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650700000007

第7章 流动的生命(7)

三、被逼无奈

这样乱糟糟地就到了1969年的秋天。

我的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还不满一周岁。在当时是不可一世的、炙手可热的林彪,发表了一个所谓的“一号通令”,说是由于什么“备战的要求”,命令把北京市的所有知识分子,都统统“疏散”到“五七干校”去。

为什么要备战?会跟哪一个国家之间发生战争?没有人向全体国民做出明确的说明。反正那时候天天讲月月讲的头号修正主义敌人是前苏联,而头号帝国主义敌人是美国。在国内的阶级敌人是“地富反坏右”和所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究竟谁是第一号谁是第二号可就弄不清楚了。

在“一号通令”发布前,我正被迫在北京市的远郊区密云县的大山沟里劳动。那时候,我的儿子只有七个月,我本可以留在学校里,但是一个造反派向军宣队打小报告,说我的“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又不揭发“现行反革命分子”(我的几位同事议论江青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我拒绝“揭发”),必须得去大山沟里劳动改造。军宣队一向把造反派当做自己的“群众基础”,当然就采纳了她的意见。

我只能与幼小的儿子含泪告别,把他留给了年迈的婆母和尚未被赶出北京的丈夫,到了长城脚下的一个小山村。

我被分配住在一户农民的家里。每天都要上山砍柴,搬石头,割豆子,刨白薯,刨花生,挑担子,一日三餐,却只有白薯干、窝窝头和玉米渣稀饭。厕所与猪圈是合二为一的,方便时几头猪会在你的身边活动。洗衣服要去山脚下的河沟,里边的水冰凉。

不过,这毕竟还是北京市的郊区,每到月底,允许把加在一块儿的四个星期天当做探亲日,来回用去两天的时间乘坐长途汽车,赶回家里与儿子和亲人们团聚两天。

“一号通令”下达后,连这个小山村都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目的是把我们这些人立刻又快又省地统统轰出北京。于是军宣队把我们火速地从密云调回北京,给我们开会,在会上非常明确地命令我们:必须在半个月之内,把户口、粮油关系,随身带到河南的“五七干校”去。

这半个月里的气氛,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峻。婆母因为是“临时户口”,被逼回了上海,对这位七十岁的老人,也不允许她住在儿子的家里。丈夫的单位,限制他们必须在五天之内迁好户口和粮油关系,他和同事们已经先于我离开了北京。家中只剩下了我和不满周岁的儿子。

假如我走了,孩子怎么办呢?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我焦急万分,但又束手无策。

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掌故,上小学时就听老师讲过了。焚烧鸦片的林则徐,反而被发配新疆的荒谬历史,上中学时就从书本上得知了。没想到从小怀抱着美好的理想,苦读了半辈子书的普通知识分子如我等,却在而立之年,遇到了如此荒诞的事情。

工宣队里那位朴实宽厚的老工人已经被一个镶金牙的家伙所代替。军宣队的人马也早已经换成了来自浙江的林彪嫡系空×军。半个月没到,他们看我既未表决心,又无任何动静,军宣队里的那个大个子连长伙同工宣队里的那个镶金牙的造反派,忽然找到我的家里来了:

“××!你得立刻把孩子安排一下,赶紧去干校!”

我看着大个子连长脚上穿的那双军用皮鞋,已经被他擦得油光黑亮,又是坐着小轿车来的,竟然一尘不染。再看看另外一位的两颗金牙,也正冲着我,神气活现地闪闪发光。

我再看看怀抱中的儿子,他正睁着一双又大又黑又亮的眼睛,一会儿亲切地望望我,一会儿又惊奇地望望这对陌生人。

我什么话也没有,当然就什么话也没说。

大金牙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他看我没反应,就冲着我和孩子大声嚷嚷: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赶紧把孩子搂紧,以免吓着他。

他们走后,我就设法安排孩子。丈夫已在千里之外,没有办法帮助我。我从小没有母亲,当然就没有娘家。婆母已属高龄,也在千里之外,还要给她的女儿照顾三个未成年的儿女,她的女婿因为是一个工厂的总工程师而正在接受“隔离审查”。朋友们的处境与我一样,也都自顾不暇。那么,谁来帮帮我?

我抱着不到一周岁的婴儿,真是一筹莫展。

几天之后,那两个人又来到了我的家里,进行逼迫: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磨磨蹭蹭地想逃避伟大领袖亲自指引的‘五七道路’吗?”

