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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相大白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松阳真人定了定神儿,看着面前两个有些惶恐不安的徒弟,缓声说道:“关于你问的事情,我稍后会告诉你。玄龙子,刘府石碑下的煞骨你已经带回来了吗?”

“已经带回来了,师父,我将它放入镇妖塔中了。”玄龙子答道。

“那就好,我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明天一早,章祀来这里一趟。”

“是,师父。”玄龙子与章祀听罢,起身出山洞去了。在回潜龙观的路上,章祀不解地对玄龙子问道:“师兄,你知道明天师父叫我见他有什么事情吗?”玄龙子听罢,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想传授你一些更高深的道术吧。”

“真的么?!”听到这句话,章祀心中不禁一阵兴奋。

且说玄龙子二人走后,松阳真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紫色的小葫芦,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二十年了,你终于要与你的身体合二为一了。本来我以为我的计划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是那个傻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真是天意!天意啊!”说完,松阳真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阴冷诡谲,让人不寒而栗。

这天深夜,乌云遮蔽了一天明月,一股奇怪的黑风突然出现在潜龙观中,它似乎熟悉观内的路径一般,穿廊过巷,速度极快,直奔观中地势最高处的镇妖塔方向而去。说也奇怪,那黑风到了镇妖塔跟前,竟似毫不畏惧塔周围的降妖结界似的,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塔内。它的目的似乎十分明确,径直来到塔中储存至阴煞骨的地方,卷起那煞骨便掠出塔去,在半空中呼啸而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这一切发生得如此隐蔽安静,竟然丝毫没有惊动潜龙观中的任何人。黑风远去,明月此时刚刚从乌云中露出了一角,大地静怡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能是对于学习更高深道术的渴望太过强烈,章祀一大清早便起床了,吃过早饭之后,他穿戴整齐,便出了门。章祀与师兄玄龙子打了一声招呼,便独自沿着昨天的路线,来到了师父松阳真人所在的擎天柱山洞。走进山洞,章祀看到松阳真人一如昨天见到的一样,依旧端坐在原地闭目打坐。

“师父,弟子到了,不知师父有什么吩咐。”章祀恭敬地小声说道。

听罢,松阳真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声说道:“你来了,今天单独叫你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主要是教导一下火遁术基本功的修炼,还有就是解答你昨天问我的问题。”

火遁术……章祀心想,还以为能学到更高深的道术,原来又是关于这个非人类的火遁术啊!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是,如果能从师父这里获得一些关于苏红袖的信息,倒也不虚此行。

想着,章祀恭敬地说道:“弟子谨遵师父吩咐。”

“很好。”松阳真人点了点头,看上去对章祀的回答很是满意。只见,他将右手中的拂尘向旁边轻轻一挥,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圈光彩夺目的金光,一个金色的八卦图凭空出现在山洞中。那八卦图缓慢地顺时针转动着,大概转了三圈,一个一人高的大鼎忽然从八卦图的中间慢慢地浮出了地面,出现在章祀的面前。

“子午?”章祀看着那大鼎表面刻着的字迹,不由自主地念道。这是一个十分奇特的鼎,章祀在网上看到的那些鼎都是密封的青铜鼎,可是眼前的这个鼎却是镂空的,鼎的表面前后左右各有一个圆形的镂空处,好像四个窗口一般,使人轻易地便能看到鼎内的一切。

“不错!它的名字就叫做子午鼎,是你今天用来修炼火遁术基本功的法器。”松阳真人指着那个大鼎,缓声说道。

今天用来修炼火遁术基本功的法器?章祀看着面前的这个稀罕物,感到十分惊奇。师兄玄龙子说过,火遁术基本功的修炼要经过滚烫的开水、沸腾的油锅,以及熊熊的烈火三个阶段,但眼前的这个大鼎看起来既不能当做烧开水的锅,也不能当做油锅,即便用来在鼎里烧火,恐怕也会浓烟滚滚,并不适用。那这个子午鼎到底该如何使用呢?

