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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念之差失本心

晓梦轩。

一座苍翠的大山,灌木丛生,鸟语花香。在大山脚下有一石龙泉眼,涌出甘洌的清泉。那石龙虽然身子嵌进大山之中,只有龙首喷头泉水,却也昂然威凛,十分传神。泉水先经过一个十尺见方的圆形水池后,进入一条宽仅四尺余许的小溪之中。在小溪的边上有几排错落有致的竹楼,风格别致,分外好看。

裘不讳在石龙泉眼处停了下来,转身向跟在身后的欧阳败说道:“此乃石龙泉,相传为水神抛下的一滴泪所化,夏天清凉爽口,冬天温和润喉,能为人袪风除湿,清心明目。欧阳掌门若有困倦之意,可捧一口尝尝!”

裘不讳语末,手中罗盘一抖,那龙口中的泉水竟然笔直地飞起一小股到他口中来。

欧阳败轻轻一摇头,道:“多谢仙人指教。”

恰时,一位紫衣少女翩然而至,迎着道仙人身子一欠,道:“上仙好。”

裘不讳含笑道:“快去为尊客备些茶点。”

“是!”

欧阳败慌忙抬手制止道:“不必,不必!我并不饿!”

接着,二人随紫衣少女进了一间竹楼。屋内上下左右前后六方皆挂有一张黑白分明的巨形太极图。

欧阳败一看到那太极图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玄晕。待他们坐定,紫衣少女已经端上一盘碧绿的糕点状的东西放到欧阳败前面。

“这是碧玉糕!不油不腻,酥香可口,欧阳掌门可一定得尝尝!”

“多谢,多谢!败某有口福了。”

欧阳败说着轻轻拿起了一块,却并不急于放进嘴里。待裘不讳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物件时,他又把它放了回去。

裘不讳早将这一切看尽眼里,却也不点破。只顾吩咐紫衣少女道:“把我的八卦炉和天罡罩拿来。”末了,掐指一算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

“时间正好,欧阳掌门,你请先行调息,切记,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嗯。记住了!”

接着,紫衣少女把八卦炉放在裘不讳面前。

裘不讳命令道:“出去屋外守着,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来!”

“是!”

“仙人,怎么不见那天罡罩呢?”

裘不讳咧笑道:“放心吧,在这儿呢!”说时,他轻轻地扬了扬手,不知何时他手里竟然多了一只通体泛着红光的金玲。

裘不讳唤一声:“大!”那金铃就突突突地长大了,最后飘悬于房屋正上方,将他们二人全部笼罩起来。

裘不讳又唤一声:“收!”那金铃就突突突地变小了,飘然轻落进裘不讳手心里。

接着,裘不讳让欧阳败平躺好。不知何时,裘不讳手里竟然多了一柄桃木剑,剑尖直指欧阳败眉心,一阵念念有词后,凭空一划,半空飘出一道黄符来,黄符上龙飞凤舞地画着些看不清的红色图案。裘不讳让欧阳败吞下黄符,然后从右手袖里抖出一只绿色的小瓶子,对准欧阳败一运功力,只见一道金光自欧阳败脑门急速地流进了瓶子里。

“好了,你快去快回!千万记住,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我已经开了你的阴阳眼,可以看见我这边的情况。另外,由于你先前没有吃过碧玉糕,你到了鬼界会感觉非常饥饿,但切记不可吃那里的任何东西!去吧。”

啊!

欧阳败一惊!这个老杂毛不早说那碧玉糕的功用!这万一要是自己控制不住吃了鬼界里面的东西呢!

正在欧阳败为没有吃那碧玉糕而懊恼时,一阵昏天暗地的阴风袭来,转瞬间,他就变成了判官模样,手握断生笔来到了鬼门关。

那鬼门关由几条巨形石条镶嵌而成,足足有八百余尺高,五百余尺宽,横梁上那用鲜血涂写的硕大的“鬼门关”三个字还不住地往下滴着鲜血。欧阳败倒吸一口气,暗道:“我的乖乖,这鬼门关还当真不是个人该来的地方!”他伸头向门内看去,是那无尽的黑暗深渊,那深渊之中一团团翻涌不息的黑气向上冒着。再仔细一看,那黑气之中有一上一下平行着两条手腕般粗大的铁链在不停地摇呀晃呀。想必进了这鬼门关,依那铁链过去就是鬼界了。

欧阳败正迟疑着,突然从那石门左右立柱分别闪出一白一黑两个鬼差来!白的那个手持哭丧棒,吐出的长舌一直垂落到地。黑的那个一手持黑色的铁链头,另一手拿着铁链末端的铁钩,在不停地甩动着那还在滴着鲜血的铁钩。两个鬼差上下打量着判官模样的欧阳败。

“莫慌,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判官!他们只是专索死人魂魄的低级鬼差黑白无常!”