我没有话。可是孩子的安置实在是个大问题。于是我问:

“我把孩子带着行吗?”

“大金牙”立刻呵斥:

“不行!你们去了还得自己盖房子,你带着孩子怎么劳动?”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五七干校”里,还没有能够为我们遮风避雨的立足之地。

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去。自从祖母去世之后,我挨过饿,受过冻,遭到过莫须有的白眼与虐待,可以说什么苦都能吃。然而这个刚刚降临到世界上来的小生命……

“我不带孩子了。我得把他安置一下。”

“大金牙”和大个子立刻问我:

“你怎么个安置法?”

那就是我的事了。我没有必要告诉他们。他们明明知道我毫无办法,为什么还要如此地逼迫我?

假如我肯向他们谄媚,假如我肯像造反派所做的那样揭发自己的友好,或者假如我像一个同事所干的那样:她因为仅仅受过初中教育却在60年代初混入大学教师的行列,而当“文革”初起就贴大字报陷害同事,并宣布她本人不是“臭老九”,没有上过大学,立刻脱离教师队伍,混入总务处的工人师傅群中,理所当然地不用去干校劳动。这类的事,打死我也做不出来。

他们看我沉默着。“大金牙”立刻改换了态度,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老婆说了,趁着知识分子都下乡,让我给她弄几个孩子带带,每月能赚几十块。你的孩子要是真没人带,干脆送到我们家里,让我老婆带得了!”

他逼迫我,原来仅仅是这个动机。

本来,我因为痛苦、惜别,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一直低着头,沉默着。听了“大金牙”的话后,我立刻警惕地抬起头来,瞪着他。我本想把自己的伤心、愤怒、无奈,毫无保留地冲着他和大个子,倾泻出来。然而转念一想,他们实在不配。我只冷冷地对“大金牙”说:

“不必你操心。干校我立刻就去。你们不必再进我家的门。我丈夫不在家。至于我的孩子,就是他死了,也轮不到你的老婆带。你死了这条心吧!”

大概是我的眼光中,流露出了足够的愤怒与轻蔑,听了这样刺耳的话,“大金牙”竟然没有再度地发作,而是与大个子一起,赶紧钻到等着他们的小汽车里面去了。

四、上路

出发的那一天,我们得自己把行李卷儿扛到火车站,然后找到自己的硬座车厢,把行李卷儿塞到头顶上的行李架子上,再找到自己的硬座位号,一连十几个小时地坐到河南。

下了火车,正值深夜,在一个肮脏的候车室里,有几条油漆剥落的长条板凳,领队让我们坐在上面等候。这时已经浑身酸痛,疲惫不堪。洗手池和卫生间是幻想中的海市蜃楼,只能走进不能用文字来形容其污秽程度的公共厕所。

等待了若干小时之后,几位先我们几天到达这里的“五七战友”来到了候车室,说是运送我们的大汽车已经到了,让我们赶紧上车。

所谓“大汽车”也者,就是我们今天常在街头看见的那种旧式的运货大卡车。

我们先把各自的行李卷儿扔到大卡车的车厢里,然后人再爬上去,在行李包裹的空隙之间,为自己安排一个坐着的窝儿。几个“五七战友”就横七竖八地斜靠在自己的行李卷儿上,休息一下。

大卡车在河南乡间的黄土路上颠簸着。幸亏是晴天,车还走得动。假如是雨天,车轮就会深深地陷入黄泥里。尘土飞扬得老高,烟尘遮掩着目光,几乎看不见周围的景物。我思念着离别的儿子,和也在河南却无法见面的丈夫,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溢了出来。又怕同行者看见,赶紧掉转过身体,脸向车帮,并极力镇定着自己。一心一意地想着:我还能够回到北京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京去呢?

同行者中间,有一位著名的外语播音员。他是一位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很有教养的知识分子。他大概体察到了我的情绪,待我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之后,就听见他很温和地主动询问我:

“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留在北京吗?”

