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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数字新媒体形态概述(13)

2008年6月29日上午10点,陕西省政府新闻办通报“华南虎照片事件”调查处理情况,指出,所谓“华南虎照片”系假照片,“拍照人”周正龙因涉嫌诈骗罪被逮捕,13名涉“虎”官员被处分,陕西省林业厅两位副厅长被免职。至此,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陕西“华南虎照片事件”尘埃落定。这也意味着在“华南虎照片事件”中,通过网络形成的有效政治需求——“公共舆论”最终给政府施加了压力,促成政府对此事做出了公平、公正的“处理意见”。

“华南虎照片事件”是由网络开始传出声音的,也是借网络得以扩散的。“帖子”首先在某一论坛或博客发表,并引起众多网民的关注;随后被国内各大知名门户网站、论坛纷纷以专题和网站头条的形式刊登从而引发更大范围的关注。各大论坛、专业网站如新华网、人民网、凤凰网等对各个论坛的“帖子”进行“采编”,进而通过专题、评论等形式予以跟踪报道;传统媒体同样也会对网络中的“帖子”进行“采编”,并进行相关的调查采访,然后依托网络平台发表新闻、调查结果和相关意见。换言之,网络所起的作用不仅仅是“发声器”,同时也是社会各阶层、各利益群体交换意见的平台。各种社会力量通过网络这个平台针对“华南虎照片事件”表达和阐释自己的观点,使该事件日益成为网络中的“公共舆论”事件,逐渐形成了群体性的共同认知。

在这次事件中,汇集了各方精英,众网友包括图片处理专业人员、摄影人员、科学院的植物学家、动物学家等,或从老虎的体态、老虎周围的植被,或从图片本身出发,利用各自的专业知识做出详细的技术论证,表达自己的观点。这种论证的作用在于,通过抽象的分析和判断让他人更容易理解和明了事情的经过,激发他人的理性认知,通过理性分析来传达意见,进一步影响社会大众对此事的认知和看法。还需要指出的是,在该事件中的“挺虎派”以及作为国家管理部门和该事件利益相关部门的陕西省林业厅和国家林业局官员也纷纷在网络上发出声音,如陕西省林业厅宣传处长等甚至专门开设博客回答问题、与网民展开辩论。我们可以看出,网民这个虚拟的群体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在影响着这个社会的发展,同时也可以看出这个群体的成员并不仅仅是一群好事之士,而是一群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更有一些是某个领域的专家、学者,他们有着很强的社会公德心和责任感,借助网络媒体,充分发挥了集体力量大的优势资源。

在传统大众媒体占统治地位的情况下,这种表面上看起来强势的舆论力量很多时候并不是由社会大众所塑造的,而是众多媒体报道的类似性、连续性、重复性以及报道传播范围的广泛性所产生的一种假象。而互联网为所有人发表意见开辟了一个无拘无束、几乎不受限制的空间,人们可以通过网络及时了解他人对某一个问题或某一个事件的看法,从而把握舆论的真正倾向,而不是盲目地跟随传统大众媒体所塑造的强势舆论。在“华南虎照片事件”中,这一切不是因为主流媒体有作为而推动的,而是由互联网媒体一步一步地、顽强地向前推进的。在事件的整个过程中,网友成了开放时代媒体最强大的质疑力量。网民以及网民外的大众很明显地分化为两个派别——“打虎派”和“挺虎派”,在事件的最初阶段,很多媒体组织、网民及许多网民外的大众普遍都相信华南虎照片是真实的,“挺虎派”可谓是占领了社会舆论的高地,而部分网友对照片真实性的质疑言论在社会上并没有处于舆论的优势地位,但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随后由于各大媒体的积极跟进报道和网友的持续关注,事情发生了逆转,网民中越来越多的“挺虎派”人士倒向“打虎派”,原本不占有舆论优势的观点获得了舆论的强势地位。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围绕“周老虎”的争论已远远超出了“鉴虎”的意义,人们对“周老虎”的热衷与关心真实表达了公众对公共事件真相的探寻精神。

