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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古代文学(3)

(二)《水浒传》

《水浒传》是我国历史上一部著名的描写农民起义的长篇小说。史籍曾载宋江等36人造反的事迹,而后“水浒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宋末元初,以“水浒故事”为题材的话本、戏剧相继问世,最后由元末明初作家施耐庵加工整理、再创作而成。

《水浒传》以梁山泊起义叙写了农民反封建斗争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以深刻的思想内容、杰出的艺术成就谱写出了一部封建社会农民起义的英雄史诗、革命悲剧,反映出没落衰败的封建社会深重的剥削和残酷的压迫激化着阶级矛盾,反动统治阶级的黑暗腐朽造成广大人民的反抗斗争。

文学名著《水浒传》在艺术上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它如一幅长长的历史画卷,展示了宋代的政治、文化、市井风情、社会景观。艺术成就突出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人物塑造生动传神

《水浒传》写了108位梁山好汉,其中的主要人物都有鲜明的个性,特别是像李逵、林冲、吴用、鲁智深等,更是呼之欲出的成功的典型。对人物形象的塑造能写出复杂的性格内容,人物性格的形成有环境的依据,同时随生活环境的变化而发展。人物形象带有理想色彩,同时又深深地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之中。

2.注重细节描写

《水浒传》非常成功地运用了细节描写的手法,在刻画人物、叙述情节方面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例如对鲁智深拳打镇关西、林冲进出草料场的描写,都是著名的细节描写,这些都十分深刻地表现了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感情。

3.在结构上注重部分与整体的有机结合

《水浒传》的结构也很有特点,很多情节有如独立的故事,如武松的故事、林冲的故事、宋江的故事等,但这些独立的故事又自然地联结在一起,好像一个个完整的“环”衔接起来又形成了一条“链”。这种结构显然与《水浒传》成书之前就有很多独立故事流传有关。

4.语言生动通俗

《水浒传》是在“说话”的基础上形成的,因此,语言上还保持着很浓厚的“说话”的语言特色:既简练生动,又能引人入胜。这种语言特色,对小说来讲则极有助于创造环境气氛,表现人物性格。

《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成熟的白话长篇小说,它的出现是一座里程碑,标志着我国白话长篇章回小说进入成熟的大发展时期。

(三)《西游记》

《西游记》是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一部艺术成就最高的神魔小说。明代作家吴承恩在多年积累下来并在民间流传的有关唐僧取经的文学作品和故事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再创造,并且把原来的以唐僧取经为主的故事改编为孙悟空保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故事,表现了惩恶扬善的古老主题。《西游记》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

1.借助幻想境界以寄托理想

丰富的想象,大胆的夸张,使作品充满了浓郁的浪漫色彩。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火眼金睛、大小可变的金箍棒、可扇灭火焰山大火的芭蕉扇,等等,都表现出了作者惊人的想象力。透过《西游记》中虚幻的神魔世界,我们处处可以看到现实社会的投影。如在孙悟空的形象创造上,就寄托了作者的理想。孙悟空那种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奋起金箍棒,横扫一切妖魔鬼怪的大无畏气概,反映了人民的愿望和要求。他代表了一种正义的力量,表现出人民战胜一切困难的必胜信念。

2.对神魔形象的塑造

在艺术方面最值得称道的是孙悟空、猪八戒等几个艺术形象的塑造。他们既有动物的自然属性,又有人类的思维感情,两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3.语言风格生动幽默

有学者十分强调其“游戏笔墨”、“诙谐性”,作为《西游记》的艺术风格,这是十分突出的。作品中的主要角色如孙悟空、猪八戒,无论是精明或笨拙,都具有滑稽可笑的特点。作品的语言,无论是人物语言或叙述性语言,也都十分幽默。《西游记》的“讽刺揶揄”的效果,正是通过这种滑稽、幽默的艺术手法而实现的。在中国古典小说中,《西游记》的内容无疑是最为庞杂的。它融合了佛、道、儒三家的思想和内容,既让佛、道两教的仙人们同时登场表演,又往神佛的世界里注入了现实社会的人情世态,有时还插进几句儒家的至理名言,使它显得亦庄亦谐,妙趣横生。这种特点,无疑使该书赢得了各种文化层次的读者的喜爱。