我只能以实相告:

“孩子。还不满一周岁。”

他很惊讶地继续问我:

“为什么不照顾你?根据政策,你是可以照顾留下的。”

我不知道如何答复他。告诉他我不会看风使舵吗?告诉他我绝不向自己看不起的人提出请求吗?告诉他我不愿意说连自己都不相信却能讨好军宣队的谎言吗?告诉他我不愿意昧着良心把正直的同事打成“现行反革命”吗?假如我不是自己原有的性格,假如我去向当时掌权的工军宣传队或者造反派头头谄媚,也许我就能够留在北京了。我的一位同事不就正是这样做了吗?但是,我不能。我是带着对某些人的轻蔑,离开我的孩子,离开我的故乡北京,来到这块陌生而贫瘠的黄土地上来的。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我的心事用一种反问的方式泄露给他:

“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京去呢?”

他也反问我:

“你相信还能回到北京去吗?”

我相信。我真的相信。我不知道这种信心的理由。我只是直觉地感到:太荒谬的事情不会持续过久,我还能够等到恢复正常的那一天。我对他说:“我相信。您说呢?”他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说:“不一定。”我知道自己总是改不了天真的毛病,也许我对未来的看法太乐观了一点儿,他是一位见多识广的人,可能比我更冷静,于是我请教他说:

“为什么呢?您为什么认为‘不一定’呢?”

“得看形势的发展。看整个形势的发展。——看国内的,也看国际的。”

我这时才意识到也许形势真的很严峻。也许我这个只重感情,只会思念亲人的傻女人,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乡北京去了。

五、劳改农场

大卡车在黄色的尘埃中颠簸了大约十个小时之后,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到了!”

我从困倦的昏迷中醒来,感觉到身子下面的车轮已经放慢了速度,抬头向前面望去,看见了一堵被木桩和铁丝围成的围墙,中间的大门也是由几根木头和铁蒺藜编织而成的,这时正敞开着,任由我们的司机将卡车开进去。

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左右两边,一排紧挨着一排的低矮土房,后来自己也当了窑工之后,才知道这些土房,都是由当地的黄色黏土所烧成的土坯砖搭盖而成的。再看看土路四周的大片田地里,三五成群劳作的人们,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破旧棉衣,有的在积肥,有的在喂猪,有的在烧砖,有的在盖房子。也间或看见几个穿着黄绿军装的现役军人,在人们中间巡视走动,这就是军管组的人了。

待到卡车停稳,我们从后车厢里跳到地下,才看清了走到车前来欢迎我们的人们,原来都是过去很熟识的同事。在他们之中,有各种各样的人才,过去都是很有名气的,如著名的相声演员侯宝林和马季,还有歌唱家、导演、话剧演员、中文播音员、外语播音员、编辑、记者,等等,等等,他们都一律穿着缀满了补丁的破旧棉衣裤。因为住的是土坯房,房间里又没有火炉取暖,日夜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里苦熬,有的人的脸上,已经长出了深紫色的冻疮。

我们被引领着,走到了自己的“连队”、自己的“排”、自己的“班”里。当时所有的知识分子,都被按照军队的模式,编成了“连”、“排”、“班”。然后又被领到了自己所属的“营房”里。

那也是一间用土坯砖搭盖而成的房子,是先来的“五七战友”亲手为我们搭盖的。

关于这种土坯砖和土坯房,在这里要特别介绍几句,因为没有到过黄泛区的读者朋友,是很难想象它们的特征的。

我们所在的劳改农场位于河南省境内的黄河泛滥区,简称黄泛区。这里的黄土非常之黏,把这样的黄土用水和好,切成长方形块状,再放进土窑里面去烧,就烧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土坯砖。我们住的房子,就是用这样的土坯砖盖起来的。

我住的这间土坯房的面积很小,仅够两边靠墙各放两张木板制作的上下双层床铺,中间留有一尺多宽的走道。房子的前面开一扇很窄的门和一扇很窄的窗,后面也开一扇一尺见方的小窗,门和窗都是用很粗糙的木头做的,一不留神手上就会扎刺。地面当然也是黄土地,凸凹不平,床的四条腿下面,还得垫上砖头、硬纸、杂木头块等等,用来保持平衡和稳定,假如谁的体格稍胖,要从下铺爬到上铺去,床就会吱吱唧唧地摇晃起来。这间房屋的四张上下双层床铺上,住了八个人。

我被分配在靠着后窗的一张上铺上面,因为紧挨着我们这排房子的后面一排房屋,住的就是男性“五七战士”,所以那个只有一尺见方的后窗上面,窗帘总是严严地拉紧,使得本来就很昏迷的房间里,光线更加昏暗。我每次上下床,都必须格外小心,以免摔到地上。因为房子低矮,爬到上铺后只能弯曲着脊背坐着,不能直腰,有点儿像火车硬席卧铺里的上铺那样,所以如果不是冬天,我宁肯坐在院子里的地上,也不愿意爬到自己的床铺上去。

