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追求真相但又害怕真相太真。其实她在多年前被饶添祺之父弄失踪的时候失去了一段记忆,这次书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完全是为了追寻自己脑海里若隐若现的一丝奇怪的梦境。
她的名字叫柳花,人称花姐,如花似玉的长相,深藏一手绝活——易容之术。
面对自己脑海里某个区域的空白,她开始不计成本的找寻,找寻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熟悉的柳夏媚跟她的关系。
随着一阵窒息的痛,她终于在文峰村找到了那片脑海里空缺的部分,恢复了记忆。
她开始害怕自己,似乎不认识实实在在的自己了。一切都记起来了,但又一切都陌生了。站在原地,往后踉跄一步,她感觉有无数道冷风灌进了她的脊背,戳着她的灵魂。
她靠在那年久失修的木门上,“哐当”——一声,连人带们、门都倒了。她看到一个为了爱情而高大的自己从身上蹦出来,朝着屋子深处的黑暗之处奔去,七彩玲珑的晃着身子,撒着邪恶的微笑。
她想站起来,可是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就连心中那股求生的欲念都打不着火,燃烧不起来。她定了定神,右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她来到了柳夏媚的家。堂屋的神堂上还唯一供奉着褪色已久的一幅画像。
她隐约认得那是柳夏媚的继母。是她扮演过的。她想着,如今她已过世,但还仍旧蒙受着女儿的误会。哪怕她极力去解释,向女儿柳夏媚解释,可是毫无结果。
这个村子里的人普遍具有一种以牙还牙的本性。就在柳夏媚出事那天夜晚她步郭峰之后,也找强生的孩子报仇,将强生受伤的孩子摔在了地上,强生的孩子是在她那一摔才死的。只是那晚一场意外蒙蔽了所有人的双眼。
柳夏媚出事当晚,天空上演了一场天狗食月的天文现象。就在月亮完全笼罩在乌云里的时候,村子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冰雹。
八卦阵形的村子,被巨大的阴风笼罩,令人寸步难行,因而强生当晚没能回家,只在礼堂待了一晚。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回到家时,看到家人的惨状,这时郭峰出现将他打残……
有人说这是村子遭到了诅咒,是村子里有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也有人提起了柳家的祖坟没葬好的陈年旧事,葬在了村子的龙脉上,吸干了村子的灵气。所有人都乱成麻,都各自跪在祖宗灵位前忏悔求保佑。
甚至有人提议要将柳家的祖坟挖掉,但又碍于柳家亲家曾是文峰村的族长,余威尚存,拥有上天赋予的权威,害怕遭到诅咒和迫害。于是大家又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自家祖宗灵位前了。
那天村子的小杂货店香火生意出奇的好,自那时起,村庄里的香火行业生意就一直兴隆。甚至有人还办起了香火用品加工厂。将后山大片的野生栀子花当做原材料。
后来人们把自家的祖宗的灵位都搬迁到了村庄的礼堂来,共同顶礼膜拜。唯独柳夏媚的继母的灵位没有,问遍村子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说明原因。礼堂所有的香火经费开销以及礼堂管理者的工资都由这家工厂揽下……
就这样柳夏媚的继母爱好赌钱的恶习,和对柳夏媚严加管教的凶狠,被柳花利用,在强生那换来离家出走的金钱。从中意外地挑拨了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而作为哑巴的柳夏媚继母,只好强吞黄梨。在柳夏媚出走后不久,郁郁而终。临终前还抱着柳夏媚亲生父母的遗像,望着她爱的男人和她的情敌好姐妹,死都没有瞑目。
眼前这副消瘦的遗像,虽然褪色已久但却透露出一阵忧郁的神色,仿佛一把锥子刺痛着她的心。她还是站不起身来。干脆就那样躺在只有四块木板加上一根横木拼凑而成的门上,望着怪异的天空。
她似乎看到了月亮被乌云一口一口地吃掉,村庄迷宫般的巷子,灌满了邪恶之气。接着可能会下冰雹,将她活生生的钉死在四块木板加一根横木组成的十字架上。这是饶添祺跟她胡乱编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位修女因为好奇,偷吃禁果,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后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且下葬的棺材恰好就是由四块木板拼凑而成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世过往如他编造的故事那样言中,没有猜过来历,没有猜过去向,却猜到了今天。她对自己开始失望,但又觉得自己仍旧那么的伟大,为了心爱的他付出整个年华,为了喜爱的事业赔掉自己一切,为了对照一份梦境里的语言,不惜穷追线索不断。但是到头来却发现,那些都只是深埋记忆里的真相。
她准备闭上眼,随着饶添祺编的故事内容去走完自己的路。她却看见,饶添祺微笑的样子,好美好美的侧脸。所以她经不住爱上了他,走出众生缘大教堂,生生死死追随他守护他。
他又看到他辍学伤神的样子,好忧伤好难过,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着阴云。氤氲的发间,眉宇之气,轩昂尊贵。修长而单薄的身子,俊俏的脸庞,透露着文艺青年的气质。屈膝坐在草地上,背靠着那棵干枯了的松树干,展示着一副思考着的形象。
就在这所有的印象中,她已经以一个伯乐的姿态,分析预测了饶添祺的未来——作家、明星、思考者,扛着时代大旗的那么一个人。所以她学会了所有能学到的经纪人知识,炒作,包装,舆论,枪手……并将娱乐新闻工作行业当做自己毕生的爱好。
她还将易容之术发挥到了极致,不断换着新面孔出现在饶添祺身边。因为她知道,人具有喜新厌旧的特质,而且人生也需要新鲜,她要永远保持在饶添祺世界里的那份距离和陌生。她做到了跟他成为陌生而又熟悉的关系人。
她隐约看到,那片黑暗的深处燃起了一丝绿油油的鬼火,照亮了那个黑暗的角落。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堆白骨,上面还封了鬼符,白骨堆里还压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对新人,另一张是她小时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