从该事件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我国政府部门越来越重视网络的力量,尊重网民的呼声。曾几何时,我们各种主流新闻媒体的不断努力总是满足不了广大群众对公开透明的、客观真实的报道的期望。一些“人民来信”、“人民建议”、“人民意见”在发表之前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层次的“领导批示”,任何部门都不能越过雷池,因为这是“规定”,也是我们的国情。十七大报告提出依法保障公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而今互联网为落实公众“四权”提供了良好的平台,“民意”的表达和综合可以通过网络实现,其中网络论坛是民意表达和形成的发声器,网络精英是民意凝聚和重塑的助推器;在民意向政策转化的过程中,相关利益主体的干预和不作为成为网络民意转化为决策的障碍,但是网络民意通过扩大其合理性和合法性最终使政府给以政策反馈。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的出现,为人们之间的互动及人与社会的言论互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互联网的繁荣也为公众的思想交流提供了良好的平台。

此外,在“天价烟局长”、云南“躲猫猫”、南京“徐宝宝”、上海“钓鱼执法”等事件里,网络虚拟群体的兴起也防止了事件真相被掩盖。当然,网络媒体也存在缺乏权威性的缺陷,如2009年10月的“艾滋女”事件原本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但谣言被当成真相传播,甚至传统媒体也参与了报道,最终发展为全民恐慌的社会公共事件。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网络评论中无论草根或者名人评论都是从个人视角出发,缺乏对事件的总体把握,因此难以形成深入、理性的认识,这是值得警惕的。

5.博客、播客——颠覆性的传播方式

新媒体时代是一个民众掌握了传播主导权和话语权的时代,传播不再是政府主导的、线性的,而是多中心、非线性的传播,民众也不再只是被动地等待政府发布信息,传播资源第一次真正握在了普通人手里。只要有一台电脑、一根网线,个人就能成为信息发布的中心。博客和播客便是互联网这种开放的话语平台上两种极具代表性的传播方式,它们的普及不仅仅带来传播方式的变革,更带来人们对媒体市场价值重构的思考。

“博客”即网络日志,通常是一种由个人管理、不定期张贴新的文章的网站。从2002年博客正式在中国兴起以来,学界对它的研究就没有中断过。博客的发展使研究者对其充满了信心,“信息爆炸的互联网也的确需要具备信息收集、阐释、整理能力,同时提供个人想法的信息收集者。无论是否走向商业道路,无论是否代表个人或机构或政府组织,博客们有望成为公众的网络信息代言人。”还有学者对博客传播中的传者进行分析,认为博客实现了多重的传播效果,“横跨人内传播、人际传播和大众传播3种类型。”同时,还指出博客传者的传播动机与“外部环境的挤压、内心需求和经济利益的驱动”等几方面因素有关。从传播学角度对博客的研究中,有学者总结了博客的传播模式及传播性质,认为“博客突破了传统的网络传播,实现了个人性和公共性的结合”。对于博客的自由问题,有学者认为,博客的即时性、自主性、开放性和互动性为人们提供了一定程度的话语自由,这种自由颠覆了“把关人”的概念,但事实上,博客世界里的自由同时也带了很多负面的东西,需要网民有自律意识。

2002年博客刚刚进入中国,当时数量不足1万人。2002年7月,BLOG的中文——“博客”由方兴东、王俊秀正式命名。2002年8月,方兴东、王俊秀开通博客中国(BLOG CHINA)网站。2003年是中国博客发展年,用户达到20万。2003年3月,南开大学百合BLOG系统开通,中国科技大学BLOG进入测试阶段,博客在高校开始迅速发展。

