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不知该如何表述为好。院长依旧挺着个圆圆的大肚皮,像个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孕妇。西装革履,红色条纹领带,擦得光亮的皮鞋,凡人一眼就能辨认,他不是医院领导就是医院顾客,而且不管是领导还是顾客皆为高级别的。一副厚的吓人的老花镜,估计在对待某些事物上,他真的就是四眼金金。一头倒毛像压弯了腰的稻穗,整齐划一的朝后倾倒。身材可以称得上高大魁梧,倘若时光再回去那么十年或者几十年,他必定是个帅气的好孩子。只不过当初的好孩子,如今却随着时光的流逝,好孩子的品性也流逝了。
“饶少,案情已经有了进展,呵呵……真是很得力的专案小组,这些工作人员经过一夜不眠不睡……很辛苦啊……呵呵,这是专案小组做的案宗,您过目。”院长字里行间意味深长余音不绝地说道。像古代奸臣拐弯抹角向皇帝征讨赏赐一般,以为自己功不可没。而饶添祺则类似大地主大财主,或者干脆说类似皇帝。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现实,有钱江山就唾手可得,就可以无论时间空间次数的称帝。
“你直说吧!我听!”饶添祺早就习惯院长的拐弯抹角,毫不买账的抹掉他的功绩,依旧还以冷冷的口吻。
“额……呵呵……好!是这样的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和线索,表明凶手可能是黑道……不知微小姐是否与黑帮有染?”院长呵呵哇哇的直接打哈哈般地说道。以期给冷冷的交谈汇报加温。
“屁话!她一个女孩子,一大学生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饶添祺突然激动起来,表示这个白痴的假设可以直接排除,“还是我把她撞了送……”说到这他突然停滞了激动,声调突然转变,如同一阵温柔突袭使得他不得不柔软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多么重大的罪恶,他又朝自己的胸前画了个十字架,祈求耶稣的原谅跟降罪。
在一系列的生活琐屑当中,他时刻提醒自己,上帝在监督着自己,他甚至每年都要去一次圣城耶路撒冷祷告与忏悔。以求得身心的安稳平和,以免除作为作家的那种种灵魂与肉体的矛盾跟冲突。就像耶路撒冷的含义一样使自己的精神国度成为“和平之城”。可是希冀永远是美好的,但却只能成为希冀,仅此而已。所以事实上,耶路撒冷一带的中东地区一直战争冲突不断。被美国等众多象征着正义与公道的世界警察定义为恐怖活动策源地。跟饶添祺的思想领地分辨自己的实际行动的是非善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三天一局部斗争,五天一世界大战。搞得自己对自己的挖掘可谓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滔滔江水,汹涌长流,文字著作如同他家产那般丰厚。差不多可以说是著作等身了。
见饶添祺祈祷忏悔状,院长忙说道,“饶少不必耿耿于怀,人生嘛!总有不如意之事,偶尔一不小心出点小意外呵呵……坦然坦然……眼下是报警还是?这个由您来定夺……”。
“好知道了!我会处理,你去吧!微母的病情你要给我看好……”饶添祺依旧冷冰冰的说道。仿佛这个世界欠他众多白花花的银子。
院长灰头灰脑的走了,在一系列不着调的交谈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感觉自己惹恼了这棵摇钱树。但是他以他丰厚的资历与社会人生阅历可以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轻轻合上门,一阵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蔓延到消失。
护士长呆在一旁眼看着这场男人间的对话,细数院长那独特的皮鞋摩擦声。一阵温和的南风忽的从阳台刮进来,案宗随风飘下,落到地上。护士长弯下了她洁白的身躯,头上的白色护士帽也被风摘掉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她收拾了掉在地上的案宗,以精神洁癖的习惯,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上前几步俯首将帽子拾起,像诸葛亮扶阿斗那样反复让帽子端正,再端正,更端正。但终究还是歪歪斜斜,于是她心里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
“饶少,案宗您收好!我有点不舒服,我先离开一下。可以吗?这里你一个人行么?要是有问题,我就叫小月过来……您看?”护士长说道。
“没事,你去吧!”饶添祺就像个碉堡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任凭邂逅的阵阵南风撩拨起他那艺术家长度的头发,左右调戏,尽情玩耍。
起风了,南港开始解除闷热的禁令。护士长送来了中餐,说谢霆锋在做新剧宣传,大街小巷格外热闹,铺天盖地的报纸媒体报道这件大事。可是她却没有胃口,从早晨到现在,她还在惦记着院长在微钰庭事件上对自己的批评。她的心一直慌得没头没脑。虽然凶手已经查到但是她还是不得心安,她丢掉了自己的灵魂。
快到傍晚的时候,晚霞在西方的苍穹,留下一道淤红的伤疤,山峦沉陷一片绯红,染得南港的楼林大厦格外喜庆。护士长同样送来了晚餐,说谢霆锋新剧宣传告一段落,作恶多端的黑帮老大黑香堂主黑子死于非命。
饶添祺一心一意照顾着微钰庭,目光里,飘荡出忧伤的血色。他开始自我矛盾自我冲突了,他深陷一片神思。只有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微钰庭可爱而又倔强的脸。披肩秀发,茵茵一片。被新换上的纱布围了个圈。幸好这次车祸没有伤及她的脸蛋,否则这个世界又会少掉一处风景。
饶添祺凝滞的表情,五官的轮廓依旧世界格局,开始冷战起来。在许多复杂而又简单的事情面前,他显得无所适从。他根本不相信,一切一切的事情,那么的在他的国度悠然般踱步,有一种莫名的苦楚,蔓延成一个巨大的窟窿……
微母被替换到334病室,饶添祺过来照顾微钰庭,听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呓。饶添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