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只是陪伴，是有你在身边。尔尔，她说，我现在问你，如果再给你选择一次，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我却沉默了。
就知道，她说。男人还是比较喜欢妖艳的女人。
我没有反驳，我把搂着她的手放回了自己腿上，我想起了阿九，想起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想起她缠绕着我的每分每秒。
喂，萧二傻。
我回过神，问，怎么了。我望着她，看到了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走了，她说。
去哪。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可是，天都快亮了。
我说休息就休息啊，你管那么多。素素说。
我没有再接话，我能从她的话中体会到她的心情，可我没有办法。我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去安抚她，也许我们之间真的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心说。
直到她进了雪屋，我再抬头看漫天的极光。却忽然觉得，这光亮没那么吸引我了。我终于感到，再好的风景，如果只有一个人欣赏，是索然无味的。
展素素，我念叨她的名字。起身收起了摊子，回了雪屋。
我看到她躺在屋子里，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面容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而黯淡，我走上前，看着她，心中竟泛酸。我欠她的青春，怕是很难还清了。
萧尔。
她在梦中，竟然喊着我的名字。
我坐在了她的床边，看着她。
你混蛋。她又说。
我说，我怎么了。
她不再回答。
我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与阿九不同，素素的发质并没有那么好。我想，或许是长期受风霜侵蚀，使她的头发变得有点干枯。在我和她恋爱的时候，她还有一袭黑色，流苏似的发。
出门走到雪屋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看着还在熟睡的素素，我不忍心打搅她，我心里说着，接下来，得要我照顾她了。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
二傻？萧二傻？
我听到了素素叫我的声音。睁开眼，她正伏在床上，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你醒了，我说。
是你醒了。素素笑道。
那我们出发吧，这家人该回来了。我说。
我们啊，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素素伸了个懒腰，说，睡得真舒服，这屋子里真暖和啊。
素素的话音刚落，从床底下，猛然钻出什么东西，那神秘物的速度，让我的意识，和肉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像是一阵风般，就冲出了雪屋。
什么东西！我和素素几乎同时喊道。
我赶紧跑出雪屋，但是我也料到，如果是以刚才的速度，肯定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素素也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她说，那一家人，快要回来了。
果然，在十多分钟后，有两个人，正从距离房屋外的百米处走来，他们走得很慢，身上像是背着重物。
终于等到他们走近，素素往前，说，你们回来了。
两个人都是裹着厚厚的兽皮衣，长长的胡须，让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但我能很真切的观察到，那两个人看到素素后，先是显露出震惊的表情，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看了看素素身后的我，说了句，你们来了，随后两个人走进了雪屋，另一个较为年轻的道，进来吧。
我大骇，这两个爱斯基摩人，怎么会说中文？
素素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了一句话，
刚才先讲话的，是我的叔叔。
进了雪屋，两个人脱下了兽袄的帽子，灯光下，我才发觉，这两个人的脸，竟有种似曾相熟的感觉。
素素说，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我点点头，问，为什么。
你认识展旭吧。年长者开口。
听到阿旭的名字，我更觉得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阿旭那二愣子的名声都能传到格陵兰来？或者说，这人跟阿旭有什么关系？
我是展旭的伯父。他边说，从柜子里找出一盒火柴，点起了一根烟。
伯父?我说，老伯，您别开玩笑了，阿旭的伯父前几天我刚见过。
那是他的弟弟。素素说，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阿旭的大伯父。
这时，我才猛然意识到，如果这个长者没有这么长的胡须，和较为明显的皱纹，他们的脸型和五官确有几分相似！
那这位呢，我问素素。
他吗，是我表哥。
哈哈哈你逗我呢，我跟素素说，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有个哥哥住在格陵兰岛的。
你的“父亲”，现在怎么样。那个年长者开了口，问素素。
他很好，前段时间去了趟日本，我在来之前，刚和他见过面，我来这里找您，也是和他商量过的。素素说。
我看着素素和眼前的雪屋主人对话，听着他们所讲的内容。再环顾了雪屋的内部陈设，我有种晕眩感，问道，素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的父亲，就是阿旭的伯父。
我突然感到我是被孤立的，我相信的所有人，像一个围城般，把我困在里面。就连阿旭，这么多年的铁哥们，都没有告诉过我，我曾经的恋人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好玩吗，我说，哈哈哈哈，为什么要骗我，有意思吗。
我们没有骗你，素素站了起来，尔尔，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为什么要这样让我蒙在鼓里？所以你带我到这边，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的家族有多庞大？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一群人耍的团团转?而这群人，竟然是一家人?
你冷静点！尔尔，你，你别这样说。素素的语气，带着哭腔。
紧接着，在刹那间，我又是感到手臂间闪过去一阵凉意。像是有一种动物，将我的身体当作跳板，到了另一处。
我忽然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不久，便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