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女人生过一胎后,完全没有必要紧张了。必竟有过一次实践经验了。可到简朴这里,彻底反过来了。
这一胎不但是在名医预言身体受损不能再生后怀上的,还是在简朴将近四十岁高龄上,还一点,不得不提,这是在怀胎将近四个月才发现的,简朴这一胎竟不是单胎……
“双的?”
简朴摸着六个月却像八个月的肚子,用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怎么会是双的呢?
已经把贺之家所有工作都压给幸哲的无良叔叔时运,自得知自家金主大人怀孕后,表现得十分有爱,在母后大人面前,赢回了从未有过的信任积分。
“两个就两个,以咱们家的实力,十个都养得起。”
拿着鸡汤往简朴身边蹭的某人,一惯地嘻皮笑脸。
“养起个屁,敢着不是你生了!”
生十个?当谁是猪吗?
孕期脾气异常爆燥的简朴,听了时运的话后,没好气地爆着粗口,并且踢出肿得青蛙一样的腿,踹向了时运。
时运非但没躲,还任由简朴踢在身上,手里拿着的鸡汤稳稳的,一点没有洒。
“是、是,金主大人说什么是什么,快把汤喝了吧,一会儿凉了。”
时运说着把鸡汤用小勺弄了一点,喂到了简朴的嘴边。简朴含进嘴后,咽下,“孕检的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出来了,是女孩子,呵呵,有一个是背靠里的,看不太清楚,但另外一个很真切,绝对没有小豆芽,你放心好了,咱们家马上就有一对小女儿了。”
女儿啊……,穿着粉色小裙子,抱着芭比娃娃,小嘴嘟起就会粉嫩嫩,扯着自己的衣角,出口就是“爹地、爹地……”的小乖乖,自己梦里都想过无数次了,终于就要实现了。
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女儿是爹上世的小情人,女儿还是可以激发他无数父爱的潜因子……
“但愿吧,千万别是简简那个模样的。”
简朴被儿子弄得分外头疼,幸好简直体谅她有孕在身,把小魔头接过去养了。要不她真不知道她这个胎能不能安好。
“不会不会的,简简绝对是基因变异,我小的时候没有那么魔鬼的,还有就是……你怀胎时接触的人不正常,简直那样的比幅射都厉害,所以……咱们在生女儿之前,一定不要见他……”
时运笑得一副心怀鬼胎样,简朴也没有理他,这两男人面合心不合、互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不真正打起来,简朴一向无视。
并且,对于简直,简朴心里一直是有愧的。
“少那么说人家,不管简直做下什么后果,人家都负得起责啊,你管得住简简吗?你看简简到人家那里后,多乖!”
这是事实,时运一点无法反驳。确实是他束手无策的人,到简直那里,都变得服服帖帖。
“要是这胎生下来,你还管不了,哼……”
简朴投射来威胁的目光,时运顿觉周围气温降了两度,反射般地会起左手拾指拇指说:“金主大人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培养好咱家宝贝姑娘,绝不会让金主大人劳一点心。”
“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
“没有否则!”