正胡思乱想着,只见师父松阳真人再次轻挥手中的拂尘,那子午鼎上方的盖子随着他拂尘的挥落,慢慢地升了起来,直升到几米高的半空中,便停住了。松阳真人沉声说道:“章祀,你现在进到子午鼎之中,我们马上开始修炼吧!”

什……什么?章祀此时才明白这子午鼎的应用,原来是让人坐在这大鼎之中。师父说它是用来修炼火遁术基本功的,难道是让我坐在这个鼎中,然后在鼎外架起火来烧?!章祀越想越害怕,磕磕巴巴地说道:“师父,弟子的火遁术一点基础也没有,这个……这个对于我来说,实在太早了点吧。”

松阳真人听罢,面色和蔼地说道:“你放心吧,有师父在这儿,没事的。”说着,对章祀点了点头。章祀见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磨蹭了半天也没有动地方。松阳真人看罢,沉声催促道:“章祀,非是为师难为你,只是如果你过不了火遁术这一关,以后更高深的道术你根本学不了。难道,你不想学习更高深的道术吗?”

也许是那些神奇的道术实在太有诱惑力了,章祀听罢,终于咬了咬牙,向子午鼎迈步走去。费了半天劲儿,章祀好不容易钻到了子午鼎中,他刚刚进入子午鼎,鼎上方悬浮着的盖子便慢慢地落了下来,严丝合缝地盖在了子午鼎上。

好么!穿越过来成火锅料了!章祀心里暗想,好在有道术高深的师父在身边,他没有理由骗我,既然他说没事儿,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样想着,章祀故作轻松地通过子午鼎的镂空口问道:“师父,咱们现在就开始吗?”

松阳真人看了看子午鼎中的章祀,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微笑,缓声说道:“不急,不急。在修炼之前,我想先回答你昨天的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说着,松阳真人的声音顿了顿。听到这句话,章祀不禁有些崩溃,心想:你说你这个老道,你要早说你讲故事,我何必先钻到这鼎里来,在外面坐着不是要更舒服些。

这时,只听得松阳真人继续说道:“在许多年前,有一个小道士,他曾立志一定要精研道学,成就一番伟业。几十年过去了,随着小道士自身道学越来越精深,道术水平也越来越高,他终于成了一位很有名气的道人。为了更进一步,小道士多年来一直降妖除魔,造福社稷黎民,到他九十八岁的时候,最终被皇帝封为当朝国师,名声一时间显赫无比。”

“难道师父您说的是自己?”章祀禁不住插话道。

“哈哈,你很聪明。”松阳真人微笑地说道。“如果这就是结局,与平常人相比,看起来应该不错。只是,突然有一天,我看着镇妖塔中那些被我关在里面的妖魔,心头不禁泛起一丝苍凉。想我这一生,精研道学,身体力行,一辈子悟道,却日渐衰老,始终没能羽化飞仙。而这些妖魔,背道而驰,作恶多端,虽被囚禁于此,却千年不灭。这是什么道理?这公平么?不!这不公平。如果天道就是如此不公,那么仙与魔又有什么区别?悟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我想了很久,最终痛下决心,将镇妖塔中的妖魔逐一练成妖元丹,并吞服到体内,既可以增长功力修为,又能延长寿命。”

