入后房。
李老实猛地跪倒,十指抓地,地是青石砖做成的。但他十指却深深的抓了进去,指甲时时有鲜血渗出,死死渗进石砖缝中。
雪惊人完全可以理解李老实现在的痛楚,却对月牙儿的倔强更是愤怒。但他心中已有主意,便不做声,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午夜时分,月牙儿出海,月氏全族送到海边。月牙儿在海边叩别,含泪道:“月牙儿感谢这二十年来父老们的爱惜,就此拜别,月牙儿此去,定当每夜对老天爷祷告,祈求老天爷保佑我月氏一族永远拥有此地。”拜了三拜,跳上小船。全族大小老少哭声动地。
雪惊人猛地跳上月牙儿小船,道:“我送你一程。”
“雪大哥,多谢你,但玄冰鬼王太过凶恶,我怕---。”月牙儿拒绝道。
雪惊人微微一笑:“再恶,他也不应该吃了我这个送亲的娘家人吧。”
这时李老实也跳了上来,“我也送你一程吧。”
月牙儿知道无法劝阻他两人,只得扬帆起航。
玄冰鬼王常在恶鬼港中出没,月牙儿调整风帆,直奔恶鬼港,这一夜有风,船行似箭。个多时辰便到恶鬼港。只见礁石林立,咋眼看去,真像无数只恶鬼。
月牙儿一跃上礁石,对雪惊人两人道:“多谢两位大哥,你们回去吧。”
雪惊人哈哈一笑:“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看看新郎官是俊还是丑吧。”说着也跃上了礁。
雪惊人一上礁,李老实也跟着上了礁。
月牙儿看向雪惊人,即便是这个时候,也是神智不乱。雪惊人这夜颇为奇怪,已叫月牙儿动疑。但雪惊人不理,自顾喝酒。便在此时,背上的剑一声轻啸。
“来了。”雪惊人心中低叫一声,同时心中杀气怒气,月牙儿他们知道他神剑有灵,抬头向海面上望去。
只见恶鬼港千余米的海面上,一条巨大的水柱突出海面上,顶端撒开,形状就像一只巨大的水蘑菇,水蘑菇顶上坐着一个鬼怪,体型高大,眼发绿光,青面獠牙,下身却围了一圈水草,似有一些羞耻之心。
“玄冰鬼王。”李老实低叫一声,随即眼睛瞪大。
玄冰鬼王哈哈大笑,驱动水柱,直压过来,眼光狐疑的朝雪惊人身上的剑一瞟,道:“你是何人?”
月牙儿刚要开口,雪惊人却哈哈大笑,笑的比玄冰鬼王还要大,还要狂。道:“我是勾魂使者,今日特来勾你这小鬼下地狱。”同时雪惊人心中默念金刚咒,现金刚怒目之意。
玄冰鬼王虽是妖邪,却也是一惊,大怒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右手一扬,一股水柱直卷向雪惊人。
水柱一到,雪惊人借水遁而起,闪到玄冰鬼王身前,大喝一声:“未见新娘,先见阎王。”话音未落,天眼神剑一剑劈出。
“杀了他,”李老实惊喜狂叫。恨不得立马跳下海去帮忙。
但玄冰鬼王也非等闲,一见雪惊人身怀奇术,他便知不妙。二见雪惊人的剑上有两只眼睛,迷惑了起来。急忙将水柱一压,急退十里开外。
雪惊人一剑劈空,颇感意外。大吼一声:“哪里走。”仗剑追去。
玄冰鬼王仰天一阵长笑,眼中绿光大盛,双手张开,如鸟儿翅膀扇风般朝着雪惊人闪了几下,但见随着他的扇动,他面前的海水如同一张张掀起的地毯,立起数十丈高,直向雪惊人扑来。
月牙儿和李老实一阵惊呼,雪惊人却是凛然不惧,双手举剑,大吼一声,迎着浪头一剑劈出,竟将迭起来十数层巨浪一劈为二。
“好啊。”李老实惊喜的大叫道。
玄冰鬼王见雪惊人的神剑有如此威力,也自惊心。退开数十丈,复又狂嚎,双手张开对着海边一阵乱抓,甩向雪惊人,但见异象发生,他抓起来的只是海水,但甩出去的时候却凝固成冰团,每一个冰团足有小桌子般大小,带起的风声,震耳欲聋。
雪惊人举剑急劈,将飞到面前的冰团一劈为二,连劈十余次,玄冰鬼王的冰团却是连绵不绝。雪惊人想想光挨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随灵机一动,往水下一钻。
玄冰鬼王以为雪惊人怕了,哈哈大笑。“小子,知道本大王的厉害了吧,投降吧,本大王看你身手不错,就封你做我的鬼方血卒将军吧。”
“喂,兄弟,玄冰鬼王要封你做大将军呢,还不赶紧谢恩。”李老实打趣大声说道。
雪惊人潜出水面道:“我谢他个毛。”
“雪大哥真粗俗。”月牙儿开腔道。
“那好吧,那就我谢他根青丝。”说完复又潜入水下。急念无妄咒,一丝灵光,注入神剑。随时间神剑上的天眼代替了他的眼睛,剑眼中光芒激射,锁定玄冰鬼王,人剑合一,飞射出去。
玄冰鬼王双手狂抓,扔出一个个冰团猛砸向雪惊人,天眼神剑有出无回,洞穿冰团。直向玄冰鬼王头顶。玄冰鬼王见状身子一转,往水下一钻,打出个水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冰鬼王一走,海面上又重回风平浪静,银月高挂,微风习习,几乎有些诗情画意的感觉。再无法想象,就在一刻钟前,还是大浪滔天,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