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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慷慨了结战后事 无奈赢得礼贤名

众人听了邓展的讲述,也是为邓展庆幸不已,虽然邓展口才一般,讲述得并不精彩,可是从他的讲述中,也能听出一份惊心动魄来。

据羊续和文聘所说,赵慈的武艺相当了得,邓展能够追踪好几个时辰,最终成功击杀赵慈,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这需要一份锲而不舍的恒心,追踪觅迹的细心,高强的身手,以及一点点运气。

而这些东西,邓展全部具备,因此他成功击杀了赵慈,立下了这份大功。

下午,王叡派来了信使,在收到黄忠军的捷报之后,他率领的军队已经成功迫降了章陵乱军,进驻了章陵,光复了帝乡,现在已经派人去劝降随县、襄乡、复阳、平氏四城的敌军,若一切顺利,后天他就可以到湖阳与他们会师了。

王叡还让羊续派郡兵和文吏去章陵等县,准备接收城池,安抚百姓。

这个好消息让众人额手相庆。

光复帝乡那可是一份不得了的大功啊!

众人放下心来,黄忠便向羊续告辞,他的部队已经在城外扎营,他要回营了。

回营之后,王衡回到自己的营帐,他叫来随军医者替邓展的伤处上了药,虽然邓展说得轻描淡写,可是他受伤的地方已经高高坟起,又红又肿,显然是伤得不轻。

敷过药后,王衡问道:“阿展,你可曾取字?”

邓展道:“家父早逝,并无人给属下取字。”

王衡道:“那我给你取个字如何?”

邓展大喜过望,衡公子亲自给自己取字,那不但是莫大的荣幸,也表示自己以后成了衡公子的心腹了。他高兴的说道:“那当然好了。”

王衡微微一笑,开始沉吟起来,良久之后,他对邓展道:“那我就给你取字‘开远’如何?”

邓展喃喃道:“开远,开远!”

他恭恭敬敬的拜伏在地,不顾左腿的伤势,向王衡行了大礼道:“谢过公子大恩!”

王衡让邓展回帐休息,沉思起来,以邓展的能力和性格,他觉得很适合让他去组建一支特种部队,一支特种部队可以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当然,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不过现在已经可以为这个目标而准备了。

**********

被乱军占领的五县传檄而定,五县乱军共三千余人投降,王叡的平乱任务也圆满完成了。

两天之后,王叡带领八千余军队以及三千余俘虏来到了湖阳县城,与黄忠军以及南阳郡兵会师。

王叡乃琅琊名士,羊续乃泰山名士,两地在现代都属于山东省,在汉末也是邻郡,两地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里地,所以两人以前也见过面,算是旧识了。

此次见面,两人也是好一番寒喧。

寒喧之后,便是商量战后的诸般事宜了。

战争之后的事宜是千头万绪,不过首先当然是向朝廷报捷了,想必皇帝和朝廷里的诸位大佬等这个捷报也是等得望眼欲穿了。且不说章陵是帝乡和帝陵所在,就说大将军何进便是南阳宛城人,他当然关心南阳之乱的结果了。

经过商议之后,两人拟了一道奏折,将此战详细战况写上,并且写上了所有有功将士的名字,为他们请功,两人署名之后,将奏折与贼酋赵慈的首级一起,快马送往了雒阳。

以两人的操守,自然不会昧了部下的功劳。

接下来,便是对伤亡将士及百姓的抚恤了,王叡的部下没什么伤亡,不过对立功将士的赏赐还是少不了的,而南阳郡兵以及战火波及的六县的百姓伤亡就很是惨重了,他们的抚恤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不过在击败乱军之后,王叡军也缴获了巨量的战利品,乱军攻占了南阳东南五县之后,对这五县进行了洗劫,五县的豪强地主在猝不及防之下,一百多年未经战乱积攒下来的家底被乱军抢得干干净净,他们的族人也被杀得差不多了。

这巨额钱粮和财富都被赵慈存放在了襄乡城,准备作为他今后招兵买马、争夺天下的资本,没想到被黄忠军一个突袭,他的乱军便灰飞烟灭,他自己的首级成了邓展的功劳,而他抢下的这些财富也都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王叡在留下有功将士的赏赐之后,慷慨的将剩下的战利品全部移交给了羊续,让他用这些财富来作为伤亡士卒和百姓的抚恤,并且用来战后重建。

王叡的慷慨倒让羊续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主动提出在这些战利品中拨出几万石粮食作为州兵的军粮,不过王叡说已经从武陵和南郡两郡调拨了不少军粮,而且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军粮消耗并不大,不用羊续再拨军粮了。现在南阳郡经过这一场动乱,东南数县满目疮痍,更需要这些物资。