啊!章祀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师父,竟然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还没等章祀反应过来,只听得松阳真人接着说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返老还童,长生不灭。直到有一天,我路过扬州,偶然间看到一个身具至阴之体的姑娘,突然想起在一本禁忌的古书上看到的一个炼丹配方。配方上说,如果将至阴之气与身具至纯道骨之人放到一起,炼成阴阳二气丹,服下后便可返老还童,与天地同寿。于是,我便在心里制定了一个计划。因至阴之气必须由至阴的魂魄与其煞骨合并产生,所以我就施法将那姑娘弄到了刘府后院,设计让其冤死。然后分离了她的至阴魂魄与尸骨,将其至阴魂魄带回了潜龙观,待到她的尸骨变为煞骨之时,就可将其合二为一,提取至阴之气。至于身具至纯道骨之人,我本来想用玄龙子,只可惜他终究只修炼到二成。就在我想凑合用时,你就来了,这真是天意啊!没想到,我毕生苦苦追寻的天道,竟然是这样应验的。那个姑娘叫做苏红袖,想必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听到这儿,章祀不觉五雷轰顶一般,他万万没想到,原来事情的本来面目是如此丑陋不堪。面前这个貌似仙风道骨的师父,哪里是什么得道高人,分明就是一个万恶的魔鬼!想到这里,章祀不禁怒火冲天,大骂道:“你这个老魔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得鬼!老子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说着,他站起身来,试着用双手用力推开子午鼎上方的盖子,哪知道这盖子竟似有千钧之重,难以移动分毫。一见此法不通,章祀急忙念起五行遁术的口诀,哪知半晌过后,依旧毫无作用,直急得他满头大汗。

“没用的,章祀,你认命吧!”松阳真人阴险地笑道。“这子午鼎重约千斤,乃采集天外陨石所制,非铜非铁,材料并非这世间所有,五行遁术对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听罢,章祀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原来已经着了这老魔头的道儿了。只听得松阳真人继续阴笑着说道:“我又听得你尚未修炼成功火遁之术,就更加方便了,等会儿炼制起来,也不怕你施展火遁之术避开火焰了。况且,就算你练成火遁之术,也不碍事,这炼制之火乃三昧真火,连仙魔都烧得,更何况你一介凡人了!”

“你这老匹夫!真是太狠毒了!”章祀听罢,不禁怒骂道。只是眼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即便满腔怒火,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看着松阳真人用手中拂尘向子午鼎旁的地面上一挥,那具被玄龙子从刘府带回来的煞骨立刻出现在了章祀的眼前。紧接着,松阳真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葫芦,打开盖子,一缕青光闪耀的魂魄从葫芦里飞了出来,缓缓地附着在地面上的煞骨之上。只见,那地面上的煞骨突然黑气一盛,在半空中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松阳真人口中默念道决,那人形竟轻飘飘地透过子午鼎的圆形镂空口,进入了鼎内,凝集在章祀的身体周围不动了。

“老魔头,你要干什么!”章祀见此情景,便知大事不妙,不禁怒声喊道。

“干什么?嘿嘿。”松阳真人一声怪笑,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要将你们炼制成我的阴阳二气丹,你就乖乖地等着瞧吧。”说完,只见松阳真人右手两指一曲,口中不停地念起道决。少顷,从他的口、眼、鼻三处突然各喷出一条火线,在前端汇集到一起,火线直扑入子午鼎中,这正是他所说的三昧真火。

也许是见这火来势凶猛,鼎内的那股至阴之气倏地躲进章祀的怀中,不见了踪影。情急之下,章祀哪里还顾得过来它,伸出双手胡乱地向前一挡,突然,那天在刘府中凭空出现的符文短棍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好挡住了火线。章祀见状,脑筋瞬间一转,慌忙施展金遁术将身形躲进了那符文短棍之中。此时,那火线刚好绕过短棍,子午鼎中顿时火光一片。且说松阳真人,由于火幕遮挡,并没有发现章祀刚才的举动,以为他已经被三昧真火瞬间烧成了灰烬。殊不知章祀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进了那奇怪的短棍之中,那短棍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竟然可以耐得住三昧真火的烧灼。只是,虽然章祀躲进了短棍之中,三昧真火带来的热度还是透过短棍表面很快传了进来。章祀没有办法,只得运起火遁术的口诀,苦苦地忍受身体周围炙热的煎熬。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之际,章祀忽听得耳边一个声音小声说道:“无中生有,有生天地万物,天地万物最终皆归于无,切记,切记!”听罢,他只觉脑海之中突然一片清明,竟好似感觉不到那三昧真火的热度一般,陷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既然这三昧真火也是从无中而来,终究也会归于无,那么极端的热与冷又有什么分别呢?我与火又有什么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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