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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冷战后墨美关系中的移民问题(1)

第一节墨西哥移民阶层的社会构成及其特征

随着近期拉美移民潮对美国社会影响的加深,不难看出,美国的主体社会不断显示出“适者生存”的社会规律。在这个移民被双向同化的过程中,墨美关系也随之不断发生着变化。通过观察墨西哥移民近期大量涌入美国的现状,对比墨、美双方现政府对墨西哥移民的政策变动,从而深入探讨近期涌入美国的墨西哥移民对墨美关系造成的影响,并进一步分析墨美双边关系的发展动向。

如今美国西南部的得克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的全部以及怀俄明、科罗拉多、尤他、内华达等州的一部分原是墨西哥的领土。在1836年,美国集中其移民宣布得克萨斯脱离墨西哥而“独立”。1845年,美国兼并得克萨斯,继而又于1846~1848年发动侵墨战争,迫使墨西哥签订屈辱的《瓜达卢佩—伊达尔哥条约》使墨西哥丧失了一半以上的领土。因此事实上,墨西哥人是美国西南地区的最早居民。虽然,1848年的《瓜达卢佩—伊达尔哥条约》使他们失去了这块土地,但是历史的耻辱和美墨绵长的边境线使生活在美国的墨西哥人仍然不同于美国其他的移民团体。目前,在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新墨西哥州和得克萨斯等地居民中讲西班牙语的人数正不断增加,由于地缘和历史原因,前往美国西南部广大地区落脚的墨西哥移民越来越多。墨西哥已成为美国移民的重要来源国,而且美墨两国长达三千多公里的边界线从来就是贩毒与人口走私的重要通道。现在,墨西哥是移民美国人数最多的国家,移民问题也成为牵制两国关系向前发展的重要因素。

美国政府提供的数字显示,1990~2000年,大约有225万墨西哥人合法移民美国,其规模是史无前例的。由于用不同统计方法计算,因此具体移入美国的墨西哥合法及非法移民的数字结果会有很大差异。如果加上大量非法越境者,现在美国境内的拉美裔数量已超过了黑人,但其经济实力却比较有限。可不容忽视的是,有人口普查机构预测,由于拉美裔的“高生育率”,到2050年,美国境内人口中将有一半以上为拉美裔。2000年人口普查表明:拉美裔美国人在90年代增长了58%,是美国人口总增长率的四倍多,人口总数已达到353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13.6%。据估算,到2005年他们超过非洲裔美国人(2000年人口普查时占美国总人口的14%)成为美国的第一大少数种族。并且,据调查截止到2003年,墨西哥裔的美国公民已达2500万,约占美国人口十分之一,其中一千万左右出生在墨西哥;近十年平均每年有150万墨西哥人在三千多公里边界尝试偷渡,数十万人非法越境进入美国。目前,滞留在美的非法移民估计约一千二百万。仅2002年一年,被美国遣返的墨西哥非法移民就有57万。

然而墨西哥合法和非法劳工为美国南部农业地区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美国一些农业资本家承认,墨西哥劳工对美国加州农业的发展是“有功劳”的,没有他们,“我们的生产将下降15%~20%”。这些移民工主要分散在美国南部各州的农场、小工厂、餐厅里,从事最繁重的体力劳动。虽然比起在墨西哥挣的钱要多一些,但为此,他们要忍气吞声,付出更多血汗,遭受更多屈辱和痛苦。在政治上,他们也备受歧视和压迫,美国警察常常无故刁难、无情鞭打他们。墨西哥移民以辛勤的劳动为美国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为美国南部地区经济的繁荣作出了贡献。然而,他们所得到的各类保障相当可怜,以致大量墨西哥移民工因种种原因不幸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美国与墨西哥经济生活的差距,驱使一些墨西哥人想方设法到美国找工作赚钱。他们中有合法移民也有非法移民,后者成了边境地区一大社会问题。美国当然有理由加强防范和堵截非法入境者,虽有少数人成功地偷越边境,但多数人则面临悲惨的命运。他们不仅要花高价钱给“蛇头”,而且偷越边境时或逃亡中丧生荒野,或被警察追打惨死也是常见的。

墨西哥移民在美国就业,不少人受到歧视,干重活,得到的是低廉的工资,只有美国人的一半。而非法移民打黑工,生活就更为艰难。有资料表明,有一年美国发生侵犯墨西哥移民人权事件达七万多件,墨西哥方面多次提出交涉,并认为美国以前对黑人的虐待和歧视现在转到移民身上,特别是墨西哥移民身上,据估计,现在每年被美国驱逐的墨西哥非法移民约三千人。尽管如此,墨西哥工人已经成为美国经济不可缺少的重要劳动力资源,现在洛杉矶大约46.5%的居民为拉美裔,另外三分之二的墨西哥移民选择在西南落脚。目前,美国移民的来源结构出现了欧洲移民大幅度减少,亚洲移民和拉美移民大幅度增长的失衡现象。