时运立刻出口拦住简朴后面想要说的话,他可不想听到简朴说那种他要是管不好,就把孩子交到简直那里去的话,这会让他觉得做人非常失败的。
自这以后,时运开始了从未有过的刻骨学习的生涯。当年联考升学时,时运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用功。
只见时运的床头摆着各种厚厚的书籍,名字分别为《爱的教育》、《一岁就上长青藤》、《父母必读的儿童心理学》、《写给年轻爸爸的一封信》、《告诉孩子,你最棒》,甚至连《傅雷家书》都读了一遍。
时运如此,一是对女儿的出生有着特别的期盼,二是与简直的暗中较劲。
最近传来,简简学习又上一层楼的消息,且伴随而来的是与简直悉心教导有直接关系。简朴又一次露出了红心眼,时运哪能不嫉妒得咬牙切齿,并奋发图强呢。
元旦那天的新年餐还没有吃呢,简朴的阵痛传来,比预产期提前了足有七天,做了充足父亲一职准备的时运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几乎要手忙脚乱了,幸好还有经验老道的母后大人,一边指挥着时运把提前预备好的“准爸爸包”找出,一边冷清洋去楼下开车。
等简朴被推进产房时,简直带着简简,也从豪门酒店赶来。之前是打算一家人聚一起在豪门酒店吃一顿的,哪曾想,跑来医院聚会了。
简朴被推进产房时,狂燥症达到顶点,一边呼痛一边骂着时运,直到产房门关上,时运还能隐约听到简朴在骂他“混蛋”呢。
“简朴怀简简的时候人很温顺,有时高兴还会给我按摩`、下个厨什么的,你这是怎么得罪她的了。”
刚到的简直恰好也听到了简朴极不耐的训人声,很不给力地说了一句风凉话。
简简还在一旁帮腔,“嗯嗯,妈咪总是被老爸气得抓狂。”
时运被这父子两个欺负到无语,他就不明白了那明明是他的儿子,还长着和他一样的脸,怎么就能……什么都偏着简直呢,时运甚至想,就算简朴真从了简直,肯给简直生个孩子,那孩子也未必有简简这么偏疼简直的。
冷清洋在一旁捂嘴,他这人还是厚道的,没有笑出声来。
母后大人黄菜花根本不看这几个男人,这十年过来,她已经看透这个家了。这个家没有什么是她能实际干涉得了的。她现在想的是孩子的户口问题。
时运和简朴在国外注册结婚了,可他们却一直住在国内,那结婚证到这里,根本顶不过简朴与简直的有合法性,简朴这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上户口,难道要像简简那样上到简直的名下吗?想来时运是绝不会同意的,但……难道要去国外上户口?那以后孩子在中国的上学等等问题该如何是好?
“生了,头胎是个男孩儿……”先出来的护士说完,后面紧跟出来的护士接着说:“后面这个是女孩儿……”然后两个人一起说:“恭喜先生,是对龙凤胎。”
“龙……凤……龙凤胎……?”
时运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嘴张大到可以塞拳头了。不只是时运,这里的所有人都惊得不行。
之前大家都以为是一对女孩儿的,连简简和薛忆都吵着要妹妹,还分得一人一个,现在可好,竟然是一对龙凤……
这真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啊!
时运能接受这个结果,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这两个月里,他被简朴提着耳根,一溜地训,让他把贺之家提前交给幸哲,以后剩下所有生命时光,就是把两个孩子带好,并在出月子后的第一天,就把时运踹进了医院,做了某项拒说以后无论怎么XXOO都不会再造出孩子的手术。
于是,时运在多了一儿一女后彻底轮为了和陈小谦一样的家庭煮夫,还不敢有一丝抱怨。
两个孩子在时运翻完整本中华大字典后,终于确定了名字,那时,两个孩子已经一周岁了。
龙胎叫陈木、凤胎叫陈卜。在看到户口本上的这两个名字后,简朴被气到哭笑不得,这就是时运翻了近一年时间翻出的结果吗?早知道取的会是这个名字,还用他做什么,这个糊弄人的爹。
龙凤胎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孩子的父母又喜欢给孩子穿一样的衣服,而小孩子的衣服中性化的又实在是太多,这样一来,带出去后几乎分不出哪个是男哪个是女了。
不得不说女儿陈卜的出生,不但彻底治愈了之前简简给他带来的为父恐惧症,且全面激发了时运做为父亲的所有热情。恨不得天天把女儿抱在怀里,女儿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亲自料理,对于一同出生的儿子……
时运一开始时对儿子还有顾忌,更偏疼女儿一些,慢慢的,他就发现自己这胎的儿子和简简相差太多。大儿子简简十岁了,还恶魔着,小儿子陈木不到两周岁,人如其名,沉稳到发木。难道是因为他们有这胎时年龄都偏大,基因稳定了……,只是魔鬼自然是不好的,但……幼儿老僧化是不是更不好啊?
