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明只闷哼了一声，便直直地跪倒在了穆青檀的面前。
“看我的眼睛！”穆青檀捏着酒杯，语气命令。
他的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不会再有什么的温柔，也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他就像是一头没人可以驯服的野兽，此刻沉静与冷漠的样子，却可以请客吃掉面前的的女人，连骨头也不剩。
女人立刻不屑一顾地把脸别一边，偏偏就不看他。
没想到穆青檀的手下动作很粗鲁，一瞎子就揪住了她的头发，逼迫她仰头看着穆青檀。
她的身边还围着十来个人，个个拿枪指着她。
她被迫看着穆青檀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只是让穆青檀失望的只是，她的脸上，毫无畏惧。
穆青檀的眼眸瞬间就冷冽了下来，他仔细盯着女人……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人！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是谁，让你把念离带到冰氧咖啡厅！你到底是在帮谁做事。是不是你让Candy把我带到咖啡厅的？！嗯？”他微微眯着眼睛，审讯的口气。
韩明明只看了眼穆青檀，就在一次将视线转移，面无表情，做了哑巴，什么都不肯说。
这时，匆匆从门外进来一个手下，在进门鞠了一个躬之后，便附身在穆青檀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穆青檀的脸色一变，神情恢复了正常，一时嘴角甚至扯开了嗜血的笑意。
那笑意之中带着……凶残与冷血。
“我想如果你不肯说，那么你在乎的人，我想……应该也会因为你的行为，付出点什么！你说呢！”穆青檀的语气之中全是威胁。
闻言，韩明明心头一惊，立刻抬头，眼睛直勾勾地地盯着穆青檀，男人还是那副自信的表情，像是真的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只是那小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带着清冷跟残忍，微微扯出唇角，“比如说……沈柯。”
女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才颤抖着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手下的人只是来报，查到你秘密跟沈柯见面过，沈柯跟念离一直走的很近，你这次的动作又明显是冲着念离来的。我猜你跟沈柯一定有关系。我只是试探一下你，不过，看你现在的表情，看来，你跟沈柯真的是一伙的了。”
“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他跟时念离那个女人是偶然遇到的，我找过他，要他帮忙，他没有答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可以伤害他！”韩明明闻言，紧张地身体前倾，咬着牙说道。
“说罢！将你知道一切都说出来把。这样说不定，我是可以考虑放过他的。但如果你说的有一句话是假的，就别怪我了，我想我会现在就派人，让他死在美国！”穆青檀的脸阴霾密布，那是不容置疑的冷酷。
让人全身发愣，韩明明跪在原地，脸上一点点的灰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跟龙墨染之间有矛盾，穆氏跟帝国之间的矛盾，还有你、时念离、龙墨染之间暧昧不清的纠葛感情。我设计用妇产科专家的身份接近了你，让你聘请我当时念离的专属医生，我终于接近了她。那天，我知道龙墨染会在冰氧咖啡厅，我把时念离骗到了冰氧咖啡厅，找Candy把你带过去，让你看到自己的老婆跟你的敌人在一起。果然，你很兴奋……”
“录音，也是你放到念离的包里，故意让她听到的……”
“没错，都是我做的！”
韩明明越说越激动，白皙的脸蛋上满是诡秘的暗沉，脖颈处青筋毕露，眼底的暗沉密布。
穆青檀则是冷眼看着，静谧的硕大的空间内，只有她那带着狰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此刻房间中的时念离，这个时候，突然手机响起，她突然怔住，从悲伤而绝望的旋律中清醒过来。
她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
第一条，逝去的终究已成过去，不要沉溺与过去的一切，请向前看，无需感慨生命的无常，人生变化不定、无常才是真。愿你好好活着，我才放心。 ——龙墨染
龙墨染应该是希望她能够坚强的，即便她伪装的再好，装作毫不在乎，但是柒妃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过，她陪伴了自己度过了那么多年。
生命，其实很脆弱，如陶瓷般易碎。
她不知道她还能坚强多久，坚持多久。
她叹了一口气，再次把忧伤藏在了心底，这么沉重的忧伤，她没有办法一次消化，即便是宣泄感情，已经花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所以，只有把它藏在心底，慢慢消化，慢慢痛，慢慢忘记。
她打开第二条。
“杀柒妃的人是穆青檀！”清晰的十个字，没有署名。
哐当，手机掉落到地上。
这十个字，深深地刺痛她的眼睛，也深深地刺到她的心。
杀妃的人，怎么会是青檀！她明明已经逃走了。