羊续非常感动,不过他现在也确实非常需要这些物资,所以也就没有再推辞,不过他也表示,在将这些钱粮物资发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向受惠士卒和百姓说明,这是刺史大人的恩德。

王衡也很赞同王叡的做法,对于他来说,钱再多也只是一个数字,它们应该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上。

第三件,便是对这近万俘虏的处置了,这么多俘虏,不可能让他们都加入郡兵,南阳郡现在还用不了,也养不起这么多郡兵。

这些俘虏当然也不能杀掉了事,在前年平定黄巾之乱的时候,名将皇甫嵩和朱儁曾经坑杀过数以十万计的黄巾俘虏,可是此举也被认为残暴不仁,王叡与羊续二人均是名士出身,自然也不会做这么残暴的事情。

羊续提议将这些俘虏进行劝诫教育之后全都放了,安置在南阳郡,以充实南阳东南五县的人口。事实上,前年的黄巾之乱中,羊续击溃了庐江黄巾之后,对俘虏的处置就是这么做的,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王叡有些犹豫,他认为这样做未免有些便宜了这些乱军。

此时,王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认为可以对俘虏进行甄别,那些血债累累、罪大恶极的乱军要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其他俘虏则服三年苦役,之后便可以让他们成为平民了,他觉得这样可以让这些俘虏得到应有的惩罚,又能充分利用他们的人力,还能给他们一个悔改的机会,可谓一举三得的事情。

若是对乱军的俘虏毫无惩罚的就释放了,未免会造成一种不好的示范效应,以后想造反就造反,造反失败了投降就行了,反正最后也是放掉。

至于让这些俘虏做什么,王衡认为可以让他们修路、修补城池等等,要不然的话,这些徭役又要落到百姓身上了。

羊续仔细考虑之后,点头道:“叔平此言甚善!”

于是,这些俘虏的命运就定下来了,罪孽深重的那一批将甄别出来课以重刑,而其他俘虏将留在南阳郡服苦役,修补被他们破坏的城池,并且修筑官道,等到服足三年苦役之后,再释放以充实南阳人口。

王衡的考虑周全也让羊续很欣赏,他在王叡面前对王衡盛赞不已,王叡当然也是连连逊谢。

羊续这样天下闻名的名士如此盛赞王衡,对王衡今后的声望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几件大事都已商议完毕,羊续便邀请王叡到宛城一聚,在那里等待朝廷的旨意。

在去宛城的路上,王衡也着意结交文聘,对于这名大将之才,他也是志在必得的,虽然现在他还在南阳郡兵中任职,可是等到天下大乱的那一天,王家实际控制了荆州,文聘不也还是他的部下吗?所以现在跟他搞好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文聘亦是士族出身,自然明白如今王衡在士族之中的名声有多么大,他对王衡所为也是很敬重,所以王衡主动结交于他,他也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两人关系也是直线升温。

王叡大军是先从湖阳往西北方向行军到新野,然后驻扎在这里,王叡只带自己的幕僚去宛城。

两天之后,大军行至新野,王叡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出发去宛城。

可是刚到新野,便有人求见王衡,王衡觉得有些奇怪,便让姚纲将来人带进来。

姚纲将人带进来一看,原来是范浚,王衡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然,范浚告诉王衡,林宾已经掌握了大量曹寅父子为非作歹的证据,由于王衡离开武陵之前便嘱咐林宾,只要是取得了实质性的证据,可以马上送到南阳,因此林宾派了范浚,将这些证据快马送到南阳来。

另外,林宾派人到雒阳与大将军何进联络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他们已经用大量财货和美酒与何进搭上了关系,何进暗示会在关键时刻说话的。另外几名朝廷重臣林宾同样派人联络了他们,目前进展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范浚带着几名护卫,一路快马而来,他一路打听,才知道王叡大军已经大胜,现在正往新野而去,于是他直奔新野,由于他们是快马,速度比大军要快,所以比王衡还早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新野,等王衡一到新野,他一刻也没有耽误,马上就求见了王衡。

王衡听完之后,温言对范浚道:“子深,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范浚激动的道:“公子,我不辛苦。”

王衡问道:“那些证据在哪里?”

范浚道:“就在我那几名护卫的身上。”

王衡让范浚将几名护卫带进来,他翻看了一下那些证据,这些证据确实很翔实,足够将曹寅父子入罪了。

他立即带着范浚以及这些证据去见了王叡,王叡也非常果断,既然早已经决定要弹劾曹寅,现在有了证据,他也就不再犹豫了,他立即提笔写了一封弹劾曹寅的奏折,连同所有证据,派使者立即快马送往了雒阳。

王衡让人安排范浚和他的几名护卫去休息,然后便回了自己的营帐,这时,邓展来向王衡请假,说是要回家一趟。

王衡笑问道:“怎么?拿了赏钱回家见哪个小娘吗?你的左腿伤好了?”