人到中年、第二次为人父的时运,又一次迷茫了。
好在女儿在他的偏疼下越来越水灵可爱,能开口说话后叫出来的第一个字还是含混的“爸”,激动兴奋的时运一宿没睡,但随之而来的是更让他睡不着的事发生了。
女儿六个月就能零星无意识地蹦出个‘爸’、‘妈’、‘婆’之类的字了,到了两岁,基本能说一串连贯的话了,而儿子……三岁还没有开口……
带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什么事也没有,哪个器官也没有毛病,怀疑有孤独症,可偏偏表现的症状又和孤独症不太一样,跑遍了各大医院,最后一个老中医,在无法的情况下,只给定了一条“贵人开口语迟迟。”
可这也太迟了吧?无论是简朴还是时运,谁都不能接受,三岁了,眼看着就快四岁了,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平时也不见像别的孩子那样欢快,坐在哪里,一天都不会动一下,不哭不闹,甚至好像可以不吃不喝。
“儿子上辈子不会是得道高僧吗?”
“高僧个屁,要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投胎,早就去西方极乐成佛了。”
简朴再没有耐心,一下把时运拍飞。一把抱起儿子,搂在怀里,差一点落泪。
“金主大人,你别急,各项指标咱儿子都正常,智商一点问题都没……”
四岁了,四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啊,简简出生不到四十天,就知道用手机给自己打越洋长途了,虽然说巧合的成份多一些、魔鬼的成份多一些,但……这也间接地说明了简简确实异于普通孩子。现在这点表现的更加突出,高智商且还高情商。十三岁不到,已经知道带回来小女友见父母骗红包了,可恶的是回回都带他眼前来烦,也没见带到简直那里去。
“我儿子当然不会有问题。”
哪怕事实是现在这样,简朴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宝贝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只是更加的心疼儿子,现在小还好一些,万一再大一点,还是这种状态,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想过要儿子有个什么样锦绣前程,她只要儿子平平安安就好,哪想……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龙凤胎五岁那年,那是一个阳光极其明媚的下午。一家人吃过午饭,围坐在电视旁。,
电视里正在放XX知识竞赛。其中有一题要求背诉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出师表》。接题的那位某著名男演员,在主持人念过一遍范文后,像触电了一样惊悚地背出了前面三句,还错字连篇,引来了全场观众的哄堂大笑。
沙发坐着的几个人自然也是随着笑声讨论了几句,心不在焉地描了几眼,其中时运说:“这也太高难了吧,不是科班出来的学生,有几个能背得出的。”
“那也未必!”
简朴就能随口背得出,她只是没有心情。她现在所有关注力全都在儿子陈木身上。
儿子陈木正坐在小地毯上摆弄着一个小破玩具汽车,都是当初简简拆得零碎的玩具,正试图让他滚动轮子。
简朴微皱眉,自己记得那些东西在被简简玩过后,都成破碎零件了,什么时候……组在一起了呢?
“金主大人会背我不佩服,金主大人是博士后呢,可谁要是只听一遍就能背出,我这辈子都管他叫爹!”
时运这话音还没落稳,就听见朗朗声音入耳。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 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这声音在安静的屋内乍然响起,惊得四座俱乱,简朴几乎是一瞬间便涕泪横流了,因为正成段背出此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那个五周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的儿子陈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时运被惊得暴走。
简朴激动之余,冲过去一把捞起坐在小地毯的儿子,抱在怀里,几乎疯癫了,“叫声妈妈,叫声妈妈,宝贝,我的宝贝……”
可惜,小家伙一点不卖简朴的面子,还在继续摆弄手里的玩具,看样子是想把一个螺母拧到其中的一个轮子上。
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小家伙修理好的吗?简朴再一次愕然了,却还是没有阻挡得了她让小家伙叫她母亲的想法,还在哄着。
“别哄了,金主大人,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刚才为什么开口说话,是因为我发的那个誓。”
一旁暴走的时运,突然停了下来,吼道。
“你发的誓?你发了什么誓?”
时运这辈子在她面前发的誓实在是太多了,简朴基本已经忽略不记了。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谁要是只听一遍就能背出出师表,我这辈子就叫他爹。”
这话就像是播放键一样,陈木立刻开始了出师表的背诉,“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
“啊,啊,啊……”
时运在一连串的惊叫下,终于下了肯定句,“儿子上辈子都TMD是我仇敌,这坑爹的命啊……”
领会到了时运的意思后,简朴看怀里的小家伙时,目光再无半分激动和母爱,只剩囧囧有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