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诞到元旦，不过一周，就到了那个很特别的年份。
日历再从元旦一页一页向后翻，很快，就到了那一次的学期末。
学校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每次考试的座次都是依着前次考试的名次安排的。所以这个考场，坐在最门口的位子上的人是洛堇，她身后是韩素。我在这一排的最后。
第一考场大差不差来来回回总是这几个人，大多是我们班和邻班的学生，周围一圈彼此都很熟，考前那一点准备的时间都用来说笑了。
我听见两个隔壁班的孩子窃窃私语。
“她俩的位子都没变过。”
“好像还真的是没变过。”
我笑了起来，洛堇和韩素的位子确实是没有变过。
不久，铃声响起，我们都拿起笔之后，这里总是安静的让人心里格外舒坦。
很快，铃声再响，我们都放下笔以后，这里却是热闹的让人觉得分外轻松。
就这样，一场又一场，一天又一天，考试的日子过得格外快。
考完之后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接着回学校领成绩，再往后就是寒假了。
最后一场考试之后的那个下午，我回到家打开电脑，就看见雪瑄的留言。寒假，她说要带一个人回来。
会是谁呢？
其实不想也知道，十之八九会是她那个妹妹吧。
雪玥比雪瑄只小一岁，似乎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因为插足离婚这样的原因，两个人的母亲水火不容，可是两个女孩子却好得不行，看着比亲姐妹还要亲一些。
我大概是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陌黎走之前，那个时候我年纪尚小，只依稀记得雪玥是个模样极精致可爱的女孩子，却记不得别的了。另一次是上一个寒假，纤细的女孩子，明眸皓齿，漂亮得紧。
我还是很喜欢她的。拿起画笔，几笔落成一个柳眉杏目的女娃娃。
竟然有几分想念她了。
回学校的那天，未进校门便遇到了考场上坐在我前面的男孩子，笑嘻嘻地彼此打了招呼，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教室走。
“听说下次考试座次要变了呢。”
“谁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据说是你们班的。”
“真假啊？”
“我也不知道。”
就这样在楼门口分别走向各自的教室。
“兔子！”百杉没溜儿地冲刚进门的我喊，然后蹭了过来。
怎么看着这孩子怎么这么痞气呢？
“听人讲，这次他考了第一呢。”一阵恶寒，有必要用拿着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这么正经的事儿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居然是上次不小心撞到的少年。
我平时还是装得很温柔文静的，偶尔走神撞到人，没个十年八载怕是忘不了了。
那个男生就那样不起眼地伏在自己的手臂上闭目养神，安静得宛若熟睡中的婴孩儿。
“好像姓楚来着。”
“楚风煦。”百杉犯了个白眼，一脸的“你老人家长没长脑子”。也是，那么久了，同一个班同一个考场，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么一个人呢？
“没办法，他长得丑，我记不住。”我撇嘴笑笑。
丑么？也不算吧，只是这人实在是那种往人群里一丢就会瞬间被淹没的长相。
明明是北方少年特有的略带刚毅的俊美，却偏偏安静淡泊到目光移开便会转眼忘记。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我能在茫茫人海里只一眼就凭着他的背影知道，那个人在那里。
“花痴。”好像被某人不积口德地嫌弃了。
“楚、风、煦。”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恬然的男生，有些失神的小声念着他的名字，好像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其实，纵然不是那么熟，却也认识很久了。
“兔子醒醒，吃胡萝卜了。”才回神就看见百杉的爪子在我眼前晃。
“哪凉快哪呆着去。”我把他推到一边，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哇，小兔子生气了啊。”他跟过来：“不会咬人的吧。”
“现在不会，一会就说不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盯着他发什么呆呢？”
“认识新同学。”没好气地开始整理课桌上的书。
“啧，得了，要上课了。我撤了。”
一上课就贴了成绩单。我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凑过去看：洛堇和楚风煦总分相同，并列第一；我比上次好些，拿了第五。
这样一来，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学校里多少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我也一样，对楚风煦这个名字这个人多了几分注意。
大概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吧，变得下课就爱扯着洛堇找楚风煦玩闹或闲聊，偶尔还互相抄抄作业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