2003年6月19日起,中国博客用户“木子美”发表的网络日记,给中文BLOG网站带来巨大访问量。2003年底,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博客(BLOG)技术及其对组织沟通和社会交流方式的影响研究》获得批准,博客应用首次纳入国家级科研项目。2004年5月,南京召开的中国首届网络传播年会上,博客成为最大的热点之一,标志着中国学术界全面跟踪和研究博客的发展。2005年博客开始从精英向所有网民和非网民普及,占到中国互联网网民总数的10%左右。2005年5月,中国博客研究中心创建。2005年6月,“博客中国”图片博客正式开通。2005年7月,国内第一部博客电影诞生。同年,国内各门户网站,如新浪、搜狐、网易,也加入博客阵营,开始进入博客春秋战国时代。

由于沟通方式比电子邮件、讨论群组更简单和容易,Blog已经成为家庭、公司、部门和团队之间越来越盛行的沟通工具。目前,国内优秀的中文博客网有新浪博客、中国博客网、腾讯博客、博客中国等数十家大型博客站点。然而,对于忙碌的现代人而言,每天写一篇博客确实让人为难,因此,简单、随意甚至随性的微博自推出以来,受到越来越多博主的追捧。博客说“大事”,微博讲“小事”,已成为当下不少年轻人的网络生活新方式。最早也是最著名的微博是美国的twitter,根据相关公开数据,截至2010年1月份,该产品在全球已经拥有7500万注册用户。国内的王兴在2007年建立了饭否网;而腾讯作为一个拥有几亿QQ用户的企业,看到用户对随时随地发布自己状态的强烈需求后,也于2007年8月13日开通腾讯滔滔。2009年7月中旬开始,国内大批老牌微博产品(饭否、腾讯滔滔等)停止运营,一些新产品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2009年8月份中国门户网站新浪网推出“新浪微博”内测版,成为国内门户网站中第一家提供微博服务的网站,微博正式进入中文上网主流人群视野。

播客(Podcast)通常指那些自我录制广播节目并通过网络发布的人。就像博客颠覆了被动接受文字信息的方式一样,播客颠覆了被动收听收看广播视频的方式,使受众成为主动参与者。“播客”与博客系出同门,2001年,Dave Winer在RSS2.0说明里增加了声音元素,之后,Winer的公司User Land Software把这项功能内嵌到其博客软件中。目前几乎所有的Podcaster都是Blogger,但如果认为“播客”只是博客的声音化图像化,那就错了。“播客”用声音视频传达信息,它与码字的博客最大的不同在于,声音和视频传达的信息更富有感情,更直观形象,更具有个性。对于信息的接收者来说,“声音和视频”永远是充满悬念的,你无法知道后面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而阅读博客完全可以跳行,通读一篇几千字的博客文章也许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便知道了大概;而且,声音和视频永远比文字更为丰满,比如形容喧闹的街市、自然的鸟鸣、人心的挣扎,其中蕴含的信息哪里是文字能够表达得了的呢?中国的播客于2005年初蹒跚起步,土豆网的建立标志着中国播客的诞生,此后播客发展势头令人瞠目。据最大的播客目录订阅网站菠萝网对2005年10月10日到2006年1月10日的中文播客的发展进行的统计,短短3个月内,播客数量增加了将近一倍,而节目数量更是增长了将近两倍。而截至2007年1月中国播客数为215957个,节目数量为2868309个,分别是2005年10月的21倍和153倍。

目前,国内播客之首的“土豆网”,拥有播客人数是7000—8000人,其注册用户不过6万多人,每天新增音、视频就有100多个。国内比较领先的播客门户网站还有优酷网、我乐网、mofile、六间房、酷6视频、新浪播客等。以博客和播客为代表的新的传播方式的变革,使得公众的声音得以多渠道的传播,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更加丰富、便捷。高效便捷的传播平台和传播渠道是对传统大众媒体传播方式的一种颠覆和创新,更是一种补充和激励,来自最底层声音的大众议程更多地吸引了传统媒体和政府的眼球,民主化进程得以加速,而新的媒体市场价值构成更是多元化和复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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