正在欧阳败惊慌不定时,耳边响起了裘不讳的声音。

“哦。”

“进了鬼门关,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欧阳败眉头一皱,拿那断生笔直指鬼差喝道:“大胆!眼里还有没有本官!”

两个鬼差马上软了半截,慌忙道歉:“判官息怒!判官息怒!小的们也只是按鬼王吩咐……”

欧阳败怒道:“鬼王?还不快带本官去见他,本官有要事禀报!”

“好,好,好。”

两个鬼差一边慢慢腾腾地挪动脚步,一边窃窃私语,黑无常道:“奇怪,判官以前从来不正眼瞧咱,更不会自称什么本官!怎么会让我们带他去见鬼王!”

白无常道:“对呀!难道他是奸细不成?可是,他手里的断生笔是真的……”

“混账!你俩在嘀嘀嘟嘟什么呢!快走!”

欧阳败说时,朝白无常后堂就是一飞腿。

跨过鬼门关,前面的两位鬼差如履平地地走在那些黑气之上。欧阳败大惊之余,也尝试性地迈出了脚步,果然,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飘在半空呢。就在他自鸣得意之时,那阵阵阴风越刮越紧,他感到了一股透至骨髓的寒意遍袭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神经。更为要命的是他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饥饿感,就连眼前的两位鬼差都恨不得将之吞下肚去,他只有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欧阳败在两位鬼差带领下,很快就穿过了奈何桥、洗怨池,来到了属于判官的领地“断生殿”。两位鬼差胆怯地抬起头,望了望那鲜血四溢的“断生殿”三字,不敢再往前挪动脚步。而这个时候,判官已经到了饥不可耐的地步了,他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快,快,快走!”欧阳败说话时上下牙齿都在打架了。

黑无常道:“大人,到断生殿了!”

白无常接话道:“没有鬼使差遣,小的们不能去见鬼王!大人回到您的断生殿沐浴更衣后,再去面见鬼王。”

欧阳败思道:“哦,原来已经到判官的断生殿了!也好,我且先进去弄点吃的再说!”主意一定,便对两位鬼差喝道:“滚吧!别在这里防碍本官!”

“是!”

“是!”

两位鬼差便从原路退回去了。欧阳败急不可待地奔进了断生殿,他一眼就看中了香桌上的供品,马上抓起一根香蕉,三下五除二剥了皮就塞进了嘴里。一根不解饿,两根、三根。香蕉吃完了,抹抹嘴就接着啃苹果。苹果吃完了吃葡萄。就这样,一大盘水果被他分分钟就搞定了。然而,他还是感到很饿。没办法,还得吃!于是,他毫不犹豫就抓过了盘子里的一只供鸡,一嘴咬上去。

恰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哟,大官人!瞧你猴急的,都饿成了什么模样!”话音刚落,一个衣着暴露的艳丽女子便出现在欧阳败面前,直朝他挤眉弄眼,卖弄风情。

“你又是谁?来这做什么?”

女子腰枝一扭,密匝的粉拳就落在了欧阳败身上,娇嗔道:“哟,瞧大官人这记性,这么快就把奴家给忘记啦!当初还跟奴家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想不到就么快就成负心郎了!”语末,竟然柔纱掩面呜咽起来。

欧阳败一手扶住头,佯装出疼痛的样子,好一会儿才佯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开口道:“哦,丽娘,切莫伤心!本官这次奉鬼王之命出去办差,不料中了人界的暗算,命虽是保住了,可是却暂时失去了原本的记忆。哎哟!瞧我这头疼病又犯了!”

“啊!想不到你堂堂判官,竟然也会中了凡人的暗算,真是岂有此理!待奴家出去替你报仇雪恨!”丽娘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末了两手向前一伸,竟然露出两个凶残的狐狸爪子!再一看,原本娇艳的脸蛋顿时就变得面目狰狞。

啊!

原来她竟然是一只狐狸精!