那么一瞬间，心彻底冷透，心情像是过山车，上下颠浮，居然让她觉得不由自己。
一时，心痛的无法呼吸，她慌乱之间从地毯上爬了起来。
时念离猛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惊呼道，“穆青檀！”
她从二楼望下去，却是让她看到惊魂未定的画面。
此刻穆青檀正在楼下客厅的沙发软塌里，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他坐在那边抽烟，那个女人韩明明此刻正在被穆青檀的手下拿着枪指着，被迫跪在地上。
她的惊恐地看着穆青檀，眼神直勾勾的，似乎目光之中只有穆青檀艺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别人。
时念离不顾那么多，她只是快速跑下楼，根本没有注意脚下，随时都可能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穆青檀此刻显然也是听见脚步声，忙回过头去。
看到的居然是时念离失魂落魄地朝着他的方向跑来，脸上情绪不容他注视，慌慌张张，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想都未想，他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穆青檀连忙走过去立刻接住她。
时念离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摔倒，但还是踉跄了一下，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就走路都不知道要看的啊，这是楼梯不是平地，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穆青檀的语气带着责怪，让谁都听得出来其实满是关心。
看到时念离终于愿意打开门，穆青檀的心中一阵的欣喜，他一想到时念离终于愿意见他了，心中就满是欢喜。
只是看着时念离呆呆的样子，眼神一阵失神，似乎焦距都对不上一般。
穆青檀不禁担忧起来，扶住她虚弱的身子，语气温柔，“念离，你终于肯出来了。你的头发还是湿的，怎么就不知道擦干再下来呢！万一要是感冒了怎么办？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找医生过来。”
时念离的状态让他担心，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忘记了一边的另一个人——韩明明。
韩明明此刻还跪在地上，她的眼角瞥见时念离。
突然之间，整个房间内就是弥散着她那张狂而肆意的笑，疯疯癫癫一般，像是此刻已经神智丧失了一般。
穆青檀，哈哈……你瞪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要你们两个都付出代价。
此刻韩明明一边张狂着笑着，心中的思绪早已泛滥。
在韩明明的笑声中，时念离的情绪渐渐恢复了过来……
时念离猛然之间抓住他的手，力道不小，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她那双美丽的眸子此刻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芒，褐色的瞳孔盛满了悲痛，像是失去光亮的星星一般沉落下来。
“你跟我说，告诉我柒妃的死其实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不是？”她的身体不停地在颤抖，像是已经承受不住真相带来的惨烈的悲痛。
“……”穆青檀的无言以对，那双手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气。
颓然之间，从她的肩膀缓缓滑落，他不敢直视她那双褐色的双瞳。
没错！柒妃是她杀的，因为她与沈柯勾结，一步步地挑战他的底限。
穆青檀的无言跟沉默，似乎已经给了时念离所有答案了，时念离此刻内心悲壮。
时念离双手抓着他的衣角，神色崩溃地说道，“告诉我！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会放过她的。她已经逃走了，不会来伤害你的利益，为什么你非要杀她不可。你在动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吗，一点也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是吗？”
穆青檀立刻把时念离搂到怀里，他不会狡辩，因为这是他的决定，暗杀柒妃。
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太多的诧异。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当初打算做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现在想来，或许，他的确是自私的。
“青檀，你告诉我，人并不是你杀的，对不对？你都一直在遥城，然后陪着我，忙着在工作，怎么可能会去杀了她呢？恩？你告诉我是不是那样。”
时念离的思绪凌乱，情绪也近乎崩溃。
脑海里只有“杀柒妃的人是穆青檀”。
可是，如果真的是穆青檀要杀人，他根本不必亲自动手，即便他现在人在欧洲，照样能杀了在亚洲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