土坯房的墙壁非常之薄,而房顶是用麦草和黄泥糊成的,因此冬天奇冷,夏天奇热。这里的温差很大,冬天可以低至零下20℃左右,而夏天则可以高至40℃左右。热天身上长满了痱子,冬天脸上又长出了冻疮。地面就是黄泛区的土地,十分潮湿。每逢下雨,雨水就从房顶上漏下来,大雨大漏,小雨小漏,我们得用大块塑料布盖好自己的被褥,再把脸盆、饭盒等容器放在床上,接水。再看看地上,更是十分奇异的景观:一只又一只的青蛙,最大的如电灯泡那样大,最小的还只是没有成形的蝌蚪,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的几世同堂的青蛙家族,正活跃地快乐地在水池中跳舞。那坑坑洼洼的地面,已经形成了许许多多大小深浅各不相同的江河湖海,很像一张十分丰富多彩的地图。

我把自己的行李(其实就是一个大塑料袋装着两条被子、一条褥子、四季换洗的衣服而已)放在指定给我的“上铺”上面。房间的粗糙木头门框两边,贴着一幅对联,对联的横眉上写着四个字,叫做“以校为家”。军管组在训话时,也要我们“一辈子走五七道路”,那么,这个实际上是劳改农场,却被有的人美其名曰“五七干校”的地方,这个只有两平方米的一块长方形木板床,就该算是我的“家”了。

幸亏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八位难友都是过去的同事,彼此能够相谦相让,虽然挤得像一个沙丁鱼罐头,我们彼此倒能相安无事。

可是我真不知道,我要被别人强迫着,在这个远离亲人的所谓“家”里,住到什么年月?

抑或是,干脆就不让我再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里去了?

同类推荐
  • 小说法

    小说法

    《小说法》与当下国内许多优秀小说有着紧密的联系,它发现了小说家在创作时的思考路径和秘密,所以《小说法》不是一本小说评论集,也不属于文学理论的范畴,它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指导小说创作的教材,33篇文章深度解构当代国内优秀小说,告诉阅读者如何深刻理解小说家们的描述语言,告诉创作者如何巧妙设置故事的时间、地点、人物。《小说法》对所有志向、喜爱小说创作的人来说,都是一本实用性很强的书。《小说法》由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所长孟繁华作序、推荐。
  • 浮生三侃

    浮生三侃

    本书集中了我关于艺术、男女和足球三方面的话题,想来都是娱人娱己的闲情文字。在“门外谈艺”,我写了一部分关于书画的评论和品评文字,有古人的,有今人的,更有我们身边熟悉的书画家。因为我闲来也临池学书,附庸风雅,忝为墨客。本书还收录了我的硬笔书法作品《文赋》。
  • 呐喊(鲁迅作品精选)

    呐喊(鲁迅作品精选)

    本套丛书选文广泛、丰富,且把阅读文学与掌握知识结合起来,既能增进广大读者阅读经典文学的乐趣,又能使我们体悟人生的智慧和生活哲理。
  • 名人佳作:精美卷首语

    名人佳作:精美卷首语

    本书收入散文百余篇,分青春的呼唤、伟大的渴望、生命的追问、美丽的错误、教训与启示五辑。
  • 感恩图书馆

    感恩图书馆

    本书为一部个人文集。全书分三辑,第一辑:书园散章,第二辑:书香报道。第三辑:书海探索。收录了作者多年的创作成果,包括散文作品,对生活和工作的随想;理论文章,主要是对图书馆事业建设与发展的探索等。作者的文章多次获奖,具有一定的出版价值。
热门推荐
  • 神之冰界

    神之冰界

    冰随念动,屠尽血仇恨之人。各方强大的势力,屹立在暗处,冥冥之中有着更大的危机靠拢,天上不断的有飞舟落下,不顾后果,肆意杀戮,白云天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猎杀与被猎杀。神秘未知的神之界慢慢的显露身影......
  • 鬼王爷的呆萌妃