《西游记》的出现,开辟了神魔长篇章回小说的新门类。书中将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讽刺和严肃的批判巧妙地结合的特点直接影响着讽刺小说的发展。《西游记》是我国古代长篇浪漫主义小说的高峰,在世界文学史上,它也是浪漫主义的杰作。

(四)《红楼梦》

《红楼梦》是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的一部章回体古典长篇小说,曾用名《石头记》、《情僧录》、《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中国古典小说四大名著之一。据考证,学界普遍认为作者为曹雪芹。

《红楼梦》以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爱情和婚姻悲剧为中心,写出了当时具有代表性的一个贵族大家庭的兴衰变化,揭示了封建社会末期种种黑暗和罪恶及其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从而揭示出封建社会必然走向崩溃的历史命运。同时,小说还通过叛逆者的斗争和努力为维护人身自由和婚姻自主的反抗,以及一大批女性所代表的青春、爱情和生命之美的被毁灭,展示了一出彻底的人生悲剧,从而表达了作者对社会和人生经过深入探究之后得到的启示。

《红楼梦》的艺术成就主要表现在:

1.对人生和社会悲剧的深刻揭示

《红楼梦》与中国其他大多古典小说的一个重要不同点,首先是它的悲剧性,中国古典小说的故事情节结构,多以悲开始,以欢结束,由离开端,以合收束。而《红楼梦》是一个旷世奇才历经坎坷和不幸后对人生和社会的悲剧性感知和把握。在情节结构上,它是由欢而悲,由合而离,是中国古典小说中真正具有悲剧意义的作品。

2.典型人物塑造生动形象

《红楼梦》中人物形象的塑造,表现出写实的特征。作者对于他笔下的人物,当然是有喜有憎,但他完全避免了浮浅的夸张和概念化的涂饰,而以深入的体察和天赋的灵感表现出人性的丰富蕴涵及其在不同生活状态中的复杂情形。小说中描写了上百个来自社会不同阶层、具有不同文化背景人物的活动,无不具有一种个性、特别的精神光彩。

3.对日常生活和细节的描写细致生动

作品以描写日常生活为主,既有宁府治丧、元妃省亲、宝玉挨打、探春理家、抄检大观园等重大事件,也有逢年过节、问安庆寿等小事。但作者所描写的并非信手拈来,而是经过艺术锤炼、具有内在意义的生活细节。

4.百面贯通的网状结构

《红楼梦》有一个宏大而精致的长篇结构。试加解析,我们可以发现小说中包含这样一些层次: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三人的感情和婚姻纠葛是小说的中心线索。由此扩展,大观园是小说人物活动的主要场所,贾宝玉与林、薛及园中其他诸多女性的命运,是小说的基本内容;大观园作为贾府的一部分,这里发生的一切,又与整个贾府即宁国府、荣国府的种种活动密切联系;贾府由盛入衰的过程,以及贾府中复杂的家族矛盾、贾府中其他人物的命运,同样是小说的基本内容,且贾府中的男性与大观园这一女性世界具有对照意味。再向外扩展,贾家与薛家、史家、王家的所谓“四大家族”,构成一个社会阶层。虽然除薛家外,其余两家在小说中很少出现,但这种以贾家为主、薛家为辅,带及史、王两家的结构方法,足以反映出这一特殊阶层的面貌。再由此扩展,以贾家为主、薛家为辅的贵族世家,又与外界发生广泛的牵连,上至皇宫,下至市巷、乡野,时近时远地反映出整个社会的状况。在这一切之上,又有一个隐隐绰绰的虚幻的神话世界,它不断暗示着“红楼梦”的宿命,使小说始终在花团锦簇的景象中透着幽凄的气息。

5.炉火纯青的语言艺术

《红楼梦》的语言也有很高的造诣。它的叙事文字,既是成熟的白话,又简洁而略显文雅,或明朗或暗示,描写人情物象准确有力;它的对话部分,尤能切合人物的身份、教养、性格以及特定场合中的心情,活灵活现,使读者似闻其声、似见其人。行文中还夹杂有不少诗、词、曲、骈文,这是中国古代小说的一种传统。在《红楼梦》中,这一形式的运用,与小说的情节以及贵族生活的气氛结合得比较密切。诗词之类的质量也比较高,显示了作者的古典文化修养。

《红楼梦》是中国小说史上不可超越的顶峰。“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在艺术上,它达到了中国小说前所未有的成就。鲁迅称许说:“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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