邓展虽然有十七岁了,可是按实岁算实际上只有十六岁,听到王衡跟他开这种玩笑,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嗫嚅道:“公子,我的左腿并无大碍了。这一次我是回家看阿母的。”

原来邓展这一次立下大功,王叡当即便赏了他十斤金子,现在回到了他的家乡新野,他自然想要回家看望一下寡母了,他的母亲已经守寡数年,含辛茹苦把邓展拉扯大,现在儿子出息了,也想把得的金子交给母亲,让母亲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王衡这才知道邓展为何这么渴望出人头地了,原来是因为他的母亲啊!他不禁对邓展肃然起敬,他对邓展道:“开远,原来你还是个孝子!这样吧,如果你家里没有什么别的亲人了,你这次回去就不要把金子全部交给阿母,先给她一点钱,让她收拾一下东西,等我们回武陵的时候,就把她带上吧,你也好就近照顾阿母。”

十斤金子在这年头可以换到二三十万钱,这对邓家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如果都交给邓展的母亲,那确实太不安全了,因此王衡所说的是最稳妥的做法。

邓展感激涕零,他向王衡大礼参拜道:“邓展谢过公子大恩!”

邓展家中确实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对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留恋的了,如果能够随着王衡迁居到武陵去,那他的母亲自然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衡温言道:“那你就回去吧,这一次去宛城你也不用去了,在家里好好陪一下你的母亲吧!”

邓展听了这话更是大喜过望,这一次王叡去宛城,只会带上主要将领、幕僚和一千人的精锐部队,其他人都要留在新野等待他们回归,这至少就要好几天,这就相当于王衡给他放了几天假,他再次谢过王衡,便一溜烟的去了。

**********

几天之后,王叡一行抵达了南阳郡治宛城,这一路上,不少南阳大族、黔首百姓都箪食壶浆来犒劳到南阳来平乱的州兵,一些曾经支持过王叡的南阳大族家主也都一一拜见了王叡,到了今天,他们都很庆幸当初对王叡进行了政治投资。

不少南阳士子还慕名拜见了王衡,这也反映了王衡如今在荆州的名声有多大。这其中,有一些年轻士子也是想要在王衡的面前留下一个印象,如果能被王衡看中,推荐给刺史就最好不过了,有些人还带来了自己的文章,请王衡斧正,实际上就是希望自己的才能能够打动王衡。

没办法,士子们读了这么多年书,大部分还是想要有个前程的,可是这年代想要出头的机会太少了,孝廉、茂才固然好,名额太少,他们又不可能直接见到刺史或者郡守,那么,借着慕名而来的借口,见见刺史公子也是好的。

对于这些士子,王衡也没有冷遇,他总是笑眯眯的留下对方的文章,还有姓名、籍贯等信息,让对方有个希望,也让自己博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当然,这些人的文章他也会让韩达先看看,看到确实有才华的文章,再由他亲自看,也许还能发现几个有用的人才。

这一路上,来见他的士子着实不少,到后来,王衡礼贤下士的名声传开之后,一些开始不好意思来见王衡这么一个少年的四五十岁的老士子都拿着自己的文章来请衡公子斧正了,弄得王衡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在这些士子当中王衡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过这几天韩达还是发现了几篇不错的文章,王衡看了之后也觉得不错,之后他会把这些人的名字交给功曹崔琰,让他进行考察,如果真有才能,可以量才录用,反正州中各从事的掾属还远远没有取满呢。

来到宛城之后的第二天,又有一位士子来求见王衡,王衡以为又是那种来问前程的士子,心中暗叹一声,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接待,这礼贤下士的名声挣起来难,可是要坏掉却再容易不过了,就像曹操,一辈子举贤任能,却在张松面前给了他一个坏印象,导致张松将西川地理图送给了刘备,这就是一个反面典型。

他王衡现在还没有什么资本在士子面前倨傲。

当韩达将一名看上去年近三旬的士子带进来的时候,王衡眼前一亮,只见这名士子身高七尺五寸许,身材挺拔,眉宇间一股勃勃英气,而且看他走路的姿态,明显是练过武,而且是习惯带剑的,只不过在见自己之前,自己的亲卫们让他去了剑。

这年代儒生、士子带剑的在所多有,不过很多都只是用做装饰的,像这位士子一样练过武的就不多了,这让王衡一下子对他多了不少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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