为促进墨美两国关系的发展,也为了更好地赢得2004年的总统大选,美国总统布什于2004年1月7日在白宫东厅发表讲话,呼吁对现行移民政策进行重大修改,使目前在美国务工的数百万名非法移民获得合法身份,能更方便前往美国工作。作为美国拉美裔群体中重要的一支移民团体——墨西哥移民,在美国经济、环境、文化和政治生活等不同层面上都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种作用和影响对美国社会的发展进程产生的将是正面效应还是负面效应的问题,不仅引起了美国政府和公众舆论的关注也引起了美国移民学者的重视。目前的移民管理系统使得数百万艰苦工作的移民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而来自墨西哥的合法与非法移民劳工在美的工作使得全体美国民众获益,他们承担着美国民众不愿意做的那些低工资和低技能的工作,一些劳工始终生活在阴暗角落里,他们非但得不到美国劳工法的保护,还经常在工作中遭到压榨和侵犯。美国在20世纪成为强国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美国接受了移民的智慧和劳动。

随着美国与墨西哥双边关系的起伏波动,墨西哥移民在美国社会的角色和对美国社会所产生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影响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墨西哥移民迁徙美国的历史尤为悠长,随着他们的到来,在衣、食、住、行诸多方面的传统生活习惯都渐渐地影响着周边的美国人。而且,部分合法移民经济上的稳固发展使不同性质的拉美裔移民社团组织的成立成为可能,进而涉及政治地位平等、双边关系及移民政策的制定和调整等问题的解决自然都少不了他们的参与。然而,大部分初抵美国的墨西哥非法移民劳工,仍不得不在非法劳务市场无奈地等待着寻找工人的公司老板。同时几百万移民因为没有工作权利而在恐惧和不安中为地下经济卖力,辛勤努力和诚实劳动的移民没有受到劳动保护的权利,无法选择并更换工作,无法得到公平的报酬,无法享受与美国工人同样的工作条件,虽然他们为美国所创造的经济价值是难以用美金计量和标注的。而在墨西哥移民这支庞大群体的牵动下,美墨关系也相应地十分引人注目。墨西哥人的北上行动,无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无疑对美国劳动力市场的充实作出了有形的贡献。在修筑铁路、矿场开采、肉类加工、钢厂铸造、服务行业以及制衣业等,墨西哥人在美国所有出现经济发展的地方无处不在。但非法移民给美国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所造成的长时间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

第二节美国移民政策的变化

墨美之间的边境问题由来已久,从19世纪中叶墨西哥一半的领土被美国陆续攫取或武装侵占到20世纪50年代,墨美边境基本不设防。“二战”期间和其后的几年里,美国因缺乏劳动力,还和墨西哥政府订立了“季节工人计划”。在加州从事农业劳动的,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的,也还是墨西哥人居多。唯一不同的是50年代由于历史原因,造成的墨西哥人的反美情绪比较强烈,而如今斗转星移,时势变幻,毕竟此时的美国已不是“二战”时期的美国了,墨西哥开始认真向美国“靠近”。

美国总统布什在其第一届政府成立不久就出人意料地宣布出访墨西哥,打破了美国近几任总统就职后首先访问加拿大的惯例。在任期间,又积极提出对墨西哥非法移民合法化政策的调整。其实布什早在当选总统前,即担任与墨西哥接壤的得克萨斯州州长,因此对墨西哥非常熟悉。他在去年空前激烈的大选中最终胜出,与拉美裔选民在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两个大州的支持分不开的。布什选择一个拉美国家作为首次出访的目的地,在国内可能引发的政治效应不言而喻。同时,墨西哥在西半球独特的战略位置,也必然使之成为布什为实施其重视周边和盟国这一外交战略所选择的最佳目标。布什在大选中曾详细阐述了拉美地区在美国外交战略中的地位,并批评克林顿政府在外交上犯了忽视拉美地区的错误。他提出21世纪是“美洲世纪”,认为忽视拉美地区的人不了解美国,不了解美国的利益,因为美国的未来与拉美地区密不可分。他表示一定要重视拉美地区,并积极推动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实现整个西半球的融合。他还主张把墨西哥摆在与加拿大和英国同等重要的地位,与墨西哥建立“特殊关系”。统计资料显示,墨西哥目前已经超过日本,成为继加拿大之后的美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墨西哥位于南、北美洲的结合部,它独一无二的战略位置,以及与南、北美洲国家广泛的贸易联系,成为布什政府在推行其美洲外交和贸易战略中必须首先考虑的国家。但总的来说,美墨领导人此番会晤难以解决美墨之间在落实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开放边境、处理非法移民以及打击毒品走私等问题上的所有分歧。只是针对墨方对美方拒绝开放边界、墨西哥移民在美国遭受歧视以及美国以打击毒品走私为由对拉美国家进行贸易限制的不满情绪,双方会达成一些妥协,努力使会晤取得成功而已。而实质上布什的墨西哥之行,更多地还是一次具有象征性或宣示意义的外交之旅,这是不容回避的一个客观事实。

2001年7月20日,美国多家媒体披露的消息:布什政府准备给美国境内的300万墨西哥非法移民“绿卡”,允许他们在美国境内永久居留并且合法工作。刚刚结束对美国中西部访问的墨西哥总统福克斯几天前刚刚呼吁美国政府应该改革移民政策,给在美国境内非法生活和工作的墨西哥移民身份和合法居住权利,所以他对布什政府透露出来的风声表示非常欢迎。美国媒体立即对这一消息予以密切的关注,因为这是布什政府上台以来解决境内非法移民问题的又一重大举措,也是继2001年延长美国境内非法移民申请美国护照以来最大的一次动作。一时间,那些劳动力奇缺的美国企业、美国政界要员和人权组织都对布什政府的新政策表示欢迎,非法移民们更是欢呼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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