    鬼王爷的呆萌妃

    古武世家夜月舞在接任掌门之位的短短几天时间内竟然穿越到一个不受宠,而且还痴傻的小姐身上,本身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却被人陷害成为丑陋不堪,武学奇才被人说成废柴,看一个废柴如何在以武为尊的大陆崛起。契神兽,炼元丹,欠我的统统还回来。腹黑狡诈的鬼王轩辕绝一生只痴缠于她,为她受伤,为她送命,在一次次的危险中不知是谁折服了谁。风云变化的大陆,两者携手走向大陆的顶端,为彼此创造自由的天空。精彩片段你在干嘛,某男愤愤的看着夜月舞说,亲你,走开啦,没看见我在喂奶啊,我也要吃,滚,否则今晚没得吃,某男灰溜溜的走了。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战王独宠惑世毒妃

    战王独宠惑世毒妃

    她,一代国师,却护他至深。当面具摘下,败下金戈铁马,谁还记得她衣本红装。他,身负妖孽的罪名,世人皆耻笑的傻王,却爱她入骨,惜她如命。江山我打,你称王?君临天下给我一个家?江山,我向来不屑,我想要的就从来只有你一个而己。
  • 神奇的地球

    神奇的地球

    当你选读此书时,你肯定会有这样的感叹:世界真的很奇妙。原来,我们的世界每天都在向我们展示着种种神秘。本书荟萃的便是这些不可思议而又极富意义的故事。这些故事,涉及人、事、物三大部类,看似荒诞不经,匪夷所思,却记载得有凭有据,令人不得不信。“惊人的巧合”,旨在列举种种真人真事,让读者从故事中去思索这许多的巧合的奥秘,相信会给读者带来无穷的回味与无限的思索。“神秘的野人现象”,他们属于人类吗?世界各地关于大脚怪、雪人、蜥蜴人的发现报告,似乎对于达尔文之进化论所宣称的“人是由猿猴进化而来的”提出了质疑。“复活的预言”。法老的咒语真的灵验?人能预言未来吗?卡索的预言准确吗?种种疑问,书中自有详尽的解答。
  • 千道仙途

    千道仙途

    少年洛小寒的身体内流淌着轩辕之血,上古凶神共工的灵魂被封印在他的血脉之中。因为一个偶然机会,血脉觉醒,封印松动,共工的魂再次临世,且看没有五行灵根,公认只配一辈子做苦役的洛小寒如何化腐朽为神奇,摆脱心魔,一步步走上仙人之路。
  • 白首童颜

    白首童颜

    ==外表14岁实则1006高龄萝莉/御姐巫师穿越古代,喜欢YY喜欢吐槽,凭着一身巫术走遍天下,至于爱情....既然是巫师,又怎会懂爱?不懂爱,却渴望被爱...
  • 龙族泽非同人暮日之虹

    龙族泽非同人暮日之虹

    接龙族三下单行本,主泽非。原文在百度上以【逆缘次】账号发表过,此为改+续,增加了泽非戏。交换了四分之三的命,小魔鬼却像吃了金坷垃一样变为成年版?!太美啊有没有_(:з」∠)_“哥哥你忘记啦,这些枷锁,都是你亲手加在我身上的啊。”哈、啊哈哈,有吗?不好意思我忘了……“哥哥,以前你欠我的,现在要加倍偿还。”……咦?等、等等!什么情况_(:з」∠)_
  • 苍穹泪

    苍穹泪

    一个被苍天遗弃的孩子,凝望苍天,然而却看不到希望,只能苦苦的挣扎。在一次意外之后,终成一代大侠,誓破苍穹。
  • 情深不晚:早安,外交官

    情深不晚:早安,外交官

    她叫小白。皮肤白,白血病,还白痴。遇到他之前她以为人生就是一场侥幸。遇到他之后她才懂其实人生是一种幸运,一种厄运,一种命中注定。“宋舒白,有没有爱过我?”“宋舒白,你不想跟我走?”“宋舒白,我有点可怜你了。”“宋舒白,你就当...这是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四年后,他光芒万丈,一字千金,运筹帷幄,却孤身一人。她两次战胜病痛,终于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却握不住自己的爱情。在那北极圈的无人之境,冰天雪地之中,他们能否重新找回已经丢失的彼此?
  • 小道士逍遥记

    小道士逍遥记

    他天生阴命,活不过三岁,幸得老道士瞒天过海,逆写生死谱!他天生死相,却苟活于世,偷天地阴阳二气,成就鬼灵之体!从此成为众鬼妖大补之物,食之可得三百年功力,脱离六道轮回之苦!他说既然妖要吃他,他就降妖!鬼要吃他,就灭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