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睁眼,你的床上有个陌生的男人这算不算可怕?如果你一睁眼,发现被你妈抓奸在床这算不算可怕?
对于简朴来说,这不只是可怕可以形容的了。
一个星期内,同一间屋子,两次发生抓奸在床的事,一次是主角,一次是被主角,冷清洋……你说的绝顶风水在哪里啊在哪里……
简朴哭丧着脸,用棉被死死地把自己绝对不堪入目的身体团团围住,紫茄子、青萝卜、红辣椒……各种颜色在锥子脸上换来换去。
另一位当事主角,却很镇定。一声“阿姨”,叫得简朴和简朴的妈黄菜花一起惊愤了。
“你叫我什么?”
“我叫您阿姨啊,阿姨好!”
说着已经捡起脱在地板上的长睡衣,裹在身上,笑容可掬地站到床下了。
今早,黄菜花没有提前和女儿打招呼就擅自来到女儿的家,是为了开导女儿。趁着还有年华的尾巴,赶紧找个能嫁的,绝不能打什么不嫁的荒唐念头。
由于是有钥匙的,也没有按没门铃,直接走了进来,很自如,像进自己家一样,——女儿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么,却没想到会撞到这种长针眼的事。
推开门的那一幕,黄菜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那贤良淑德了近三十年的女儿,像只被扒了皮的香蕉一样,正被另外一只没皮的公香蕉搂着。
来的目的,很显然已经没有用了。
随着自己的惊叫,床上的两个人才后知后觉地醒来,竟还是那个男人先醒的。见到自己只有片刻的惊慌,还能不着痕迹地推醒一旁睡得死猪一样自己的女儿。
“把衣服穿好,出来!”
听着这声‘阿姨’,黄菜花冲到头顶的血压才有所回缓。脸色却还是深沉得可以的。转身而去的背影带着凛凛寒气。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一直龟缩在棉被里的简朴瞄见黄菜花出去,嗖地跳起,窜到床另一侧站着的小时面前,低声质问道。
“你把我带回来的!”
小时回答得理所应当。眼神却在简朴丢失了厚重棉被保护下的身体上荡来荡去,荡得简朴恼羞成怒,却又碍着坐在客厅里正等着她的娘,不敢发作。
昨晚的事,简朴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头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可那一身抹不掉的痕迹,已经证明了一切。
淡定……,一定要淡定……,无论多么糟糕场面,总能处理过去的,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简朴心里默念了三遍,才在狠瞪了小时一眼后,捡起床上床下散乱成团的衣服,一件件地套了起来。
“金主大人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我一定会帮你应付过去的!”
穿衣迅速的小时,并没有因为简朴的淡定,而消声成小透明,反而有些得寸进尺,连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暖昧不清。
“不用!”
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家伙……
“那怎么能行,你可是我的饭票啊!”
经过坐在地板上,正穿袜子的简朴身边,小时玩味地又加了一句,“我还打算发展成长期的。”
“滚!”
从不暴粗口的简朴终于忍不住了。更让她不能忍受地是这个家伙竟比她先穿完的,竟比她还着急地先去见她的妈的。
阴谋,这绝对是个阴谋。
为了防止这个家伙又说出什么惊天雷地的话,简朴另一只袜子都没舍得穿,急急地跟了出去。
“说吧,怎么回事!”
客厅里,黄菜花坐在沙发的主位上。叫小时的家伙一副乖宝宝样站在黄菜花的身侧。
“都是我的错,和简朴没有关系,阿姨要生气就生我的气吧!”
还是让他抢先了一步,简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平时自己很伶牙俐齿,今早这是怎么了,处处断先机。
“妈,我和他……”简朴本来想说的是没有关系,却被黄菜花一句“小朴,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先喜新厌旧的……”
论长相,眼前的这个绝不是之前那个房强能比的,说天地之差不为过。身为女人并也年轻过的黄菜花同志的小心思不免得活络了。想当年的那些事,或多或少也涌上了些。
当初能和什么条件也不如自己的简朴的爹有那么一下子,还不是因为简朴的爹……,现在想想,竟也不后悔,——再也遇不到那么温文儒雅的男人了。竟还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简朴无奈了,张着的唇还没蹦出字,就又听小时说:“我和简朴没有多久……”
这句用憋憋屈屈语气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欲盖弥彰。
“妈,你别信他的,他就是一个骗子!”
简朴不敢说出小时的真正身份,只得以眼神做利剑,盯着小时狠狠地看。
这样的眼神在黄菜花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解读,——打情骂俏。
“你叫什么啊?”
简朴自小在处理异性关系上,总是很潦草,很不能让黄菜花满意。一点没有遗传了她的风流气质。三十岁之前,已经结两次婚了。简朴可好,眼看快三十了还没有嫁出去。
这个从床上抓到的小子,长得真是眉清目秀,女儿肯让他上了床,想来家世条件也应该不错。女儿害羞,自己这个当长辈的绝不能再手软了。
黄菜花主意已定,看小时的目光难免放柔和了些。
“我叫小时!”
对,他叫小时,按小时计费嘛。这种乱糟的名字,竟敢对自己娘说,万一……,简朴免不得有几秒漏跳了心跳。
“噢,小时啊,你在哪里工作啊?”黄菜花没有觉察出来这名字里的玄机,继续问着。
简朴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在流光娱乐公司工作!”
竟没有说谎?简朴悲摧了,更悲摧的还在后头,自己的娘竟还点头说:“娱乐公司啊?挺好的,我们家小朴在杂志社,你们这都是文艺文化圈的!”
谁和他一个圈,呸呸……,简朴无限怨念。
“你们年轻人,住在一起,我不说什么,可是该走的手续还是要走的,朴儿,哪天有空回家一趟,拿一下户口本,你也应该单立户了!”
简朴这时才明白什么叫能够说出口的委屈都不算委屈。与上次抓奸房强的事相比,这次的委屈算是大发了。突然想起老娘那晚叫出口的话,——“你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嫁出去!”,终于了悟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