欧阳败只觉心底一凉,一屁鼓就跌坐在地上。随即,慌忙起身掩饰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丽娘切莫放在心上!再说了,这人界虽然人心险恶,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欧阳败嘴上说着,心里却纳闷道:“这狐狸精本应属于妖界,为何会跑到鬼界?她没有鬼王令牌,如何过得了那鬼门关?她又为何要与判官纠缠在一起?难不成,她也是为生死天书来的?嗯,还是小心为上。”

丽娘慢慢恢复了原貌,但仍然气乎乎地怒道:“再有下次,我决不善罢甘休的!”语末,又娇滴滴地叮嘱欧阳败道:“大官人刚刚从人界回来,这一路奔波,劳心劳力!先行歇息吧!奴家这就为你沐浴更衣!”

啊!

欧阳败大惊失色,慌忙道:“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了。”

丽娘疑惑地瞪着欧阳败道:“大官人这是怎么了?这平时都是奴家为你沐浴更衣的呀!”

欧阳败道:“哦,丽娘切且胡乱猜忌!我只是感到莫名的心浮气躁,十分不安,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不是没有拿到那破天斧怕鬼王怪罪?”丽娘说时,一只手轻轻地在欧阳败胸口摩抚着。

欧阳败急道:“破天斧?哦!对,对,对!我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几盆黑狗血浇到我身上,让我法术尽失!还中了一记狼牙棒!哎哟!我这头疼的!”

丽娘一边帮判官揉着脑门一边道:“圈套?这么说来,雷凌堂似乎早就有所准备,知道你要去,鬼界肯定是有内鬼!那大官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判官一愣,迟疑道:“这个嘛?说来话长,总之,是我命不该绝吧。哦,对了,我这头受了伤,记性不好使了!这鬼王要破天斧何为?”

丽娘娇嗔道:“瞧你这记性!好吧,我说把我所知道都再告诉你一遍!这一回你可要记好啦!那天罡罩、破天斧、通灵鼎、轩辕剑、无相镜、擎天棍、伏灵琴、断生笔、捆仙索、伏魔塔乃上古十大神器,棸齐了它们,再加上八大魔兽的魔灵便可以制得万灵神匙和万灵神剑,开启通天之门,诛神伏魔,一统六界!六界之大,唯我独尊!六界万物,唯我独享!所以,六界之中谁都想得到它们!”

啊!

判官一个震颤,险些就跌倒。急道:“断生笔也是上古神器!这么重要的东西鬼王竟然把它交给我……”

丽娘愣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其中八件神器中封印着八大魔兽的元神!谁能得到神器,解开封印,获取魔兽元神,并找到它的肉身,就能复活魔兽,并成为魔兽的新主人!那破天斧内封印的是魔兽之首的玉蛟龙!它的肉身在东方骷髅沼泽之中。鬼王早已经找到它肉身所在,只待那破天斧一到手,解开了封印……”

判官暗道:“哦,原来如此!看来,这阴森恐怖的九幽之地以后可得经常光顾哪!”

判官故作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丽娘道:“我家师告诉我的。”

判官道:“家师?这么说你并非鬼界中人?你师父是谁?”

恰时,判官感到脑袋突然袭来一阵钻心的痛。不禁啊一声就低垂下头去。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裘不讳正焦急万分地转着八卦炉打转转呢!

心道:“不好。香火已然过半了!”

丽娘突然说道:“不好!我得先回去了。”说完,不待判官回话,转身就没了人影。

判官慌忙翻箱倒柜地搜寻起生死天书来。然而,忙活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而那香又燃下许多,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了。

千万人怎么办在判官的脑海之中盘旋。

就在判官即将放弃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道金光划过,一卷金卷宗飘浮在他面前。

生死天书!

判官大喜过望,一把就抓住了它!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生死天书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用你的心来交换!”

判官一惊,急道:“谁?”

那个声音道:“别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这个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不做的话,这生死天书你是拿不走的!”

判官道:“心?心都给你了还能活吗?你要我的心做什么?”

那个声音道:“废话真多!做还是不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判官寻思道:“心?我现在是判官,是一个鬼而已!不如先答应了他先拿回生死天书救回霓裳再说吧!”

主意一定,判官便道:“我可以用心和你交换,但是我的心不能现在就给你!”

那个声音道:“谁说我现在就要你的心!我警告你不许反悔!否则,你将受我诅咒,不得好死!”

判官道:“一言为定!”

“哈哈哈,我终于有心了!我再也不是无心人!”

判官顾不得那么多,抓了生死天书就飞快返回了鬼门关。

黑白无常两个鬼差见了判官问也不问就放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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